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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皇子 第九十三章 削藩之诏
    如此又过数日后,梁王刘武派来送奏疏的使者便到了长安,一入城便火速进了皇宫觐见天子。

    听是使者所奏,梁王一接到自己的诏书便立即着手整顿军队,此时之梁国已经整个进入了战争状态。

    天子刘启自然是高兴万分,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给刘武开了个“皇太弟”的口头支票简直是神来之笔。

    如今要刘武做什么,只要将皇太弟的大旗竖起来,无论心中愿还是不愿,刘武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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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不过数日,忙着联系天下诸侯王一同举事谋反的吴王刘濞,也收到了数封来自关中之密信。

    信中皆是言道,天子命窦婴领兵驻扎荥阳,又令梁王刘武整军备战,如此可是气的刘濞是咬牙切齿。

    诸侯之兵本就难以与朝廷争锋,若反必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可胜之,如今朝廷如此,取胜便要变得万分艰难。

    如此,刘濞也只得将其已准备妥当之谋反,强压了下来。更是下诏令那些已心中跃跃欲试,兴奋不已的吴国将军士卒尽皆收回营中。

    这些个将军,原本皆是想随着刘濞一同举兵攻入长安,到时候一个个也封个万户、千户之侯也好衣锦还乡,光耀门楣。

    但刘濞此举可是给他们头上泼了一盆冷水,一个个皆是要入广阳宫中请命,搞得刘濞是焦头烂额,最后只的下令,轻言战事者斩!才挡住了这些个将军的脚步…………

    当夜,刘濞一夜未眠,一人登上城楼,望着一轮皎洁的明月照耀之下的大河,独自伤神般的自言自语道“寡人如今已六十有二,不知今生还有没有报仇雪恨之机”。

    然齐赵诸王最是心忧者便属赵王刘遂。刘遂早已派人出塞数次与匈奴交涉,到时若是发兵举事,便可携匈奴之军直入关中,奔袭长安。

    但此时程不识所部距离赵国不过两百里,轻装骑兵一日便可奔袭到他赵国邯郸城下,且窦婴此时更是领大军驻扎荥阳,若是他稍有异动,说不得不过半月其赵国便要从此荡然无存…………

    而齐地诸王中也只有胶西王刘卬与朝廷有削封国之仇, 其余诸王自从当年被文帝下诏建国称王,本就对朝廷还是有些心存感激之情。

    在刘卬的一番鼓动之下,原本这些个诸侯王也有了一些野望,但此时见天子已派窦婴领兵驻扎荥阳,其中不乏有人又生出了别的心思。

    如齐王刘将闾之流本就是摇摆不定,此时便更是不敢稍有异动。

    而大多数之诸侯王则是选择观望。

    而天子刘启数日之间,便收到了十余封来自各个诸侯国之密报,得知诸侯王之反应之后。

    当即便决意,下诏削吴国刘濞之封国!

    翌日清晨,长安城门刚刚开启之时,只见一谒者持天子之节杖策马奔驰而去,身后还有两名宦官与十余名士卒尾随,只见这两名其中一人身上用深色绢丝包裹着一个东西,出了城门之后,便往东方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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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刘濞一人独自伤神之时,只见一侍从小心翼翼的推开殿门走了进来,刘濞见有人进来,立即便是厉声斥骂“寡人前日不是刚刚说过,任何人不得入寡人寝宫!”。

    这侍从可是知道,这两日中,被廷杖打的残废的侍从已经有好几个了,忙跪地叩头言道“大王恕罪,大王恕罪!奴婢是有要事禀报大王”。

    刘濞黑着脸言道 “到底何事?”。

    “大王……大王,天子所派的传诏使者到了”。

    原本坐在床榻之上怒气冲冲的刘濞,猛然站了起来。

    急切问道“此刻那使者到了何处?”。

    “此时已在广阳宫大殿之中”。

    听闻是天子刘启所派之使者,刘濞怎会不紧张,思虑半天,还是只得出了寝宫往大殿而去。

    不过须臾刘濞便到了大殿之中,只见一手持节杖之人身后跟随者两名宦官站立在大殿之上,而那吴国丞相娄磐也在殿中。

    一见刘濞入殿,那使者望了一眼眼前的刘濞,言道“可是吴王当下?”。

    只见刘濞没好气道“正是寡人!”。

    如此,那谒者从一旁宦官双手托举的长匣之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帛书道“吴王刘濞接诏”。

    一旁的侍从以及吴国丞相娄磐皆是跪地迎诏而刘濞闻此,竟然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谒者又道“吴王刘濞,接诏!”。

