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驱车带着卢克和宝珀来到下城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卢克在后座叫了起来：“好臭啊！师父，你把窗户关了吧。”
“我这里关上了，你后座的窗户只能自己摇，看到窗户下边那个把手没？”
“看到了！”
卢克疯狂地转着把手，车窗立刻顺滑地升起，将空气切断在外。
然而即使车窗全部紧闭，那股若有若无的味道还是透了进来。
那是一种腥气、骚气与腐气混杂在一起的臭味。像是有什么生物在街道上发情，随地喷溅尿液标记领地，之后又立马暴毙在了那里。
只有各种污秽而肮脏的体液混杂在一起，才会有这种让人极度不适的味道。
车子沿着螺旋式的坡道一路驶向了下城，这股气味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明显了。
路上的行人全都用围巾、领口捂住口鼻，行色匆匆。
妖艳的红紫色霓虹灯，将他们的脸色映照的格外痛苦。
宝珀深深皱起眉头，从副驾驶转过头来：“阿加迪的下城，环境比上城糟糕这么多吗？我怎么之前听说下城才是真正的不夜之城啊。”
阿豪正在屏住呼吸，只能小范围地摇头说道：“下城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这味道哪来的。”
“副会长，下城以前顶多有点酒味，再加上一点劣质香水的脂粉味。这种狗骚味以前可从来没有过。”卢克将衣领拉到口鼻之间，瓮声瓮气地说道。
狗骚味。虽然卢克用词不文雅，但阿豪觉得这形容的还算是准确。
阿豪将车停到地平线酒吧侧面，抓住车门把手犹豫了一会：“你们待会直接跟着我，我们冲去那个酒吧里。”
“奥法协会在酒吧里吗？”宝珀好奇地问了一嘴。
“嗯，在后门，先进去再说。现在一起冲！”
阿豪不准备多解释，打开车门后，立刻直奔不远处的酒吧。
车外的味道更加浓郁。除了狗骚味之外，空气中还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尸臭味。
“嗙！”
阿豪大力推开了地平线酒吧的大门，待身后两人也进来后，连忙关上了门。
“啊，得救了。”卢克往前又走了几步，趴在吧台上，开始大口地喘着气。
酒吧内的气味就好了不少。虽然酒水的味道也算不上多好闻，但起码比外面好不少。而且地平线酒吧是个下城出名的大酒吧，配备的通风设备还是挺给力的。
洁净的气味从风扇处不断传来，阿豪猜测这家酒吧的通风设备，应该也被奥法改造过。
“走这边。”阿豪带着两人横穿了酒吧。以往永远热闹非凡的舞台前方，此刻也有些冷冷清清的。没有多少人愿意顶着这样的气味出来喝酒。
三人来到隐蔽的后台通道，阿豪刷戒指打开了通向奥法协会的入口。
奥法大厅此刻“热闹无比”。扑闪着翅膀的机械蜻蜓在空中乱成了一团，色彩各异的纸飞机上下转着圈，试图绕开那些翅膀缠在一起的蜻蜓。
与天上对应，地下同样是乱成一团的奥法师。
大厅中充斥着奥法师的抱怨。
“臭死了！”
“这令人恶心的气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有没有人管啊！”
“我发现星门每启动一次，下城就会变臭一点，这两者间是不是有联系？！”
“不知道，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真的差点昏倒在路上。我再也不想从下城进协会了。以后还是去上城找‘电话亭’吧。”
“还好奥法协会里不臭。我决定今天就去楼下图书馆通宵了。”
抱怨归抱怨，奥法协会没人正面回应这件事，奥法师也没辙。毕竟这事很奇怪，大家都不知道源头在哪，住在下城的奥法师们只能自寻办法。
阿豪稍微撇了一眼任务栏，已经看到了好几个类似【急需通风设备】、【全屋气味封锁】、【寻求上城闲置房屋】的任务。
宝珀一路上好奇地参观着奥法协会的景色，卢克在他身边主动地帮忙做着介绍。
