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哥,既然你是傅兰姐的本家,实不相瞒,我身后的两位大姐,就是金家的后人,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探访故居的。”
韶云见傅大雷子疑惑,解释道。
“金家后人,失敬失敬,二十年前,我受过金家的恩泽,感恩于金家祖母,傅大雷子有礼了。”
傅大雷子一听,急忙回身冲着金琳姐妹行礼。
“傅大哥客气了,听说你逢年过节给金家祭奠香火,小妹感激不尽!”
金凤急忙回礼道。
“那是应该的,当年没有金家奶奶,我傅大雷子也没有今天,受恩于金家,理当相报,我这就领你们过去。”
傅大雷子说完,迈步前行,领着韶云一行人,走出古玩一条街,往外走去。
枯瘦的古玩摊主,望着远去的几个人,捏着手里的三百块钱,嘴角不停地动着,他那双小眼睛盯着一个女子的背影,有些发呆。
傅大雷子在前面走了不到十分钟,转过一个街口,就停在一个外观残垣断壁的故宅子面前。
这是一栋灰砖结构的房子,面积很大,外围的院墙虽然残破,但结构还在。
这里本是二十年前金家的住宅,距离一条街的库房不远。
好多年过去了,这里因为没有开发,房屋荒废在这里,被街道办置放着一些,卫生环保类工具物品,成了存放工具的临时库房。
这里没有被买家征用的原因,是这里发生过命案,一直没有定案,金家的宅子就闲在这里。
曾经有人想从街道办手里买走这处宅子,但听说房子很邪性,经常晚上闹鬼,有鬼哭声。
生怕花钱闹个晦气,出手的人就犹豫了。
加上这一片做生意的人都搬走了,这里就被冷落下来。
金家老宅子也得以保持到如今。
傅大雷子悄悄地到了韶云跟前,轻轻地耳语道:“这个宅子,晚了就不能呆在这,许多人都知道里边闹腾的慌。”
“我来上过几次香,别人传言金家人死的冤枉,没有得到轮回,我想着以前金家奶奶的恩惠。”“这几年我发达了,可能与我添香送钱,金家保佑我有关联。”
傅大雷子一到断墙边,就不愿意往里边去。
他指着那个墙角的位置,告诉韶云,他就是在西南角添香烧纸祭拜逇。
韶云仔细地看了看,那地方,还真有被烟火熏过的痕迹,说明傅大雷子言语不虚。
“兄弟,地方我给你带到了,我就不进去了,你们看看也早些回去,晚了这里阴的很。”
傅大雷子把知道的都说给了韶云,自己准备离开了。
“谢谢傅大哥了,你去忙吧,我们自己进去看看就成,有空到傅兰姐招待所,喝两杯,这里完了我们就走了。”
韶云客气地对傅大雷子道谢。
金琳金凤也过来致谢,傅大雷子看看金家姐妹,没有多说话,转身沿着来路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嘀咕着:“这金家姐妹咋都这么大了,我记得二十年前好像四五岁的样子,我傅雷亏的金奶奶的一句话,不然非得牢底坐穿不可啊。”
看见金家姐妹,让傅大雷子想起了旧事。
他本是傅家子弟,二十多岁就在傅家商号里,负责物品进出运输。
一单生意是傅家和金家库房的,运送的是一批瓷器,在金家库房验货的时候,发现少了最要紧的两件瓷器。
这两件物品可以说价值连城,就是这单生意所有的利润都不够赔的。
当时运输的人是傅家子弟傅大雷子负责,下边还有几个小厮。
出仓的时候,傅大雷子是检验过的,一路上从傅家分号运回来,路上走了三天。
中间在一家客栈打过一次尖,傅大雷子还开箱检查过,没有发现异常。
四个押运的小厮也帮着把箱子封好,谁知货物运到金家库房,就出了纰漏。
按照约定,傅家若是不赔钱,就得经公处理,一切都是金家说了算,傅家只准备把傅大雷子交出去了事,不愿意损失利益。
在双方因为此事发生纠纷时,傅大雷子吓坏了,虽然他是傅家人,但傅老爷子在生意场滚打多年,怀疑几个押运人做了手脚。
一直不肯妥协,经过盘查,没有谁承认丢失瓷器的事情,最后只能傅大雷子顶包。
眼看着查不出眉目,以金家当家人的意思,报官处理,这样傅大雷子按照丢失物品的价值,进去了就很难出来。
还是金家奶奶看着傅大雷子,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不忍心。
就出来说了句话:“算了吧,生意上的利益,不能比一个人的青春重要,就当少赚点,不追究了。”