    然刘濞却还是充耳不闻,岿然不动。

    见其如此,谒者道 “吴王可还认是我汉家之诸侯王!大汉天子之臣子!”。

    只见刘濞呵呵一笑,道“寡人自是汉臣,但当年天子赐寡人几杖,见天子可不拜,如今接天子诏书寡人自然也不必拜之!”。

    刘濞此言一出,那谒者的脸是一阵青一阵绿的,只得当即读起了诏书。

    “朕之祖父高皇帝,平定英布而立尔为吴王,尔得三郡五十六城而建诸侯之国。

    然尔自朕之父孝文皇帝时便不朝,孝文皇帝感念同宗兄弟之情不愿罚之。

    袭至朕时,深念吴王为朕之伯父,诸侯宗室之长者,下诏赐尔几杖不朝。但尔不思三朝天子之恩德,欲有不轨之心,朝臣谏朕杀之,然汉家以孝当先,固此朕不欲杀之,而削吴国豫章、会稽以归朝廷,保尔吴国之封”。

    言毕,这谒者将帛书合上,又道“还请吴王接诏”。

    天子刘启诏书之言,句句如刀直插入刘濞心房。

    虽然早已知道猜到这诏书究竟为何,但此时听来还是有些发懵。

    刘濞自然深知,他与天子刘启之间已成死结即便是如待宰羔羊一般默默接受朝廷之削藩,最终也必会是身死国亡的下场……

    但如今除楚王与胶西王,再难策反其余诸王一同举事…………

    这该如何是好?刘濞心中暗自苦恼。

    见刘濞不语,那谒者又凑前道“还请吴王接诏”。

    如此,刘濞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谒者手之诏书。

    “吴王放心,不过数日,天子所命之会稽太守与豫章太守便会至此地来”。

    听到这句“吴王放心……”,刘濞是恨不得当场便一剑杀了眼前这谒者!但最终还是任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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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那谒者离去,刘濞当即便又把吴国一众将军与中大夫应高以及太子刘驹尽皆召至王宫。

    这些个吴国将校,自从被刘濞一顿申斥之后,再也无人敢进言大王举事。此时这些人大多都在家中踌躇满志,不想不过数日,吴王之召命又来了,怎会不令这些吴国将军兴奋……

    一个个打了鸡血一般,急急忙忙的往吴国王宫中去…………

    等这些将军到了广阳宫中,只见刘濞身穿一身戎装甲胄,腰系长剑从后堂步入殿中。

    而此时整个大殿之上,顿时便弥漫出一股肃杀之气……

    望了一眼前的诸多将校,刘濞手持一帛书,淡然言道“今日寡人收天子之诏书,要削我吴国豫章、会稽两郡!”。

    言毕更是命人将此削藩诏书当中宣读。

    此言一出,在场的这些将军便炸开了锅,只见一人出列跪地行礼言道“大王为我吴国国事多年操劳,才使我吴国如今国富民强,且大王还是天子之伯父,天子竟听信馋臣之奸佞之言先是下诏申斥在前,又有这削郡在后,当真是昏庸至极!

    削我吴国之土,末将绝不答应,末将愿誓死捍卫之!”。

    在这一番话的鼓舞之下,在场之将尽皆跪地齐声言道“末将愿誓死捍卫我吴国之土”。

    见此,刘濞是哈哈大笑,拔出腰间长剑,怒道“好!寡人决意起兵!清君侧以安天下!”。

    这时一直未张口的吴国中大夫应高忙凑前言道“大王不可!大王不可如此莽撞行事!”。

    此时的刘濞已经被天子刘启的诏书气的怒不可遏,见应高敢出言阻止,将手中长剑剑刃直指应高道“中大夫难道要劝阻寡人不成?!”。

    应高是连忙跪地言道“大王!此时朝廷已早有准备,贸然出兵必会至我吴国惨遭屠戮”。

    此时的刘濞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近乎于失去了理智,道 “住口!寡人之意已决,要不了多久,刘启所派之会稽豫章太守便要就任,到时寡人便是他刘启砧板上之肉!若此时不举事还待何时!!

    若你再阻寡人,寡人绝不留情!”。

    见刘濞如此,应高是硬着头皮说道“大王!即便是您要杀了臣下,也要等臣说完这句话再杀。

    若要此时举事,也不可仓促出兵,《礼记》有言,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若要发兵,必要准备周全方可行事!”。

    闻此言,适才有些已经丧心病狂的刘濞稍稍稍稍恢复了一些理智。

    而吴国大将田禄伯也是起身言道“大王,中大夫所言不错,若要举事功成,必要谋划在先,为之具尽,方可收功于一役”。

    刘濞一声感叹后,言道 “那诸位爱卿可有妙策献于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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