阿豪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宝珀：“伱们就在任务栏这等我一下吧，我现在去找温德，待会再来找你们。”
“好啊。”宝珀盯着贴满任务的那面墙壁看了一会，“不过这些任务，我也能接吗？”
“你不行，但卢克可以。你如果看上什么合适的，让卢克帮忙接下呗。”
“嗯。”卢克对阿豪比了个放心的手势，又开始对宝珀介绍起了奥法协会的任务系统。
阿豪快步走向了大厅侧面的【行动队办事处】。
没有温德带领，这地儿他现在都不好进了。在门口时，他被一位女性办事员拦了下来：“先生，请等下，现在得出示行动队证明才能进去了。”
阿豪在兜里翻了半天，翻出了一张过期了的行动队身份卡。
那还是【辉光】盖伊亲手给他的临时队员卡。可惜上个月就已经过期了。
他只能笑着看向了那位女办事员：“我找温德，行动队的温德·诺森。”
“温德啊，他不在。”办事员直接摇了摇头，“我刚看到他去楼下了，你去下面找找吧。”
“楼下？”
阿豪眯起眼睛思索了下。这家伙，难不成是去社团里摸鱼去了？现在还差一个小时就到午饭时间了，确实是个相当不错的摸鱼的时间。
算了，把这家伙找上来也靠不住。
阿豪只能继续说道：“那我找麦克吧。温德的小队长，麦克。他在吗？”
“嗯，在的。你叫什么名字？这里登记下，再把奥法协会的身份证明这里按一下。”
一通操作后，身材如同水桶般宽厚的大妈办事员，挪动着走向了里间。
不一会儿，许久不见的麦克和办事员一起走了出来。
麦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棕金色头发。脸上的胡茬也明显更多了些，显得整个人有些油腻腻的。
“阿豪啊，好久不见。”麦克打了个招呼，憔悴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有事找我？”
“嗯，有一件不是很紧急的事。”
“那进去说吧。”
麦克把阿豪领进了办公区，办事员也不再阻挠。
阿豪稍许带着点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这么疲惫。”
“忙啊。”麦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胡茬，长长叹了口气，“最近真t是多事之秋，烦心事一件比一件多。”
麦克带阿豪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毕竟也是小队长，办公环境比温德高一线。有自己的小办公室，不用挤在开放的公共办公区。
泡了一杯简单的茶水后，麦克开始大吐苦水。
“自从星门那档子事开始，上面就一直要我们加强巡逻。海星怪的事发生后，我这加班强度又开始提高了。下水道邪教和生物暴乱后，那是更别提了。”
“最近又多了个恶臭之谜，我真的是，不仅白天要加班，晚上觉还睡不好。睡到一半，那味道活生生给我和凯西一起恶心醒了。”
阿豪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点：“生物暴乱是什么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咳咳。”麦克忽然咳嗽了两下，眼神变得躲闪了起来，“咦，我好像没说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麦克明显不想说，阿豪立刻换了个话题：“恶臭的事你知道原因吗？我刚才也闻到了，整个下城似乎都很臭。”
麦克似乎是回忆起了那股味道，嫌恶地用手扇了扇：“不知道，不过我怀疑是有人在虐杀流浪动物。肯定是一帮疯子干的。
“这事儿，我已经接到上面的调查指示了，早晚得去弄明白起源。不过这任务也麻烦，谁都不想做。”
“温德刚才逃到楼下去写他那什么【人皮失踪案】的调查报告去了。也不知道他是真找到线索，还是随便找借口糊弄我。”
阿豪笑了下，心说温德这时机把握的是真不错。
麦克在那摇头晃脑地叹气：“救命啊，这活不儿会落到我头上吧？要我亲自调查这事儿，那我真是想在额头上刻一个惨字.”
