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云喋喋不休地说着,他没有看莫雯雯的脸色,完全沉浸在以前和钱虹虹之间的探讨中。
“我的初中同桌,她的诗词和文章写的那才叫好,她比我多读了不知道多少书,那简直就是一个知识的词典,初中的时候就能写。比如在初一的时候就写过短篇《迷人的棒棒糖》《春天-风的自白》我读的许多书都是她借给我的。我和她同桌三年从她那借的书少说也有上百本。我能写诗歌也是受她的影响和启蒙。就是给我饼干的那个同桌,她在别的班。”
韶云的话多的自己都不明白,正如一个会喝酒的人,突然遇见有人愿意听他说喝酒的事情,也不管对方是真想听,还是偶然提及,一个劲地吐露着自己的醉话,好像找到了一个知己似的。
莫雯雯并没有打断韶云的话和他的回忆,她自己有时候也有这种心态,也想有一个愿意听自己叙说的人,她也会滔滔不绝地把内心的话说出来。那不是要对方记住啥,那是自己想抒发内心的情感,说白了,说的人是自己需求,不是听的人需求。
和韶云同桌都那么久了,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过韶云,还是第一次听见韶云这么能说话,就像一个孩子在大人面前,毫无心机的报告自己的感触。
莫雯雯顺着韶云的话,在他停下来后语气不带表情地说道:“嗯,你那个同桌一定比我优秀,我听着都羡慕了,那么有才华,我要是也能读到那么多书,就好了。”
韶云一听莫雯雯这话,才意识到自己语多必失,肯定是只顾自己的感受,没有去想同桌,听着自己一个劲的夸赞过去的同桌,是个啥感受。
“莫雯雯,我是不是说多了,你别介意,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你也很优秀的。”韶云自知说错了话,赶紧补救,话锋一转随口夸赞了莫雯雯一句。女孩子注定是有嫉妒心的,还比较敏感,韶云在她面前那么强烈地表露着,对昔日同桌的崇拜和好感,在莫雯雯听来是有一点心里的落差。
莫雯雯一直是个中规中矩的好学生。她除了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忙着看书、做作业,很少有别的爱好。也很少在课余时间出去玩耍,她不爱参加集体活动,不去看电影,也很少读课外书。
在以前,莫雯雯觉着韶云和自己多说一会儿话,她都嫌浪费自己的时间,她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记得要学习,就是一个死啃书本的人。内心虽有自己的小世界,但性格偏于内敛,内向的很。
今天的莫雯雯有些反常,从韶云的角度能感受到莫雯雯有一种情绪,但就是没有琢磨出啥心思。
“我只是羡慕一下,没有别的,不和你说了,我回家了。”莫雯雯看不出一点表情的脸转了过去,拿起书包给了韶云一个背影。
韶云砸吧一下嘴,看着走出教室的莫雯雯,心里莫名的慌乱。季小青回到宿舍后,去找钱虹虹,想告诉她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正在整理衣物和床铺的钱虹虹蹙着眉头,她的心思有点重,最近的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时常想起初中时候,自己和韶云之间的情谊。
赶周末的时候韶云没有回家,她感觉到非常的失落,在家的时候,父亲刚好又从外边带回来西式饼干,这让钱虹虹一下子想起,初中时韶云饿晕的情景。自己没舍得吃几块,装进包里说是带学校吃,到了学校就央求季小青拿给了韶云。
自始至终钱虹虹都没有说包里是啥,也不舍得让季小青尝尝,这种小心思,只有她自己明白那是为什么。她心里惦记着韶云呢。
前一段时间,她偶然从侧面看见韶云和一个好看的女生走在一起,边走边讨论着什么,看情形两个人的关系很亲密的样子。那一刻钱虹虹的心里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她没有让韶云发现自己,本来想着打招呼的她躲在广告牌下,一直等韶云走远了,才慌忙地往宿舍跑。路上碰见季小青叫她都没有停下,直接一头扎在床铺上捂着自己的脸,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那个女生钱虹虹不认识,她内心安慰着自己,那就是他一个班的同学,我这是怎么了,我不吃醋。
