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艾尼又在猫头鹰离开后才进入礼堂,放假后长桌边没了排排坐的学生,显得冷清很多。
不过今天留校的几位除了特里劳尼,全都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哦,这个傻孩子,他还活着,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麦格教授眼圈发红,哑着嗓子一抽一抽的说道。
艾尼走过去递给老师一张纸巾,女巫为人正派、不擅表演,所以他和邓布利多并没将彼得的事告知副校长,以免露出马脚。
不过终究经历过那个动乱的年代,见惯了生离死别, 麦格教授很快平复了情绪,回去准备下个学年的物资清单。
此时礼堂中的教授们也都散去了,毕竟不管别人是去是回,自己的生活仍要继续。
艾尼坐在桌子上边吃早餐,边打开一旁卷成一团的预言家日报。
【一级梅林勋章获得者,抗争黑魔王的英勇斗士,彼得·佩迪鲁大难不死,于6月30日与魔法部取得联系。
据悉,月1日佩迪鲁先生在追击食死徒时不幸受伤失忆,流落麻瓜社会……】
失忆?
呵。
还真是个用烂了的借口啊。
不过常用的也往往是好用的,至少有着为友报仇、追击食死徒的履历背书,哪怕彼得编不出完善的过程,只要表现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别人也会自行脑补出合理的解释。
甚至就算彼得暴露了食死徒的身份,魔法部也会保下他,毕竟当年小天狼星可是连审判席都没有上,直接被送入了阿兹卡班。
那时有多少家族、个人趴在布莱克家族的残骸上大快朵颐,现在就有更多人要将他牢牢按在阿兹卡班苟延残喘,毕竟那时没赶上的人也想分一杯羹嘛。
比如说福吉,艾尼可不相信小天狼星从他手里拿到报纸是个巧合, 自然之息的资料中,我们的部长先生可是每隔段时间就要去阿兹卡班一趟呐。
没有金饵在前面引着,哪个会上赶着往摄魂怪的地盘跑,不怕将自己弄成精神病吗?
魔法部长?
艾尼嘴角勾了勾,放下手中的报纸。
他吃饱了。
“他”却永远都吃不饱,贪婪,将会带来无法满足的饥饿。
教授起身离开礼堂,那份平摊开的报纸上,部长亲切的与英雄归来的内鬼双手互握,两人脸上摆满了看似真诚的笑容。
只看表情的话,画面倒是很友好,可将视角拉大后,胖成圆球的两人紧握双手,怎么都像是一对劣质哑铃……
“咬牙甜甜圈。”
听到指令后,石兽顺从的跳开,让出了身后的通道。
进门时老校长正盯着空置的鸟架子发呆,艾尼甫一抬头就挨了记白眼,随后邓布利多从桌上拿起一封信递了过来。
【——您忠实的朋友,康奈利·o·福吉】
艾尼的目光直接略过了收信人一栏, 看向信封上的落款。
“哦?我以为福吉位置坐稳后,不会再给你写信了。”
既然是邓布利多主动给他的, 艾尼也就大大方方的拆开看了起来。
“不,最近他一直在找我商量,想消减对霍格沃茨的拨款。当然,这封信是个例外。”
邓布利多用手指点了点展开的信纸,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确实是福吉能做出来的事,上周卡佩还说过,我们的部长大人似乎对自然之息在对角巷的两家店铺很感兴趣。”
他在“部长大人”那几个字上咬的很重,听起来格外讽刺。
说话的功夫艾尼已经看完了两页,上面全部都是对邓布利多的吹捧之词,如果不看落款的话,恐怕没人会想到这封信是出自一国魔法部的最高长官之手。
人前得寸进尺,不断想要撬动邓布利多的权威,人后大肆吹捧,一副舔狗姿态,这种骚操作除了他大概也没别人能做得出来。
福吉上位终究是因时就势,既没有稳得住位置的根基,又没有压得住场面的实力,还没有掌得住方向的眼界,心里更是完全没有点数。
若是能老老实实做一个过度工具人,等各大家族均衡好利益后,或许还能体面离场。
而如现在这样上蹿下跳,就算伏地魔没有归来,几年之后那些纯血家族也容不下他。
“经魔法部高层研究,决定安排彼得·佩迪鲁于霍格沃茨任职。什么时候魔法部能插手霍格沃茨的人事安排了?”
把几张字里行间都是“邓布利多万岁”的羊皮纸塞回信封里,艾尼将其放回了桌子上。
整封信可以说是正事三行半,废话一箩筐,只有最后提了一句对彼得的安排。福吉真应该去当个吟游诗人,做魔法部长实在是屈才了。
“没错,看来彼得要回来任教,必须想其他方法了。”
邓布利多挥了挥手,桌上的信封消散无踪。
需要的时候,他可以容忍乌姆里奇惺惺作态,利用别人的敌意完成自己的布局。
可此一时彼一时,在死志渐消、后继有人之后,老邓头的心态已经完全不同,要是有人想强行插一手,他会将对方的爪子剁下来。
大巫师的威严不容冒犯,除非那是他自己的意志。
更何况只要还有别的办法,老校长并不想在自己手上打破霍格沃茨超然的地位。
因此老头子很快就写好了回信,没有开头,没有署名,空空荡荡的羊皮纸上只写了一句话——外界无权干涉霍格沃茨人事任命,然后招来一头猫头鹰将信寄了出去。
“我倒是感觉这封信与彼得无关,或者说并不是应他所请,而是福吉的个人行为。”
看着猫头鹰越飞越远,艾尼稍稍捋出了些头绪。
按理说彼得想要回霍格沃茨任教简单的很,有着对抗食死徒的事迹和一级梅林勋章获得者的名头,至少应聘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毫无难度,找福吉帮忙根本多此一举。
事实上也是如此,彼得只是在谈到今后的生活时提了一句想回学校任职,福吉就大包大揽的表示一切他来安排,其中着实意味难名。
就连涉事的四个聪明人,邓布利多先生,里德尔先生,佩迪鲁先生和斯卡曼德先生,一时都拿不准福吉的用意。
毕竟,有时最难捉摸的,恰恰是愚蠢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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