阿豪心里记挂着神通护符的事，又怕卢克他们在外面等久了，于是便啪地打了个响指，打断了麦克：“说回我的事吧，你帮忙解决我这事儿，兴许就用不着去管那恶臭案了。”
“哦？”麦克感兴趣地前倾了身子，“光顾着说我的事了，真是抱歉。你那儿有什么事？”
“事实上，埃拉克那边有一座超凡之都遭到了神秘人的入侵。有一些幸存者正跑到阿加迪来寻求帮助”
阿豪长话短说，把卡特罗的事简单和麦克分享了下。
“嚯。那这儿事可真是够大的。”麦克震惊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消化阿豪带来的消息。
“你再说一遍，那个叫宝珀的人是想来干嘛的？”
“他们想以炼金协会的名义，和奥法协会展开交流。主要就是卖些东西，谁都能参加。联络起来之后，他们应该还想采购大量的物资，用于重建卡特罗。”
“炼金术士、交流、物资.”麦克无意识地用指节敲了几下桌子，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这件事儿挺重要的，而且说实话，这应该归国际奥法合作司那边管。不过嘛”
“召唤虚空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袭击星门的人。只要有这个由头，我们行动队说不定也能参合一脚。而且卡特罗想来也不介意多一些支援吧？”
“那肯定。”
麦克敲了一下桌子：“那先这样，我去和大队长盖伊汇报一下你说的这事儿。你现在先帮忙把那个宝珀请到我这儿来，行么？”
麦克看向阿豪的目光，还掺杂着一些恳求：“他在外面对吧？你赶紧去，别让人抢先了。”
“嗯，可以的。”
麦克大喜过望，连忙递给了阿豪一张卡：“这是我的凭证，你拿着就能自由进入这里了。”
麦克又交代了两句，便一溜烟窜出了办公室。
阿豪也不知道和卡特罗交好这件事能为他带来多少好处，反正事情能解决就行。
他又出门一趟，把宝珀和卢克又接进了行动处。门口的办事员也没有多刁难，见到阿豪手里的凭证后就放行了。
片刻后，宝珀笑意盈盈地起身：“那就这样说定了，盖伊先生。”
“小问题。今天就把场地就给你们腾出来，你们晚上就可以去看看场地了。”
身材雄壮如熊地盖伊挥了挥手：“除了奥法大道上的那个场地之外，我们也会在协会里帮忙宣传的。”
“至于将你们的产品加进兑换清单这事儿，就得慢慢来了。这里后有很多道手续和认证要走。”
“理解的。”宝珀不紧不慢地点点头，“那物资采购这事儿.”
“这你们完全不需要担心。”盖伊笑了一下，“只要你们能从奥法师手上赚到积分。会有大把人愿意用物资和你们换积分。”
“可别小瞧了奥法积分的购买力啊。”
宝珀满意地走出了盖伊的办公室。
阿豪和麦克打了个手势便也跟出去了。
这场会议的主角是宝珀和盖伊，毕竟这算是“炼金协会”和“奥法协会”的洽谈。他全程保持旁听状态。
等走出行动处后，卢克兴奋地转头说道：“那人说能给我们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场地哎，奥法大道上原来有这么大的地方吗？”
阿豪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没听说还有这种地方。不过盖伊的诚意还是挺足的。”
刚才的会议中，盖伊说奥法大道上有为节庆专门留出的“特殊区域”。只要炼金协会愿意与他们展开长期合作，就可以把这块区域临时批给宝珀使用。
具体的合作协议比较复杂，不过说穿了也就是利益交换。
炼金道具在奥法协会这里一直比较吃香，大多奥法师的能力还是挺单一的，很需要外物补全短板。
宝珀代表炼金协会，直接供货给盖伊。这其中的利益与油水之丰富，足以让盖伊从国际奥法合作司那边“抢”这碗饭。
盖伊人很诚实，对他的意图直言不讳。宝珀也是浑不在意，对他来说和谁交谈都行，只要能完成“重建卡特罗”的目标就行。
于是两人一拍而和，立刻制定了初步的合作规划。
更详细的合作规划，宝珀明天还得接着来谈，不过这就不是阿豪想关心的事了。
阿豪伸了个懒腰：“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
宝珀：“我得赶紧回诺森庄园了。我要早点和那些炼金术士说这件事儿，不然到时候场地弄来了，没东西卖就糟了。”
“嗯。”
“我和副会长一块回去，我也有些想制作魔杖和药剂去买，毕竟机会难得。”卢克看向阿豪，“师父你呢？”
“我想在协会再呆一会，我去找找温德。晚上我估计和温德一起回去找你们。”
“你们等辆奥法特快自己回去吧，我给你们报销车费。然后卢克你记得帮我多留意一下【神通护符】的事情。”
“好的。”
阿豪和宝珀两人讲了一些话，便在奥法协会的大厅旁分开了。
拿钱办事，宝珀给了【神通护符】，阿豪自然也愿意帮他联络。
现在联络完毕，阿豪心里踏实了不少。但很快又痒了起来。
楼下社团里的【练习室】，他可还没有使用过呢。
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去里面好好试一试【神通护符】的威力？
阿豪想到此处，有些美滋滋的走下了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