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从育新堂过来的,炼气初期。”
“名字叫张云,云卷云舒的云。”
“过往经历一片空白,没有值得说道的地方,不需要特别注明,拢共就这些了。”
杨春辉站在柜台前面,把需要提交的信息一一交代给内里忙碌的师兄。
张云就在一旁看着,自己什么都不用做。
看到杨春辉望过来,朝他眨了眨眼睛,张云回以乖巧的微笑:“谢谢杨师兄。”
杨春辉微微一笑,说道:“阮师姐说你非是常人,师兄日后指不定还要仰仗着你呢。”
“师兄说笑了。”张云低头谦虚。
杨春辉却道:“师姐从不说笑。”
“啊?”张云一愣,重新打量起了杨师兄的样貌。
见状,杨春辉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想什么呢!”
听师兄这么一说,张云反应过来了,原来这位师兄说的是阮师姐,吓我一跳!
不过……阮师姐对我的评价,真的有那么高吗?
张云很是怀疑,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值得称道的地方。
比起那位送他上山的师兄,比起阮师姐,他还是太弱小了。
“走了,收好你的弟子令牌,我们去谈谈委托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张云感觉到身上传来的推力,赶忙抬起头把递过来的玉牌收了起来。
在拿起玉牌的时候,他用灵识扫过一眼,发现这东西其实就是一个令牌形状的玉简。
里面记录着他的名字、年龄、修为、过往经历以及宗门贡献等信息。
让他长舒一口气的是,这部分信息当中并没有记录他的灵根资质。
过往经历一栏上,更是一片空白。
这也意味着就算他的修行资质发生改变,暴露的可能性也会急剧降低。
一想到这里,张云不得不感谢阮师姐的帮助。
毕竟按照阮师姐的说法,修行资质这种东西是很难通过外物去改变的。
如果里面万一记录了他的灵根资质,那就很有可能会存在暴露羊皮纸的风险,那可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抵御的灾祸。
没有人比张云更清楚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深知其中蕴含的凶险究竟有多大。
而现在,这个风险随着崭新的玉牌而大大降低,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幸事。
跟随杨师兄来到另外一处柜台前,便看到杨师兄掀开柜门走了进去。
“你的情况,师兄已从阮师姐那里了解清楚了,这件事说起来很难办,这不是通不通融的问题,而是宗门内确实没有留给水灵根的低阶任务。”
杨师兄坐到张云对面,神情严肃地道:“宗门内的委托,大多是以建造、锻造、挖掘水渠、修建道路、建设园林、为炼药炼器二堂掌控火候,亦或是给灵药园培植灵草为主,你且想想看,这其中有哪一个委托是水属性法术可以做得到的?”
原本张云对水灵根的处境没有概念,如今听杨师兄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五行之水为何会钱途无亮了。
他不光一一排除了杨师兄举出来的例子,而且还思考了一下水灵根究竟能做哪些工作。
但最后,他只找到了一个勉强能称之为委托的工作。
张云苦着脸问:“为灵药园灌溉灵草呢?”
“你很聪明。”
杨师兄先是夸赞了他一句,但随后却摇了摇头:“看管灵药园的长老可不会信任你们,比起大规模的浇灌,他更相信木灵根的弟子能够悉心照料好那些灵草。”
大规模的灌溉看似美好,但一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祸!
那些灵草可都娇贵得很,要严格控制好浇水的剂量,万一出了差错,那就会成片成片地枯萎。
那可是连玄灵门都无法承受的损失,宗门不可能为了给水灵根的弟子一份工作,冒如此大的风险。
生活不易,张云叹气:“那该如何是好?”
晋升到外门弟子之后,就不可能像见习弟子那样,可以不管生活所需,心无旁顾地修炼。
这倒不是说,随着身份地位提升,待遇反而下降了,而是炼气境界所需要耗费的资源,是灵气入体阶段的数倍,甚至是十数倍。
为了满足修炼的需求,投入的资源必然也会随之翻倍。
不说别的,光是在灵气浓郁的区域居住下来,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阮师姐说过,如果不想落后于人,每年光是在居住上的投入,就要耗费五百宗门功勋,也就是五块低阶灵石。
如果赚不到钱的话,那就只能在没有任何资源的情况下强行提升修为。
同样是修炼,这无疑会耗费更多的时间,如果有的选择,张云可一点都不想低头蛮干。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正当张云发愁之际,就看杨师兄伸出三根手指头,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三条路可以选,就看你更倾向于走哪条路。”
闻言,张云抬起头来,正色道:“请师兄详谈。”
杨师兄也不废话,开口直奔主题。
“其一,前往心仪的山峰扣响山门、毛遂自荐,兴许能得到峰主认可,成为内门弟子,不过这条路很是艰难。”
张云略一思考,说道:“张云从入门到至今,仅过了半年时光,这份资质不说有多出众,但想必也不会太差。”
杨师兄点头认可:“确实不差,就算是在众多内门弟子当中,也可称得上是位列前茅。”
“那为何……?”张云疑惑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说这条路会十分艰难?
杨师兄一语道破其中的关键:“育新堂升上来的弟子,对于宗门的归属感,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些。”
听到这话,张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原先是被人放养,然后再好好培养,两边的待遇所形成反差,很容易让人心生怨气,忠诚方面也容易出现问题。
原来如此,看来宗门也不是不清楚底层弟子的想法,只是他们不在乎而已。
但到了收入内门的时候,这些怨气又会成为内门接纳外门的最大阻碍。
张云没有过多纠结,他想了一想便直接放弃了这条路:“还请师兄谈谈另外两个选择。”
闻言,杨师兄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也不知是赞同他的选择,还是只是单纯地在用和善的笑容安抚他的情绪。
“第二条路嘛,对于师弟你而言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师弟只需要厚着面皮留在育新堂,向阮师姐寻求资助,等修为到了炼气中期,便能摆脱尴尬的处境。”
想也不想,张云果断摇头:“师弟不愿!”
承了阮师姐如此多的人情,便已是让他感到心底难安了,还要找阮师姐借钱?
好不容易赚回来的尊严,难道又要丢掉了吗?
得人帮助,张云乐意接受,并心怀感激。
但要说寄人篱下,那已然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的。
对于张云的选择,杨师兄似乎也并不感到意外,见张云拒绝,便神态自若地谈起了第三条路:“至于第三条路就有些凶险了,师弟可愿接受越阶委托,承受交战风险?”
“越阶委托?战斗风险?”
张云心下有些茫然,他对这两个词汇缺乏概念,他不懂什么叫二阶委托,也不明白所谓的战斗风险究竟有多危险。
好在杨师兄很快就给他说明了大致情况。
“二阶委托主要是发放给炼气中期的弟子去完成的任务,其中所蕴含的风险可大可小,就算是对炼气中期的弟子而言也是不小的挑战,因而通常是不会发放给炼气初期的弟子。”
说到这,杨春辉话锋一转,带着温和的嗓音道:“当然,师弟你的情况有些特殊,便只能特事特办,你也无须过多的担忧,师兄发放给你的委托全都是结伴完成的任务,至少会有一名炼气中期的师兄、师姐带队。
唯一的问题是,你需要亲自拜访那位师兄、师姐,得到他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