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光灼灼:“定远将军府与温家的关系,向来很是亲厚!当然,这是与真正的温家人!”
“至于温家里面,那些充当着温家人,实则就是真正的外人的吴家,并不在其行列之中。”
这是温念娇第一次从闵繁的口中听到他主动提起定远将军府,是如此的坚定,甚至情绪之中,并没有对待叛逆的不屑。
有的,只是尊重。
温念娇心脏似是被某种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似有暖流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让她眼眶有点酸涩,有泪意在其中涌动!
是尊重啊。
哪怕很多人都觉得,定远将军府不可能造反叛变,可是定远将军府是被朝廷亲自定罪的。
别说是为了定远将军府翻案了,就是提起有关于谢家的事情,都不大有勇气,有的人提起,更是浓浓的不屑和嘲弄!
如今,闵繁话语里面表现出的尊重和敬佩,代表的,正是闵繁本人对定远将军府的态度。
他是相信定远将军府的。
看着温念娇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的模样,闵繁感觉心口似乎被轻轻一撞,又似乎有个手在他的心口轻轻拧着。
有点疼。
却又点酥麻。
这种感觉,也不陌生了。
自从他和温念娇定亲之后,相处之中,时不时地就会出现类似的感觉,也让他摸索到了些许的门道。
大致的原因,闵繁还是明白的了。
“我说起这些,也就是想要向你确认一句,你是不是想要替定远将军府报仇,或者说,为了给他们沉冤昭雪。”
温念娇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闵繁。
她没有说话,但是神态之间所表达出来的疑问,已然说明一切。
“毕竟据我了解,你和温老夫人其实与谢家的感情十分深厚!而且,你们都觉得他们是冤枉的,私底下还为了他们而设立了牌位!”
“!”
若说先前闵繁所说,温念娇暂时还能够控制住心神,但此时此刻,温念娇真的无法控制了。
他的发现,完全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而这一切,据闵繁所说,都不过是通过种种事迹而分析出来的。
温念娇终于不再沉默,苦笑一声,但言语之中都是钦佩:“我真的没有想到,自以为还算隐秘的事情,竟是被你通通看了出来。”
“你说得对,我就是觉得定远将军是冤枉的,那些罪名不过是莫须有的而已!都是上位者的一种清除‘异己’的的手段!”
“我相信他们!”
既然闵繁如此肯定地将他的心中想法说出,那么温念娇也没打算继续隐瞒自己心中想法。
毕竟——
有些时候,开诚布公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这种机会也很难得。
闵繁倒是不意外温念娇会说出这种话来,毕竟在他的了解当中,他所认识的温念娇,确实如此。
他看着温念娇:“所以,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温念娇一怔。
她在嘴边不断地咀嚼着闵繁的话语,同时内心也在不断地分析着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敌人——
这个敌人的概括范围就有些大了。
在定远将军府被叛国的这件事情里,太子殿下洛辰首当其冲,肯定脱不了干系!而那些个帮凶,包括吴荣等吴家人在内,必然也是仇人!
而最终来做下决定的人,是当今那个昏庸至极的皇帝陛下!
敌人……
闵繁所说的敌人,究竟是太子,还是吴家,又或者,是当今圣上!
温念娇正思索之间,闵繁已经继续开口:“不过,这个客栈的掌柜应该是油盐不进的。”
“根据调查来看,倒不如对掌柜身边的小厮,实则是账房先生下手。”
“如此一来,更是能够事半功倍。”
温念娇张了张嘴:“你如何知道,那身边小厮是账房先生一般来说,真正的账房先生,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自己的身份屈居于一个掌柜之下的。”
尤其是,客栈的问题如此大,账房先生需要管着的,可算是一个命脉,那在这种情况下,账房先生没有被供起来,也不会以小厮身份守在旁边。
这有问题。
不是吗
闵繁淡然一笑:“这些事情都事先调查过,当然了,调查也并不都是真实可信的,但是——”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调查的信息,再搭配着脑子来进行,就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观察过了,那身边的小厮看似是小厮,实则上也在接触相关方面的生意,甚至接触的范围很广。”
“除了账房先生,需要在入账出账时,认真地对过这些,其他人也是没有资格来处理这些事情的。”
温念娇听得一愣一愣的。
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又不得不承认的是,闵繁所说的事情,确实是很有道理啊,她竟没有办法反驳!
不过——
温念娇疑惑地看向闵繁:“既然你已经把一切的事情都调查清楚,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反而要等着我过来再处理”
确切点说,不是等,而是引。
从始至终,闵繁都在以阴谋引着她过来。
这其中若说一点猫腻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闵繁有些意外地挑起眉,看了一眼温念娇,又似是想到什么,轻笑一声:“因为我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什么
没有必要亲自动手
还是没有必要在这些事情上隐瞒她
温念娇总觉得闵繁是话中有话,可真正的问题在哪里,只要闵繁不愿意表现出来,又或者亲口说出来,她也是无从得知的。
也是以,对于闵繁给出的这个答案,温念娇也只是将信将疑,倒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这些东西。
“在这件事情上,你有怎样的想法”温念娇思索一番,问道,“你刚才说要对小厮下手,可若是不将此事处理好,不仅仅是打草惊蛇那么简单。”
温念娇继续分析:“既然是账房先生,却以小厮身份出现,那应该是随时都被客栈掌柜的注意到。”
“一旦他出了事情,又或者多时没有回去,总会引起一定的怀疑,到那时,我们就算计划得再好,也会通通被打断的。”
闵繁轻点了点头:“你所说的确实有理,所以我们要对他下手,必须要想好周全的计策。”
“既不能引起客栈掌柜的怀疑,更不能让这个账房先生有所防备之心!必须要做到两头瞒,唯有如此,才能够真正地完成我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