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门少门主夫人秋梨,曾经跟少门主海宏图一起私奔的青梅蛀牙小丫鬟,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惊涛门海门主六个孩子,但只有一个儿子,幸亏海少门主离世前留下了一儿一女,不然老海家香火都要断了。
刚刚三岁的海志学就已经开始练武了,惊涛门祖传的练功方法特别重视基本功,一大早五点钟就在秋梨的监督下扎着马步。
小家伙累的龇牙咧嘴,但是居然毫无怨言,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倔强。
海安带着‘魏壮’进了院子,给秋梨行了个礼后说到:“少夫人,小神仙来调查少门主的死因了,想问问您当时的情况。”
秋梨曾经见过‘魏壮’,第一次碎尸案时就是被他识破了布局,但是秋梨反而很感激他,如果当时‘魏壮’没能揭穿碎尸案的真相,自己应该跟海少门主浪迹天涯了,一儿一女哪有如今优渥的生活环境。
“小神仙您请坐,学儿你跟着师傅去后院练功,马步一定要扎够时间。”秋梨打发儿子走远,转头面对‘魏壮’“宏图已经去世多年了,这些你男我们也一直在调查他的死因,难得小神仙肯出手相助,求您一定还我们一个公道。”
“我会尽力的。”‘魏壮’拱了拱手,问秋梨:“听说您和海少门主成婚后,他就不再去醉红楼了,可是在他出事前一个多月又频繁去见云儿姑娘,您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此事说来话长。”秋梨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娓娓道来:“其实从宏图出事前大概半年左右,惊涛门就发生了很多的怪事。当初我怀学儿的时候有一次去庙里上香,路上一辆失控的马车突然向我冲来,幸亏宏图就在身边,力挽惊马这才没有出事。可是马车居然没人驾驶。”
“后来还发生过宏图驾车出门但是半路车轴断了,经过检查是被人为破坏的。我的保胎药被人换成了打胎药,宏图吃的饭里用银针测出了毒。”
“幸亏我们警惕性高,经过惊马事件和车轴断裂后就觉得有人要害我们,所有吃的喝的都严加检查,没事也很少离开惊涛门,即使出门也带一大堆护卫,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几个月,眼看学儿就要出生了,结果云儿派人来求救。”
“云儿其实是我们两个的恩人,我被沉河后靠着从小练就的水性游了出来,是云儿收留了我,还帮助我们实施了金蝉脱壳的计划。”
“这次云儿派人来对我们说有人威胁要她的性命,晚上睡觉的时候一把匕首从窗户飞进了屋里,钉在了床头,上面绑了一封信说要弄死云儿。然后她身边诡异的事情也开始频发,不是散步的时候有人往面前扔死猫死狗,就是晚上睡觉睡得好好的有人在外面撬窗户。”
“也幸亏醉红楼的窗户都是铁质的,窗外的人撬不开,不然恐怕真的要出事了。我跟宏图收到云儿的求救之后肯定不能坐视不理,尽管自己也处在危险中,但是宏图还是频繁前往醉红楼,主要是为了查出来谁在威胁云儿。”
“有什么发现么?”
“没有,云儿在醉红楼经常遇到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有的逼她叫爸爸,有的让她学狗狗,有的还要打屁屁,为了拒绝这些不合理的要求云儿也得罪了不少人,恼羞成怒的客人回头威胁要把她怎么怎么样的实在太多了,完全无从查起。”
“威胁云儿的和要害你们的会是同一批人么?”
“我们也这么想过,但是我们的交际圈实在是没有什么交集啊,宏图每次回来都满脸愁容,但是还总是安慰我说没事。”
“后来云儿那边出状况越来越频繁,宏图也过去的越来越多,谁知道他就出事了...”
秋梨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全都说了,少门主出事的时候她正在怀孕,确实没怎么参与到事件当中来,有用的信息不是很多。
告别了秋梨,海安主动询问‘魏壮’:“小神仙,接下来您看要去去什么地方调查?”
“去府衙吧,把卷宗调出来看看。”
两人上了马车,正要前往府衙的时候,长毛大鸟突然飞来了。
一人一鸟用独特的沟通方式进行了交流,长毛大鸟告诉‘魏壮’秀才胡同香香家来了个年轻小伙子,偷偷摸摸的进了香香母亲的房间,半天都没出来。
难道香香的妈给她找了个后爹?反正女儿都没了也没人反对了,长夜漫漫孤枕难眠,人家的个人生活就不干预了吧。
府衙对惊涛门管家依旧很客气,估计平日里已经被喂饱了,衙役们从高高的架子上找到了落满了灰尘的卷宗,吹了吹递给了‘魏壮’。
三年前的案件,尽管是轰动一时的大案子,相关人员也早就忘记了细节,事实的真相也只能从卷宗里寻找了。
按照大魏朝的律法规定,卷宗是不能带出府衙的,但是这些问题对于早就官商勾结的惊涛门来说毫无障碍,‘魏壮’轻而易举的带着卷宗回到了惊涛门,海安给安排了一桌上好的酒席让他边吃边看。
卷宗上没有记录秋梨所说的那些发生在惊涛门和云儿姑娘身边的诡异事件,但是详细记录了案发现场的情况和布包肉馅的细节。
衙役们对于云儿姑娘房间的窗户进行了非常仔细的检查,确定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前门一直都有至少四名惊涛门弟子把守,除非他们集体叛变不然前门也进不去人。
但是海少门主和云儿姑娘就是这么离奇的失踪了。
布包肉馅的出现也和李瓦描述的非常吻合,只不过第一包丢在皮带胡同的布包肉馅是被早起出摊炸油条的老孙头发现的,接替李瓦打更的更夫晚上根本不敢进皮带胡同。
后续两个布包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几乎完全仿照了第一次碎尸案,到这时府衙的衙役捕快们就是在饭桶也知道要盯紧第一次碎尸案出现布包的其他地方了,可是他们的行动总是慢了一步,每次赶到指定地点蹲点的时候堵到的都不是人,而是已经被扔在地上的包袱。
为此府衙的捕快衙役们被海门主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是到此为止所有人还心存幻想,觉得会不会是少门主移情别恋看上别的姑娘又用了一出金蝉脱壳,这肉馅和上次一样不是少门主自己的肉。
但是更多的布包出现了,时间地点已经没有参考的先例了,尤其是最后一个布包里出现了无法伪造的器官,这才让惊涛门和府衙都把这次少门主的失踪定义为了凶杀案,
再一次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海门主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两眼一闭,嘎的一声抽过去了。
平日里没少收惊涛门贿赂的湖州知府把府衙所有人都发动了起来,封锁了所有城门然后大索全城!但是除了在皮带胡同里同一间房子找到了分尸地点外一无所获。
整个案件就将在这里了,碌碌无为的湖州知府带着一帮酒囊饭袋每天装模作样的调查,但其实内心已经放弃了,只是出工不出力给惊涛门一个交代。
海门主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才能下地走路,再想纠集人马展开调查为时已晚,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凶手肯定早就逃之夭夭了。
“对了海总管,我听说第二次碎尸案的时候连大梁城里都有大人物好奇,派人来调查过?”
“确有此事,当时海门主还下不了床,是我全程陪同的。”
“知道来的是谁的人么?”
“他们自称是成王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