阮凝香刚平复了一瞬的心跳,因为他的一句话,又不受控制地乱了节拍。
她抿了下唇,笑眸如灼灼桃花,“不是想去赵景然那里么,早点出发,今晚还能赶回来。”
言子瑜越过她,视线看到她凌乱的白色里衣,露出一截殷红的肚兜,肚兜上绣的是并蒂莲。
是她那晚穿的那件。
言子瑜眼里闪过一丝憎恨,下地的时候,狠狠地擦了下唇。
去往六当家赵景然所在的浮云峰,会经过七当家洛清漓所在的狭云峰。
赵景然的父亲老六当家的,和洛清漓的丈夫老七当家的都是死在了四年前,屠三出卖他们的那场内乱中。
如今赵景然继承他父亲的位置,表面不务正业的风流子,据言子瑜了解,他是大当家的人。
至于浮云峰有多少防卫,他只打听到一些表面的东西,他觉得不是很真实,这人在隐藏实力。
七当家的洛清漓是个女的,她相公去世后,位置就由她暂坐,没有实权,有一个四岁的儿子。
秋雨过后,微风溅凉,树叶被昨日的暴雨吹掉不少,洛清漓院门口的树底下坐着几个屠三的手下,围着一起玩色子。
洛清漓的儿子小安安在一旁,蹲在地上玩着竹蜻蜓。
阮凝香跳下马,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了上来,戒备道:“你们怎么在这?”
屠三的手下,其中一名偏瘦的男人,站了起来,带着浓重的警告,“二当家的不好好的在你的凌云峰待着,又来这里干什么?”
“我去哪用你管!”阮凝香直接抱起安安,“你娘呢?”
安安眨着圆滚滚的眸子,看向了院子里,“他又来了,我娘不让我进屋。”
他是谁?
阮凝香的预感越发的强烈。
她给阿玥使了个眼色,“阿玥,把安安先带走,到别处玩去。”
跟着阮凝香身边的有阿珂和阿玥,以及六名护卫。
阿玥明意,抱过安安。
阮凝香刚要进院子,又被那名瘦猴拦了下来。
阮凝香直接拔了身后的春雪刀,挥刀一斩,“滚!”
瘦猴吓得忙退后了两步,还是被她扫到一截头发,阮凝香趁机一脚踹开掩着的木门,就看到屠三身边的那名形影不离的护卫狗,守在正门外。
屠三果然在。
他来找洛姐姐干嘛?
阮凝香手握刀柄,气势汹汹道:“滚开!”
那护卫只是抬了一下眼皮,便依旧纹丝不动地抱着剑站在那。
阮凝香的刀随即劈了过来,那护卫身影如风,轻轻一躲,便避开了锋芒。
齐护卫一开始只是纠缠,没有回击。
阮凝香手里的刀丝毫不让,想要逼他真正出手。
她要知道她苦练了这么多年的刀,如果连这人都打不过,又如何杀了她的杀父仇人!
阮凝香激红了眼睛,手里的刀像是生了魂,刀刀狠绝,
逼得齐护卫,这会儿也不得不拔出刀,好好的应战。
一旁的言子瑜渐渐地凝起了眉头,她的刀再狠,依旧没有齐护卫的剑快。
那名齐护卫若是想要她的命,恐怕她也凶多吉少。
不过,那人显然并不想要她的命。
屋里的门不知何时也开了,屠三站着门口,舔了舔舌,暗自言语,
“没想到几年没注意,小丫头不仅人出落的亭亭玉立,竟连刀法也不输给大当家的。”
洛清漓顾不得形象,匆忙拢着衣服跑出来,焦急喊道:“阿香,齐护卫别打了。”
齐护卫闻声,抬了下头,一身狼狈的洛清漓被屠三一把拉进怀里,他手中的剑随着他分神的动作,慢了一瞬,微弱的空隙间,阮凝香手里的刀,猛得落下,瞬间将他的剑击飞老远。
没了武器的齐护卫,被阮凝香招招逼得只能躲闪。
他想拿回自己的剑。
又被言子瑜快了一步,他的一掌直接打在了言子瑜的胸口。
言子瑜闷哼了一声,后退了好几步。
“子瑜。”
阮凝香追逐而至,一刀逼得齐护卫再次躲闪。
她转身扶住了言子瑜,“你怎么样?”
言子瑜摇了下头,摸了下嘴角的血,“没事,就是想帮你一下。”
“知不知道危险?”
“现在知道了。”言子瑜闷咳了一声,脸色不太好,“当时没想那么多。”
那边的木头脸齐护卫脸色阴沉,稳住脚步,“把剑给我!”
言子瑜没理他,盯着剑看。
剑身泛着冷光,刻着云州二字,是后期用小匕首刻上去的,刻的很深。
屠三看了一会儿热闹,才留意到院子里的新姑爷。
昨日刻意截着他,本想为难这人。
结果玩了几局,他一局没赢不说,后面便开始拉肚子,一拉就是半天。
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人暗中动了什么手脚。
不管是不是,他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破坏了他好事的白面书生都极其碍眼。
屠三叉着腰,衣服咧咧着,露出黝黑的胸膛,“这不是阿香和新姑爷么,我还没去找你们,你们自己到是撞上门来了。”
阮凝香转身掉头,手中的刀一横,将言子瑜护在身后,“别怕,这里是云渡山,他还不敢做什么。”
言子瑜讥嘲似的勾了下唇,目光幽冷地盯着她的侧脸。
巴掌大的小脸,线条紧绷着,脸上淌着晶莹的汗,那双平时笑意莹莹的杏眸,此刻流露出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神情。
是恨!
**裸的恨意。
仿佛下一瞬就要斩断屠三的头颅似的。
可出乎他意料的事,她并没有这么做。
而是咬牙隐忍说:“三当家的找我们干什么?”
屠三迈出门槛,抖了抖胸肌,“新姑爷昨天跟我下了赌注,结果还没个结果就中途中断了,想问姑爷有没有兴趣再赌一场?”
“没兴趣。”言子瑜手里还拿着那把云州剑,捂着胸口说。
屠三嘴角抽了抽,脸色骤变,“别给脸不要脸!”
门口打成一团的阿珂,趁机冲了出来,身上挂了些彩,握着刀站在了阮凝香身旁,“小姐。”
阿珂冲她摇了摇头。
阮凝香疯狂地想杀了屠三,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对她不利。
屠三真要动真格的,她们一群人连脱身都难。
她叫阿玥去请了救兵,她在拖。
阮凝香放下刀,杵着地,缓着一口气说:“三当家的当着我的面,威胁我相公,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过分?”屠三一脸猥琐地打量着阮凝香,“不过是晚辈的陪着长辈的玩上两把,怎么就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