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栗宗要被处斩,栗姬竟然公然跑到未央宫麒麟殿外,要求见天子刘启为之求情。
天子刘启自然知道,栗姬必然会来,便早早下令王仡在殿外等候。一见到栗姬到来,王仡立即上前道“栗娘娘,陛下有言,近日身体不适。散朝之后,无大事,谁也不见,还请您回去吧”。
又道“待陛下身体痊愈,臣下定会将陛下多引至您宫中去”。
“可是,我有要事要寻陛下……”。
王仡无奈道“娘娘,陛下有言,除非是边地十万火急,否则绝不会见任何人”。
见此,栗姬也只得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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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奔自从被廷尉署的人冲入其家,将那家奴抓走后,便怒气冲冲的将平日时常跟随栗宗的几个随从寻来。
指着这些个随从,质问道“栗宗近些时日,到底做了些何事,还不快快道来!!”。
数名仆从只好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此事经过告知了栗奔。
最后还有一人说道“大人,公子临出门似乎还言道,要去……要去寻皇子殿下做主”。
栗奔其人虽也有野心,但在朝中不过是年俸一千五百石的小官,本来见天子令刘荣参政,心中更是有了野望,梦想哪一天自己栗氏外戚也会像窦氏一样为天下之敬仰。
却不想发迹未成,儿子便先出了事。
立即又是进宫跪求栗姬救命,就在此时,得到了消息,天子下诏,处死栗宗。
闻言,栗奔当即便晕倒在栗姬宫中,而栗姬连忙让人去寻御医,她自己则是快步去寻天子。
如此才有了那麒麟殿前的一出。
待栗姬回转宫中,栗奔已然醒来,栗姬叹息道“不是我不救宗儿,只是陛下有命,谁也不见”。
栗奔闻言,当场是嚎啕大哭,在侍从的搀扶之下,失魂落魄的从宫殿中走出…………
而栗姬见兄长如此,又想到,侄儿立时便要被斩首,心中也是十分悲痛。
随手拿起抄起案上一灯展便摔在地上。
吓得一旁宫婢太监,立时跪地,一个也不敢吭声。
栗姬一阵摔打之后,便对一宫婢道“去将刘荣给我寻来”。
那宫婢怎敢不从,立时便去寻刘荣,此时的刘荣也刚刚得到消息,栗宗为天子下诏诛杀。
“不知道那位舅父,会不会来寻母亲”。
此前刘荣与栗奔其实并不太熟,只是逢年过节之时,栗奔才会到宫中看望栗姬,刘荣见过几次。
此次他老爹令其入朝之后,这栗奔突然开始变得活跃起来了,三天两头的往栗姬宫中跑,还时不时的带些礼品来赠于栗姬与刘荣。
刘荣最是反感此种朝秦暮楚,随风摇曳之人。当然是不愿收他的东西,但他的母亲栗姬却不然,竟将其一并收下。
就在此时,那宫婢到了刘荣宫中,道“殿下,娘娘有事寻您,望您速速前去”。
刘荣闻言,心中便知,坏菜了…………
但又不能不去,只得随宫婢到了栗姬宫中。一见到刘荣到来,栗姬便指着刘荣,泣不成声说道“刘荣,想不到你如此狠心,那可是你舅父的儿子,你的至亲表兄,你竟然将其投入大狱治罪”。
刘荣只得跪地,回道“母亲,您不知那栗宗为您之子侄,平日却在长安城中嚣张跋扈,逼死良女,竟还要索要黄金,儿子如此做法一是为我大汉之律法,再者也是为保母亲之名”。
栗姬闻言更是暴怒道“逆子,我怎会生出你这等六亲不认之逆子!!”。
见栗姬如此,刘荣只得又道”母亲,此非我所愿,若不如此,儿子怎能自处之。您可知,廷尉署之郅都乃是父皇之心腹。
此事他怎会不知,儿子如若放过栗宗,郅都定然也会上奏父皇,到时儿子必会遭父皇所恶”。
栗姬虽善妒,不够聪慧。但也不傻子,自然是知道,自己之富贵可能全部系于刘荣一身,刘荣当然是不容有失,一顿训斥之后,便令刘荣离去。
见此,刘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自他去见过他老爹天子刘启禀命此事后,便想到此事一定会为母亲所知。
冥思苦想之下,才想出,如此说才能得以脱身,郅都为天子鹰犬,此天下皆知,且廷尉署所发生之事,他必定会知道。
就这样,锅便被刘荣甩到了郅都身上……
此时铲除栗宗,在刘荣看来,也不是一件坏事。此人任意妄为至极,若是到了以后,还不知道要闯出多大的祸事………………
不过数日,栗宗便要被当众斩首。按汉律,处决之人,一般都要到秋后才会行刑,如今杀栗宗竟然只隔了数天,可见天子刘启对此类人之愤恨。
栗奔听到奴仆报来,栗宗被杀,当即便又昏了过去。还好是其家中有一医者,才得以为救治…………
因其昏迷,为栗宗收尸之事,也只有其家仆前去。最终将栗宗之尸,草草葬于长安之东郊。
