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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期而遇
    今天的韶云吃的很饱,好久没有这样开胃的食物了,韶云的脚步不快,反而让自己的胃,在缓慢的运动中得到了消化,不然走的急了,说不准,忽饱忽饥的容易伤着肠胃。莫雯雯的出现,恰好让急着赶路的韶云缓慢下来,歪打正着,算是无意中帮到了韶云。

    走到教室的时候快要上课了,看看先一步稳稳地坐在位子上的莫雯雯,韶云用眼睛示意一下,想进到里边自己的位子。莫雯雯镜片后面的眼睛,瞟了一下站在课桌边上的韶云,刚刚坐稳的身子,不情愿地向前嵌了嵌身体,没有站起来的意思,韶云只好挨着莫雯雯的后背挤进座位。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始终没有交流一句话。在铃声响起的那一刻,莫雯雯习惯性地抬起左手的手腕,看看自己的手表,应证一下上课的时间。韶云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暗自惊叹,今天莫雯雯的表带好像换了一款颜色。

    老师很快就走进了教室,今天的韶云饱餐后,听课非常认真仔细,再也不用为自己的肚子担心。专心致志地听讲,认真记着笔记,但边上的莫雯雯好像有点神游物外似的走着神,连老师喊到她名字,让她起来回答问题都不知道,着急的韶云只好碰了碰她的手背,小声地提醒道:“老师叫你呢,背诵隆中对的片段。”

    在韶云的触碰动作,加提醒后,莫雯雯一下子缓过神来,赶紧站起来,慌乱地看看台上盯着自己的老师,在韶云小声的提醒下,赶紧结结巴巴地背诵着昨天课后布置的课文片段。

    “亮、亮躬耕垄亩,好为、好为、好为《梁父吟》。身长八尺,每自比于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惟博陵崔州平、颍川徐庶元直与亮友善,谓为信然。时先主屯新野。徐庶见先主,先主器之,谓先主曰:“诸葛孔明者,卧龙也,将军岂愿见之乎?”先主曰:“君与俱来。”庶曰:“此人可就见…”从开始的慌乱到渐渐的熟练和流畅。

    在那一刻不用韶云提醒,莫雯雯已经很流利的背完了。说明课下用心背诵了,而且非常牢固地记住了。韶云一下子打心眼里佩服起莫雯雯。换成自己虽然也能背出来,但一定不会在这种紧张慌乱的情形下,特别是全班同学都看着的课堂上这么流利的。

    莫雯雯虽然在开始的一刹那间,蒙了一会儿,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可见她的心理素质非常好,在老师和同学们的赞许声中,背完了片段。坐下的那一刻,莫雯雯还是感激地偏头看了一眼韶云。

    真是成也韶云败也韶云,之所以上课走神,莫雯雯心里明白,自己正想着中午和韶云邂逅的那档子事情。原来他有个舅舅在城里住着,还在自己家的附近。如果不是韶云的解释,她还自以为是的把韶云看成跟踪者,虽然是同桌,心里还是有些不习惯的那种胆怯。

    坐下后的莫雯雯很快又恢复淡然自若的神态来,女生天然的冷傲感总让韶云有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触。周六的课时在韶云的内心感觉中特别的快,放学的时候西边的太阳还没有落下去,但韶云已经归心似剑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了几本周日必须看的课本习题,韶云就急急地出了校门去汽车站赶班车,因为县城路过韶云家的乡镇班车不多,晚了就没有车,想回去就不方便,靠两只脚地走回去,那要小半天,深更半夜的可有点不容易。

    汽车站的大门前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人赶车,乡下的集镇到县城的人不多,好在这里是国道,有固定的班车开往邻近县城,刚好路过韶云家乡的集镇,再回家就是中学时回家的那段路程了。

    韶云紧赶着跑进车站里边,在售票口,有几个人在询问车票的情况,韶云忙碌着一边排队,一边掏衣服口袋的钱,准备排到自己的时候,好快点买票,不然车子可就要走了。

    突然正在低着头掏衣服口袋的当口,左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韶云下意识地回头往左边一看,没有发现有人,刚想转头右肩膀又被拍了一下。韶云转过头一看又没有人,正纳闷的时候,咯咯的笑声传来。身体的左边,一张熟悉的脸笑着出现在韶云的面前。

    “梁珊珊,怎么是你?”韶云惊讶地叫了起来。

    “好你个韶云,怎么就不能是我呀,看你的反应也不咋样嘛,两次都没有看见我,这说明你潜意识里,那边肩膀着力,就往那边看。没有逆向思维,太单一了,要是球飞来了,假动作就能晃开你,哈哈···”作弄了韶云梁珊珊开心地笑着。

