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惊雷响处,丁勉仓惶而立,一双遒劲有力的手臂软绵绵的垂在身侧,衣襟上的手掌印极其醒目,身子摇摇欲坠,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临死之际,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快逃!”
那边一直被拖住的费彬惊怒交加,大喊“师兄”无人回应,只得咬牙逼退对方,匆忙逃离。
话音刚落,李仲赶到,一掌轻轻印在他后心,将丁勉的内力收归己用。
他还道“杨伯,去把逃的抓来。”
“是,二公子。”老汉微一垂首,立刻追去。
李仲吸取完丁勉内力,听到有身影飞掠而来,身子一闪,已回了小院。
白展堂赶到,目光逡巡一圈,急忙上前把莫大先生扶起,试了试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活着,松了口气。
他心头暗自震惊,晚上佟掌柜同他商议一番,最终决定出手相救莫大先生。
不为别的,只为他是小贝在世的唯一长辈,衡山派仅存的前辈高人。
二人是私下商议,未曾告知李仲及客栈众人,只叮嘱他们晚上要守好门户,可能晚上有些动静。
可佟掌柜与白展堂未曾想到,嵩山派竟然派了三大太保前来,若不是有人暗中援手,只怕此刻他也处境不妙。
出手的会是谁呢?
同丁勉打斗那人仅刚出手时发出一点声音,听的出是一名老者,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老者同丁勉打斗几招便开始对掌,这是硬碰硬,全然不知是何门何派的功夫。
白展堂暗中思衬良久,目光落到李仲的院落上。
“是李先生?”
他眉头紧皱,随即又摇摇头。
丁勉、陆柏、费彬三人皆是罡气境高手,李先生年纪轻轻,不可能有这种身手。
他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年轻人,武功却已是罡气境。
多想无益,远处已有人声响起,刑捕头的声音也隐约传来。
白展堂把莫大先生抱起,送入客栈。
……
第二天一早,一阵敲门声把沉浸炼化内力的李仲惊醒。
李仲开门,见是刑捕头。
刑捕头先一抱拳,说道“李先生,有一件案子请你协助我们调查,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李仲装作睡眼惺忪,又有些惊恐的说“你怎么知道?”
刑捕头得意一笑,挥手指指自己,“咱是干什么的呀,快说快说,听到了什么?”
“似乎是有人在夹道上打架,有刀剑声,还有人高喝什么……我当时睡的迷糊,听到这些立刻吓醒了,捂着被子不敢出声。”
李仲拍拍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刑捕头悄悄撇撇嘴,堂堂一个先生这么胆小,“麻烦李先生回忆仔细一些,有没有听到具体的人名、地点什么的?”
李仲努力认真的回想片刻,摇摇头,“好像没有,我没听到。”
刑捕头又问了一些,临走前嘱咐道“麻烦李先生今天去衙门做个笔录,把刚才说的这些都记录一遍,多谢配合。”
“哪里哪里,配合衙门工作是每个人应尽的义务,刑捕头辛苦了。”
“不愧是先生,觉悟很高啊,我看好你哦!”刑捕头咧嘴一笑,竖起大拇指。
洗漱一番,来到客栈,刑捕头刚走,众人正在讨论昨晚的事。
李大嘴和小郭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李仲寻了个空档把白展堂叫到一边问道“老白,昨晚是不是大战一场?可惜我不懂武功,帮不上忙,莫大先生如何了?”
李仲所学都是武功,疗伤极不擅长,九阴真经中虽有疗伤篇,但他尚未真正研习,如何敢纸上谈兵,故而将莫大先生交给江湖经验丰富的老白更要稳妥。
白展堂盯着他看了两眼,什么也没看出,便悄声道“追杀他的那些人都死了,今早老邢给收的尸,莫大先生……受了重伤,暂时没有性命危险。”
“那便好……小贝知道了吗?”
“还未告诉她,看莫大先生自己的意愿吧。”
李仲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样的事,别人终究无法做主。
白展堂拍拍他的肩膀,朝后院高喊一声“小贝,起床上学了!”
……
刑捕头忙活两天,将三具尸体送入敛尸房,两个年轻弟子送入大牢。
丁勉、陆柏被吸干内力后衰竭而死,费彬逃到城外,最终被杨伯追上,制住后同样被李仲吸取内力。
那两名弟子当时被白展堂引走,点中穴道,第二天被人发现。
也是通过他们,娄知县和刑捕头才知道死的三人是谁。
刑捕头闻听几人身份后,战战兢兢的看着衙役把两个年轻弟子押送进牢房,担心的说
“知县大人,这,这……这可是嵩山派的人啊,十三太保在咱们这死了三个,还把他们押进大牢,不合适吧?”
娄知县抚着胡须毫无惧色,哼了一声,“怕什么,咱们是朝廷的人,他嵩山派再大还能大过朝廷?在北唐地界上,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嵩山派撒野!”
刑捕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公堂上正气凛然的娄知县。
这还是之前那个畏惧强权、贪财惜命的知县大人吗?
怎么突然就不认识了呢?!
娄知县瞥了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得意的说“你要记住,咱们是朝廷的人,谁也不怕!”
“可,咱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县衙,朝廷哪会为了咱们而和嵩山派过不去啊。”
“大胆!”
娄知县一拍惊堂木,刑捕头慌忙跪倒在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刑捕头,你的思想有些危险啊,是不是最近累了?我看你手下的燕小六不错,要不你歇歇,让他做捕头?”
刑捕头大惊失色,“咣咣咣”一连几个响头,“知县大人明鉴,小的不累,不累,小六他刚来,担不起捕头的重任啊。”
“哼,回去好好反思反思吧。”
刑捕头赶忙退去,好容易到了家,才松了口气,“亲娘来,一不小心就影响仕途啊!”
他走后,娄知县屏退其他人,一脸得意的坐在椅子上,上下甩扔着惊堂木,“啪”的拍在桌上。
“什么嵩山派,本大人‘尚方宝剑’在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手中摩挲着一块令牌,嘴角含笑,上面有一个“明”字熠熠生辉。
明王信物
——明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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