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是有点冒失,但也都安全回来了嘛,而且若论起来他们还是有功劳的呢,最多就是个将功折罪,你打他们可也没有道理。”李秋道。
“他们不是有点冒失,是太冒失了。”萧辰叹了口气,“城中不但有南宫无花这样的大高手,还有妖僧尼摩和他的一帮弟子在呢,若是落在他们手里,你说这哥俩儿还能回来不能了?”
萧辰生气还在其次,主要是害怕。
后怕。
“萧大哥,白沙城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城中兵多将广,粮草充足,咱们计议了这两天,总是商量不出攻城的法子,现在天气越来越寒冷,周边的树木也都砍伐的差不多了,粮草运输也很困难,好几个运粮队都被大雪困在路上……”
“可是父皇却连着下了数道旨意,催我尽快发起总攻,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在年前要将段凤年拿下,斩草除根!”李秋也是愁容满面,“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还请萧大哥你拿个主意……”
“呵呵,皇上只是催你,却不催我,大概他以为我是故意按兵不动的吧?”萧辰苦笑。
“应该就不会。”李秋这话说的也没有什么底气,因为父皇给他的密旨中,的确是让他小心萧辰。
现在麾下十万大军,半出燕云,而萧辰又是实际上的总指挥,一路杀到白沙城下,面对风中之烛的段凤年,只需最后一击便能将之拿下时,他却忽然按兵不动,父皇自然就也难免着急。
“其实这也怪不得皇上生疑,如果换成是我,也会担忧的。”萧辰道。
“我知道萧大哥你之所以不想要强攻白沙,是担心兄弟们伤亡太多,又怕城中百姓因此遭殃,但此战是也不可避免,难道我们还能退兵不成?再说这是战争啊,不可能不死人的,只是多少的问题。”
“还有,那段凤年扬言三日之内,要杀了那些降兵们在白沙城中的亲眷,虽然已将他们送走,但这对于咱们的士气,也会有很大的影响,毕竟咱们大营中还有整整三万琅琊兵呢……”
“呵呵,他段凤年只是说说而已,你以为他真会这么干啊?”萧辰道,“他当众杀了袁开山母子,只怕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手下的将领和谋士们也一定会阻止他再这么干,因为此举除了泄愤,毫无意义,不但归顺咱们的降兵恨之入骨,还会冷了城中将士们的心。”
“除非是咱们攻城,否则他绝不会这么干的,但也可知段凤年这人真的是铁石心肠,不择手段,为了守住白沙城,苟延他的狗命,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儿来,我就怕他狗急跳墙,跟城中所有人玉石俱焚……”
“攻城势在必行,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却也不必急在一时,反正已经是这个局面了,总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咱们还有时间慢慢商议,我想总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萧辰道,“现在咱们该担心还不是攻城,而是妖僧尼莫!”
“我瞧那妖僧一来,萧大哥你就愁眉不展的,咱们相识以来,我可也没见过你这般摸样,好像是真的很害怕那个尼摩似的……我以为萧大哥你是什么都不怕的。”李秋道。
“什么都不怕的是萧野和云逸那两个小子!”萧辰道,“但凡是长点心的,就该知道害怕,否则岂不是傻子了吗?”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哦。”李秋忙道。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萧辰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
萧辰话没说完,忽然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段凤年派使者前来,来了两个,一个是和尚,另一个也是和尚。
天竺和尚。
“我是尼摩神僧坐下弟子,我叫阿多,奉师命而来。”一个眉清目秀的中年和尚冲萧辰合十为礼。
“我是多摩,你是萧辰?”一个白白胖胖的和尚直瞪瞪的瞧着萧辰,非常没有礼貌。
也没有念阿弥陀佛。
有意思的李秋明明白白的站在这里,可是两个和尚却谁也没有搭理他。
“我叫李秋,是宣平王。”李秋只得自我介绍了一下。
“拜见王爷。”阿多低眉顺眼,轻声细语。
“你在最好,本也要找你。”多摩华夏话颇为生涩,语气也非常不客气。
“耶?两位大师认得小王?”李秋笑道。
“久闻大名。”阿多道。
“昨天就见到了。”多摩道。
“两位大师此来有什么指教啊?”萧辰道。
“是来给你们下战书的!”多摩大声道。
“其实是师尊想要跟诸位请教。”阿多道。
“什么意思?愿闻其详。”萧辰心说难道尼摩要跟老子单挑?那恕老子不奉陪昂!
“师尊慈悲,不忍见世上杀伐。”阿多道,“现在城里城外两军对峙,都各自有十几万人,这若是打起来,难免死伤惨重,所以师尊此来,就是要你们两方都罢战停兵,大家谁也不杀谁,却是最好。”
萧辰和李秋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多摩大怒,忽然挥手奋力一击,将一张实木桌子直接拍成了碎片!
外面兄弟们听到动静,立刻一拥而入,拔刀相向。
“没事没事,都出去吧。”萧辰摆摆手,“是这位大师见到咱们十分欢喜,忽然激动起来。”
“做和尚的,不该欢喜,不该激动,更不该动气。”李秋笑道,“可见多摩大师你修行尚浅,就也不如这位阿多大师。”
“王爷太客气了。”阿多依然轻声细语,“但我瞧两位这个意思,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罢兵的对吧?师尊果然料事如神……他派我们来呢,就是想要请几位跟他在城下切磋一下,若是师尊侥幸胜了,你们退兵,若是败了,我们走。”
说到底还是下战书来的。
那么请问是要怎么切磋呢?
“师尊会在城下布一个小小的阵法,如果诸位能够破阵,就是我们输,若是破不了,就是你们输。”阿多道。
“什么阵法?”李秋问道。
“这个王爷也不必问,等摆出来,你们自然就瞧见了。”阿多狡黠一笑。
“你们敢不敢破阵?”多摩道。
“只要尊师摆下来,哪有什么不敢的?”萧辰笑道,“但这并非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想不想的问题,总不能你们随便划出一个道儿来,我就得接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