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学社的成员们一拥而上。
被烧成灰烬、被水蒸气活活烫死、被拳头打碎脊骨……
这三种死法任选其一,再无其他的可能。
可令人感到不解甚至是恐惧的是,那群深空学社的成员们竟然没有一个人退缩!
顶多,也就是在恐惧达到极点的时候,往自己的脖子里扎上一针原能药剂。
而后他们就会变成怪物,继续来许承、数学家、以及船长的身边送死。
这种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的行为看呆了会长小姑娘。
三大超凡势力中,内部成员最为惜命的应该就是星辰商会了。
目击者们个个都跟疯狗一样舍生忘死。
而深空学社则是三大超凡势力之中最为魔怔的那一个。
仔细想一想的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无论是目击者还是星辰商会,其实都是以少数精英超凡者为主导的组织。
但深空学社却并非如此。
其中的成员们大多都是实力较弱的超凡者。
他们在成为了超凡者之后,虽然有能力一窥顶级超凡者的冰山一角,却始终无法再进一步了。
这样的感觉最为痛苦。
同样是面对即将到来的终极危险,普通人或许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顶级超凡者们则均有一战之力。
哪怕是死,也是死在了反抗的道路上,算得上痛痛快快。
唯有那些不上不下的超凡者们,他们明明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却根本无力反抗。
这种掺杂起来的纠结感让那群普通的超凡者们无比恐惧。
而就在这时,深空学社的理论出现了。
打不过?
那就跑吧。
这没什么丢人的。
都说天塌下来了有高个子的人顶着,而普通人则从来也不会去想到仰望天空。
那么那些个子不高,却又恰巧仰望天空的人,为什么不能跑呢?
他们都这样想着,认为不能把自己的生死寄托在他人的身上。
也正因如此,深空学社的主力成员们恰恰都是那种高不成低不就的普通超凡者。
同时,深空学社也握有一项极为特殊的军团遗产。
即,原能药剂。
这种极特殊的药剂本来是准备作为战斗药剂发放给军团的士兵们的,可在数次实验时候,军团的科研人员们随即发现了原能药剂的重大缺陷。
原能不可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类连原能都无法完全掌控,又怎么可能将其研制为稳定的药剂来使用呢?
因此这种极度危险的原能药剂早在血幕战役之前就已经被军团雪藏了。
等到后来军团解散,有关于原能药剂的研究就又被深空学社的社长得到,并加以研究与使用。
……
「是药剂的关系吗?」
会长小姑娘的眉头微皱,望向了身旁的瘦削青年,推测道:
「你用原能药剂操控了他们的行为,这才让他们变得比目击者还要疯狂。」
瘦削青年撇撇嘴,摇头道:
「我不认为会有超凡者比目击者们还疯狂。」
「……忘了你连玩笑话都听不懂了。」
会长小姑娘揉了揉眉心,「我是在用一种夸张的方式来形容你那边人的反常行为。」
「这样说我就明白了。」
瘦削青年微笑着回答道:「没必要的,他们都是自愿的。」
会长小姑娘更为不解了。
「为什么?」
目击者们的疯狂,尚且可以将其解释为「大义」或者「爱与家园」。
但深空学者的这帮底层超凡者又有什么缘由能够做到这一步呢?
瘦削青年想了想,突然冒出来了一句:
「因为歇斯底里。」
「什么?」
「歇斯底里。」
「这算是一个……原因吗?」
会长小姑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瘦削青年并没有很意外,反而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是了,是这样。」
「你们这种有能力去反抗或者顺应的人,当然理解不了这种情感。」
「你们不懂什么叫歇斯底里,也不懂什么叫自暴自弃。」
会长眯了眯眼睛,没有接话。
瘦削青年则继续解释道:
「深空学社的成员大多都是中下层的超凡者。」
「他们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究竟身处于一种怎样的境地。」
「——没有死亡了。」
瘦削青年的脸色平静。
「现在的蔚蓝局势,哪怕是你们这种最顶级的超凡者,也必须要倾尽全力地去挣扎。」
「可即便如此,你们也不得不承认,你们死定了的概率极大。」
「对于你们来说是如此的,那么对于那群底层超凡者来说就更是如此。」
「所以,他们放弃了。」
「反正最后都得死,倒不如死前疯狂一下。」
会长小姑娘越听,脸上的表情就越一言难尽。
「这……」
她100%无法理解瘦削青年的话。
「就这么……」
会长小姑娘想了一些侮辱性质比较大的词,可始终无法说出口来。
「你想说:就这么不堪,对吧?」
瘦削青年代言了。
会长小姑娘点了点头。
「本来就是不堪的。」
瘦削青年轻轻地叹了口气。
「像是你们这种人,本来就是蔚蓝社会上的极少部分。」
「普通人类在面对自己无法处理的危局之时,他们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自暴自弃了。」
「放弃思考,干脆死了算了。」
「多好啊,对吧?」
瘦削青年耸了耸肩肩膀,一副陈述事实的模样。
会长小姑娘不置可否。
要说神棍的程度,只怕社长要比数学家还要再更进一步。
他为了得到诡异世界的知识,舍弃了太多的东西,以至于他的思维逻辑方式已经完全不同于人类了。
跟这种人深究逻辑,很容易陷入一种否定自我的怪圈一种。
无所谓了。
会长小姑娘轻轻碾动着手指。
反正这片混乱空间中的主角从来就不是她或者社长。
而是那三位。
……
三人相对而立。
那些深空学社成员们的进攻,对这三人来说无异于微风拂面,造不成半点伤害。
顶多,也就是得花时间「抹一抹脸」罢了。
火焰、水蒸气、力量。
他们互相望着彼此,嘴上没有发出半点生硬,脑海里却各自都在琢磨着不同的事。
高手的想法往往都是有共通之处的。
几秒钟过后,数学家与船长同时想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想法。
水蒸气与火焰升
腾而起。
两人各自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瞄准了许承的脑袋,轰然砸了过去。
是了,就是这样。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数学家与船长都在狞笑。
开打嘛!
那当然是要先把最厉害的那个最先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