而待那栗宗好转,因此事,也只得向天子上奏,请求回老家齐地以养老。天子刘启自得知栗宗之事,便也对栗奔极为厌恶,若不是因刘荣与栗姬,因此事可能就要将其灭族。
固此,见其请求告老还乡,便当庭拍板答应下来…………
一月前,栗宗还因刘荣入朝而欢欣鼓舞,不想一月过后,又因刘荣,却令其孩儿致死。
在离京之时,栗姬派人送去数百金,却被栗奔所拒。
因此事,栗奔对栗姬与刘荣母子这便是彻底恨上了,坐在离京的马车之上,栗奔咬牙切齿的说道“终有一日,我定要报此血仇!!”。
之后,栗宗被廷尉所杀之事,便在长安的外戚中传来。如此不过数日,不知怎么,栗宗是让皇子刘荣投入廷尉大狱而亡的消息又在长安在长安城中炸开了锅。
搞得是沸沸扬扬,有人道这皇长子怎会如此六亲不认,竟亲手将自己舅父之子,自己的表兄投入大狱。
亦有人道,皇长子,不愧是高皇帝之血脉,文皇帝所宠爱之后辈,如圣天子孝文皇帝一般,执法不避亲属权贵。
身在宫中的刘荣,也是听到了这些消息,心中有着疑惑,此事除天子刘启栗姬,栗奔便再无人得知,怎会此时流传在市井之上。
翌日早朝,朝议之上,竟还有人向天子刘启进言此事。夸赞刘荣,说刘荣殿下不愧为是孝文皇帝青睐之后辈云云。搞得刘荣差点有些下不来台面,心道“执法不避亲属权贵,这到底算是夸赞,还是讽刺”。
当年孝文皇帝大义灭亲处置淮南王刘长,到现在,那“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能相容”,的造谣还在民间传颂,刘荣可是不想自己也被他人所编排…………
而他老爹天子刘启,闻那一臣子之言,竟然真的扬言要奖赏刘荣。
刘荣闻言,真真是哭笑不得,立即跳出来,向老爹天子刘启推辞,言道“案律将栗宗治罪,乃为天下之公道。然于私者,乃为至亲,固此怎能受赏之”。
闻言,朝臣皆是称赞皇子乃是贤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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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王娡的宫中,出现了一名男子,只见这一男子长的一副尖嘴猴腮、獐头鼠目之貌,当真是奇丑无比。坐在王娡殿中拿起书案上之酒便饮了起来,这人便是王娡的异父兄弟——田蚡。
当年,王娡其母臧儿先是槐里的王仲为妻生下,王娡姐妹。待王仲死后,臧儿又改嫁给长陵田氏,生下了田胜田蚡兄弟。
此人,虽学儒,但却未见有一丝儒家名士之风,却是个贪财好色,利欲熏心之徒。
历史中,窦婴平定吴楚七国之乱后,受封魏其侯,田蚡陪窦婴饮酒,时跪时起,对窦婴的恭敬就好像是窦婴家的晚辈一般。
但当窦太后去世,田蚡得势,立时便变得嚣张跋扈,对窦婴等人的态度当真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田蚡娶妻,窦婴前去祝贺,向其敬酒之时,竟如面前无人一般,不予理会……
在刘荣看来,田蚡此人当真是个真小人,连伪装都不愿伪装…………
只见田蚡边喝酒,边道“姐姐,我看近日陛下对那栗姬之子刘荣似乎甚是关爱”。
田蚡此言,当然令王娡十分不悦,刘彘出生之前王娡便已开始布局。向天子刘启说到,自己梦到日入其怀,不想却真是生下一子,王娡认为这是上天都助她成事,心中对权势的渴望更是日益剧增…………
王娡接过宫婢怀中的刘彘,回道“那又如何?陛下前些时日,还言道,要千秋之后传位梁王,也未见陛下下诏命梁王为皇太弟。
刘荣,只不过此时受陛下之宠爱,不足为奇。何况数日之前,陛下深夜至我宫中,还说起栗姬之不是,有此母,此子定难以成事”。
此刻的王娡面色狰狞,心道此大汉皇帝的宝座,必然要是我儿刘彘的,到时我便是权倾朝野的太后,我绝不容他人阻我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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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皇子刘荣不因私废公之事,更是传入民间。
百姓在得知道皇子刘荣便在廷尉署中,竟纷纷到廷尉署中告状。一时之间,原本四下无一人的廷尉署,突然变得嘈杂起来,这令刘荣一时间还真有些难以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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