    “我也要回家,我还跑着来的呢,还是你快,我在二中比你要远些,你也回家啊,怎么没见钱虹虹和你在一起呢,她不回家啊?”梁珊珊像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地自顾自说着,看来如愿考取了二中以后,梁珊珊家庭的阴影消失殆尽,人变得活泼起来,天性被完全释放了出来了。

    “我走的急,钱虹虹和我不在一个班,我没有见着她,也不知道这个礼拜她要不要回去,没有等她。”见梁珊珊问起钱虹虹,韶云有些尴尬心虚地回答道。

    韶云的话音刚落地,身后就有一个声音接着道:“谁说我不回家了,还好意思说呢,下课就跑没影了,我还在楼梯口呢,你就出大门了,害的我在后面追都追不上。”钱虹虹幽怨的声音从韶云的身后响起。

    梁珊珊和韶云一起转过脸看着气喘吁吁的钱虹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娇喘微微摸样儿让人一看就升起怜悯来。

    钱虹虹的几句话,看似轻描淡写,但听在韶云的耳朵里,一下子就触动了韶云内心深处的自责,是啊,自己着急想着早点回家,怎么就没有想到等一下钱虹虹,哪怕是等到她出来了问一声,也是最起码的尊重内心的在乎。自己竟然给忽视了,看起来自己还是太自私。难怪钱虹虹的心里有点小失落感,枉费了三年同桌的情感和友谊。

    闹了个难堪的感触,韶云红着脸尴尬地笑了笑道:“钱虹虹,实在是抱歉啊,你看我竟然没有想到等等你,我真是个粗心的人,自私自利,你别往心里去啊。”

    说完话的韶云,准备买票的时候心里更加窘迫不堪了,因为现在是三个人,他想给她俩一起打车票,但自己口袋里就剩下5元钱了,买三张票不知道够不够。而且就身上的五块钱还是舅舅给粮票的时候一起给的,韶云考虑到回家拿米面没有车费,也就没有推辞收下了舅父的钱。心里暗暗想着,到自己能挣钱了一定得报答舅舅的恩情。

    “到庙堂镇的三张票,多少钱?”韶云还是对着窗口的售票员问道。

    “三张票是六块钱。要吗?”售票员的声音传来,韶云的心一下子慌乱起来,韶云从口袋里掏出5元钱,还差一块钱,他很难为情地回头看着梁珊珊和钱虹虹,还没有说话,梁珊珊就抢先说道:“韶云,我的票自己付钱,你买自己和虹虹的吧,喏,这是两块钱。”梁珊珊很快递过来两元钱。

    “添一块钱就够了,我一起买了。”韶云也没有拒绝,抽走梁珊珊的一块钱递进售票口。

    “韶云,我这票钱也给你,我自己付钱。”钱虹虹在这时也从包包里取出两块钱要塞给韶云。

    “算了,这次就我买吧,下次再说。”韶云坚持着不拿钱虹虹的票钱。

    “给,三张过庙堂镇的,是长途车,你们短途搭车的没有座位,赶紧去上车吧,晚了车就走了。”售票员从窗口递出三张车票,并提醒道。

    “快走吧!”接过票,韶云招呼一声领头往发车检票口走去。钱虹虹和梁珊珊也不再理论,紧随其后跑向检票口。

    长途客车是到邻近县城的,车厢里的四十二个座位已经坐满员了,过道里还超载了十几个人,紧拉着位子的靠背站在过道里,加上韶云三个人就到车门了,好在都是短途,一站两站就下了。

    挤上车子,韶云手搭上车顶的天窗把手,背对着车尾,用背把后面的人往后挤了挤,给钱虹虹和梁珊珊争取了一点站立的空间。三个人都上了车,很快车门关闭,梁珊珊的背紧挨着车门了,钱虹虹在梁珊珊的前面,非常小心地面朝韶云,手抓着位子的边栏,不敢抬头,怕挤着韶云。

    车子很快出发了。窗外的建筑物一排排地往后飘去,很快就出了县城,经过两座大桥,就上了国道。两边的白杨树遮蔽着傍晚的夕阳,刷刷的树影被车子甩在身后。

    车子经过一个慢坡,路况不好,一个刹车,整个车厢的人都往前跌去,韶云牢牢地拉紧天窗的把手,双脚尽力蹲向车厢底部,努力顶住后边的冲击力。即便如此还是向前倾斜着,和钱虹虹贴在了一起,把两个人之间仅有的距离挤没了。钱虹虹的头顶在韶云的胸前,亲密接触的那一刻,钱虹虹尴尬的满脸桃红。好在只是一刹那的时间就恢复了常态。

    路途漫漫幽远,树影似帘,夕阳遮住数千重,客车低鸣风景处,门外遥见秋风凉。车内四目难相望,颠簸曲折,横空突发一声。掩不住黄昏,难留得霓裳。哀怨问花花不语,乱牵鸿运随风催。不期而遇的车途,总有难忘的时光,在那一刻,韶云的保护欲特别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