季小青跟着钱虹虹的脚步也进了宿舍,看见钱虹虹趴在被子上,以为她不舒服就问道:“虹虹,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刚刚我叫你没应声,我还看见韶云和他们班的那个组织歌咏比赛的女同学,再说比赛的事情,你没见韶云吗?这次春季歌咏比赛,每个班都在组织培训,听说还有设创作奖项,你和韶云在初中的时候,那可是金童玉女的一对组合,你的文章写的那么好,为啥不参加呢?我看韶云出入广播室,一定是报名培训了。你们班没有组织人参加比赛吗?我就是写不出来你那般的诗词,不然我也想一试才华,你不参加真是埋没了自己的光华,高中各个年级组都有参加。”
被季小青这么无意间的一说,钱虹虹本来沮丧的心情一下子开朗了,原来那个女同学是班里组织歌咏比赛的,看我想哪去了,内心的纳闷烟消云散。
刚才只道自己在比较着,那个女生对韶云有意思,自己从来没有考虑,也不相信自己会对韶云也有一种情愫,已经跨越了同桌的那种友谊的朦胧;相互之间的好感还在内心深处隐藏着。因为,韶云在她面前从来就没有流露过对自己比较特有的好感。
钱虹虹不敢广交朋友,就是怕朋友伤害自己;除了同桌韶云,异性同学很少接触,她在上高中以来一直比较严谨,甚至有封闭自己的意图。
已经没有初中时候的活泼,也只有在几个初中一起考进来的同学一起时才展露出自己的性格。她和现在的同学、同桌都不肯交往,她不知道,这两周来韶云之所以没有出现,周末也很少回家、其实是在忙着歌咏比赛的事情。季小青的话也挑起了她的回忆,和自己对诗歌文章的自豪感,但现在的自己好像正在为数理化而烦恼呢,初中的时候有韶云帮着,数学的难题还有人指导,现在的数学函数几何的难度更大,她本来不擅长的思维纠结期中,又在中考第一的压力下适应别人的眼光和嫉妒,钱虹虹的成绩在摸底考试中一直在下滑,神一样的光环在慢慢地退去。她自己好久都没有心情和兴趣去写诗词文章了,她要啃下数理化的难题,靠自己,而在这个过程中,她在慢慢地转变着自己的思维和方向,将来她要在分科的时候选择理科,而不是她擅长的文科。
也正是这种思维和方向的改变,慢慢地埋没了钱虹虹的才华和天赋。她把诗词当数理化做着,也因此在后来的分科时,和韶云走在两条不同的升学路上。
“小青,我没啥不舒服,就是刚刚有些肚子疼,可能是那个大姨妈来了,你喊我的声音小,没听见,你不生气吧。”钱虹虹的内心阴霾散开以后,爬起来对着季小青笑着。
看见钱虹虹似哭似笑的表情,季小青自己被逗乐了。
周末回来后的钱虹虹才想着让季小青,送西式饼干给韶云,也是想借此引起韶云对过去的回忆,和暗示他别忘了对自己的情谊。
季小青回来后看着心气不是很高的钱虹虹,以为她还在郁闷期,就巧然一笑,对钱虹虹说道:“那家伙已经把东西拿走了,本姑娘也圆满地完成了虹大小姐的吩咐,那么接下来,你能告诉我送给那家伙的是啥吗?为了尊重你,本姑娘可是克制着好奇,没有打开过你的袋子哦。”
白了季小青一眼,“看你说的,先告诉你也不打紧,就是你不好奇,打开了你也不会吃的,就是一盒饼干,那是初中时韶云爱吃的。”
“还有吗?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吃一口尝尝,能让那家伙喜欢吃,一定是味道不错,该不会有啥特殊的故事吧!嘻嘻,你俩同桌三年,有点故事也是合理的,我不吃醋!”季小青没心没肺的说着,钱虹虹听见最后一句话差点没有把舌头咬了,这么熟悉的话,不就是自己内心想的吗?那一刻钱虹虹知道“我不吃醋”,其实内心还是酸酸的味道。那是骗骗别人的豁达,自己内心小气的掩饰。
“就一盒,我这没有留下,下次带,一定先给你尝尝。”钱虹虹有点抱歉得出味道,让季小青做了一次邮差,一口饼干的味道都没有尝到,想想就有点过意不去,但想到了韶云,自己不也是没有多吃一口吗?如果此时的钱虹虹知道,韶云把她自认为比较珍贵的东西,让新同桌吃了,那岂不是伤心难过的要跳楼。
好在这样的情形,韶云不会说,钱虹虹也不可能知道,反正她的一颗心和那盒饼干一起送到了韶云的面前,至于韶云懂得不懂得珍惜,那不是钱虹虹能左右的事情,情谊和情感有时候就是一种无形的锁链,牵扯着年轻的青春花季男生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