就是这句话,免了傅大雷子的牢狱之灾,后来金家出事后,曾经有人怀疑过傅大雷子。
但他自己最清楚,是金家奶奶放过了自己,怎么可能去害死金家人呢。
后来傅老爷子也出事了,又有人怀疑过傅大雷子,但他在那件事情之后,就离开了傅家,自己在外面讨生活。
后来傅家的傅安终于露出了端倪,傅大雷子一来,对傅老爷子为了利益舍弃自己不满。
二来也想为自己的清白,和金家奶奶的恩德,暗中也调查过一段时间。
奈何傅安太狡猾,联合飞天蜈蚣又做了不少坏事,还是韶云,偶然碰上才除掉他。
在傅大雷子离开,路上回忆旧事的时候,韶云带着金琳金凤进了院子。
老宅子有些阴森森的,金凤一进院子,脑海中就闪现出儿时候的微弱记忆。
这个院子里和房子之间她经常跑出跑进,就是不准许出那个大院门。
有印象的是母亲慈祥的笑容,和奶奶的溺爱,她记得自己睡得房间在最东边的那间房子里,隔壁是姑姑住着,每次从门前跑过,都会被姑姑叫住:“小凤子,别跑出院子,不然姑姑打你屁屁。”
这句话是金凤有印象的,因为她渴望出那个大院门,到街上看更多的人。
但家里的大人就是管着不让出去。
她比妹妹要好动,金琳小的时候比自己要听话,很少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金家故宅有六七进房子,里面住着一大家人,除了金家人,还有门房,厨师和负责清洁的人。
金凤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奈何自己离开时才四五岁,印象不深,又在后来的生活中,被磨平了许多记忆。
金琳对老宅的记忆有限,她只是有些恍惚熟悉的感觉。
几个人走进院落,这里灰尘满地,每个房间的门都显出斑驳之色。
痕迹斑驳的墙面,上面的显得有黑有白,看上去有些瘆人。
各种古怪的造型,被黑白相间的颜色,渲染的如同古老的壁画。
沿着破败的围墙往里走,现在是上午,天色有限阴阴的暗冷,越往院子里走,越发感触到光线的幽暗。
韶云本想沿着院墙先走一圈,有个大概的印象,再带着金琳金凤到每个房间看看。
梁珊珊在身后开口道:“大姐,这里好阴暗,等等我,怎么感觉身上起鸡皮疙瘩啊。”
自从昨天晚上出事后,她似乎有了心理阴影,胆子也变小了。
更不敢面对二哥韶云,总有一种挥不去的印象在脑海了,让她有些尴尬。
“这里确实寒气很重,大家先沿着围墙走一圈,看完了大概,就到每个房间看看,没啥特别的,就早些出去。”韶云语气镇定的开口道。
“妹子,你跟紧我,这里曾经是我的家,别怕。”
金琳知道梁珊珊是被昨天晚上折腾的,有些胆小了。
珊珊嗯了一声,和她并肩前行,一只手拉紧了金琳的手腕。
两人沿着破败的围墙,跟在韶云的身后走,金凤一个人落在最后。
不一会儿,来到一面半弧形的围墙之前。
这里接近最东面,金凤小时候居住的房间,跨过一个长廊,就能看到以前的那间最东边的屋子。
韶云和金琳、珊珊,三个人沿着半弧形的院墙走着。
想走过那段墙,到达那个回廊上。
落在后面的金凤跟着到达后,眼睛一愣,登时寒毛倒竖。
只见韶云他们三个人,竟然在沿着这面弧形院墙,好似漫无目的来回打转!
明明一拐弯,几步地就能到达回廊上,他们好像走到回廊的近处就折回来,又重新往那边走。
每个人的神情好像都很认真,又好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根本不知道在来回的折腾,眼前的路越走越长,没有尽头。
金凤大喝一声:“韶云,金琳,你们在干什么?为啥不直接走过去?”
被金凤的喊声惊扰到,韶云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这是被鬼打墙了,“何方妖孽,在这里装神弄鬼!”
韶云鼓足丹田之气,大喝一声,把身后的金琳和珊珊吓了一跳。
仔细再看,面前的雾气渐渐地飞散,竟然在走回头路,金凤就站在面前不远处。
啪啪两声,韶云给自己两个耳刮子,先清醒过来。
再回头看着金琳和梁珊珊,表情木然,他暗叹一声。
伸手在金琳和珊珊脸上,也轻轻地拍了一下,涣散的眼神也重新凝聚。
“怎么啦?二弟,我们这是被障眼法迷住了心神了吧?”
金琳吃惊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