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礼啊,你给令郎办满月酒竟然不请本王来像话吗?若非是萧辰刚才跟我说起,我都不知道呢。”后面一人,却竟然是李秋!
龚守礼今儿的面子算是到位了,皇上赐字,皇后送礼,六大尚书,两位将军,两个侯爷,还有一个王爷亲自到场!满朝文武全都算上,谁有这个荣耀?
王爷都到了,赵煜却还是没来,这就也不能等了,龚守礼立刻命人开席走菜!
但菜才刚上齐,赵煜就匆匆赶到,见到李秋也在,显然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正要跪拜,却被李秋摆摆手阻止了,这是龚公公的家宴,不必太多拘礼。
你赵子玉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这菜刚上来你就来了,可见口福不浅,但因你晚到,大家伙都还是要罚你的……
“在下之所以晚到,是因为皇上召见,下官刚从宫里出来,就直接赶来至此,恭喜龚公公喜得贵子,满月满福。”赵煜这个理由就也令大家伙都无法反驳。
“多谢多谢!”龚守礼笑道,“你赵煜是圣眷日隆,咱们也只有羡慕的份儿,既然如此,那待会儿大家伙也不好罚你的酒,你自己自罚两杯咱们就开席!”
“快坐下吃酒吧,正所谓站客难留,你这么的就也令主人为难呢。”王安邦笑道,因为赵煜从进来就始终直挺挺的站着,坐着的众人都得抬头看他,而这家伙脸色也不大好看,大家伙都觉得十分别扭。
“吃酒倒也不忙的。”赵煜凝视王安邦,“王大人,你只知道在此吃酒,却可也知道你吏部多少官员贪赃枉法,收取贿赂,卖官鬻爵之事吗?你若知道,那就是包庇,若不知道,那就是失职,在下参你一本,可也没有冤了你吧?”
“耶?赵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安邦闻言大为惊讶,你个赵子玉是要疯啊还是带酒来的?说的什么醉话疯话!怎么还当众参我……我可也没有得罪过你吧?
“赵煜啊,你这是干什么?”卢靖道,“这是龚公公家里的喜宴,又不是朝廷的朝会,你好好的参王安邦大人干什么?再说你一个小小的凤阳府,有什么权力参他啊?”
“好教诸位知道。”赵煜淡淡的道,“刚才皇上任命我赵煜做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我赵煜新官上任三把火,就需从在座的诸位身上烧起,我跟诸位素未私怨,此举全都出于公心,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诸位莫怪。”
众人又是震惊,又是意外,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一个个表情都极为精彩。
“恭喜赵大人,贺喜赵大人!”刘齐恒起身道,“这可是也是天大的喜事,今儿咱们算是来着了,撞了一个双喜临门,呵呵呵……”
“龚公公生子,又是儿子,那是喜事也没错啦,但在下我做了左都御史,却是个苦差事,只怕要将在座诸位和诸多朝中官员都得罪了,将来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下落,呵呵,真也不知道喜从何来?”赵煜冷笑。
众人闻言尽皆愕然。
“但既然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将来如何我也顾不上,只做眼前的事儿罢了,也无非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刘齐恒大人,你在都察院时就不作为,纵容手下御史胡乱参人,自己却不发一言,听之任之,是何道理?”
“王如海有什么罪?林东阳又有什么罪?只凭一个风闻就参下了两个封疆大吏,真是千古奇谈!难怪皇上说他们是‘叽叽喳喳几只鸦,满嘴喷粪叫呱呱,今日暂别寻开心,明早个个烂嘴丫!’”
“驭下不严,尸位素餐,说的就是你刘齐恒大人!别以为你做了礼部侍郎,就能辞其咎了!我第一个参的是王安邦,第二个就是你。”
“赵大人,事情可也并非你以为的那样……”邵文昭见赵煜越说越来劲儿,忍不住出言想要解劝一下子。
“再说你邵文昭邵大人,忝为刑部天官,就是这么办案子的?林东阳究竟是个什么罪过你们刑部审出个结果没有?若是审出查实,就该法办,若是查无实据,就该放人,现在将林东阳关在诏狱,不杀不放,不闻不问,是什么法条?”
“赵子玉,你这不是冤枉人吗?”邵文昭气道,“我刑部早就将结案文书递上皇上了,是皇上一直没有发话,我刑部怎么能擅自处理?”
“皇上不发话,你邵大人就该催皇上,这是你刑部尚书的职责所在!还有,你既然主管天下刑罚,难道不知道究竟是法律大,还是君主大吗?若事事都要皇上来做决断,那还要法律作甚?不如全都废除了吧!”
“赵子玉,你休要胡言乱语,这可是诋毁君王的罪过啊!”萧辰大声道。
“呵呵,萧侯爷,我诋毁君王是罪过,那么你一个封疆大吏却不奉君命,不纳税费,不听调遣,不服朝廷,自行其是,目无君主,一意孤行,拥兵自重……又是个什么罪过?”赵煜冷冷的道。
“呜呀,你赵子玉这是血口喷人!”萧辰拍案而起。
“呵呵,我赵子玉这一腔热血,今日就都洒给诸位那也没什么的!”赵煜道,“就说你萧侯爷的罪过可也不止这些,回头我自会整理清楚,呈现皇上,你就在家里等着听参吧!”
“到谁了?”赵煜威严的目光扫视一圈,定在了陈文启的脸上,“陈文启大人缘何一言不发?怎么你户部就是清白的了吗?嘿嘿,我瞧最糟最烂的就是户部!银子过了你们的手,全都发黑了……这个且不忙,回头我自会细细跟你说。”
“马武明大人,你脸怎么还红了?”赵煜见陈文启不说话,又冲着马武明来了,“你工部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须也瞒不过我,我赵煜本就是工部出身,对这里面的道道儿都是门清的,就问你过年杀的那些牲口,都是老残淘汰的吗?”
“赵子玉,你……”就连朱啸川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最乱的就是你朱侯爷的锦衣卫!”赵煜便也直接冲他来了,“我请问朱侯爷,你锦衣卫现在共有多少编制?多少卫所?京师有多少,外地有多少?在职做事的多少,吃空饷的多少?编外的闲杂人等又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