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两个字,却叫已经躺下的谢雪桐一下坐了起来。
她按捺不住心里的悸动,又强迫自己躺下去,逼迫自己平静下来入睡,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他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可脑海中却是翻来覆去都是柯灏的这两个字。
她索性就直接起来,去把已经睡着的谢雨欣给拉了起来。
谢雨欣睡的迷迷糊糊,就被硬扯了起来。
“雨欣,你帮我,我要出去。”
有谢雨欣帮她打掩护,谢雪桐顺利的从厨房的窗户翻了出去,飞快的跑到了后院谢绾绾住过的小院后。
这边有一个备着的梯子。
她握着梯子,挪动到墙边,踩着梯子翻上了墙头。
墙边树下,隐着一个阴影。
柯灏从阴影中走出来,来到墙边。
谢雪桐跳了下来。
柯灏伸手把人给抱住了,冲劲儿让他后退两步,才稳住了脚步。
谢雪桐仰头注视着柯灏的眉眼。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
可是在收到柯灏的消息的时候,她私心里又想要来见他一面。
她从他怀中退开一定的安全距离。
“你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么?”
柯灏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拉起她的手腕就往前走。
谢雪桐默默地跟着他,一直到前面转弯,有一辆白色的私家车,柯灏将人给塞了进去。
车辆开走。
可这一次,车辆到达的地方,却并非是澜海居。
谢雪桐跟着下了车,柯灏带她来到一处公寓套房中。
在进门前,她停下了脚步。
“陆可为,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柯灏看着她的眸,“没什么原因,你就待在这里。”
谢雪桐却是蹙了眉。
“为什么叫我呆在这里?”
柯灏转身要走,被谢雪桐给拦住了。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好好的在这里呆着。”
谢雪桐凝视着他的眸。
口罩上方的眸光很沉。
他的眸光以前也很沉,可是那种沉,和现在的却是完全不同的。
此时他的目光,沉的像是一片乌云遮掩了天幕,透不出一丝光线来,这样的眼神,看她的时候,也全然不同。
柯灏向她走近了一步。
女人仰着一张粉黛不施的小脸,固执的看向他,手指攥着他的衣角。
柯灏抬起手来,绕过她的颈肩,在她的后脖颈上敲了一下。
谢雪桐身子向前一下靠在柯灏的胸膛上。
柯灏接住了瘫软下来的谢雪桐,把人打横抱起,放在了卧室中的床上。
他从她的口袋里取出了手机,收走,离开了公寓内。
……
于佳薇在半路上就醒了。
她是被疼醒的。
脱臼的手臂时时刻刻摩擦着她的痛觉神经线。
这是一辆普通的小型货运车,减震很差,她被绑着手脚塞在后面的货运箱之间,震的她脑袋都有点发麻。
她的嘴巴用胶带黏住了,没办法开口。
刚才不知道是什么气体,她现在觉得浑身酸软,提不上力气。
车厢内很黑,她也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只能心中分析了一下,她敢断定,既然骆卓把她给劫了过来,那送到私人医院那边的那个假扮她的女死囚,也就肯定被发现了。
她感觉到领口内,贴着皮肤的粉钻戒指带来的凉意。
陈东铎应该也发现了吧。
不知道车辆又开了多久,忽然一个急刹车,车辆停了下来。
于佳薇的身体惯性前倾,一个堆积的箱子砸下来,砸到了她的肩膀上,她咬牙痛呼一声。
脱臼的手臂痛的她额上冷汗干了又湿,身上都是湿的。
她歪倒在车厢壁上,缓缓地换气。
她听见有人从前面下来,然后货车后锁就被打开了。
于佳薇心思一动,脚踝动了动,蹬翻了一个装货的纸箱,砸在她的腿上,她趴在底下,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有人上来,拉着她的头发把她拉了起来。
于佳薇忍着手臂的疼痛,刻意让呼吸微弱。
既然谢芷爱想要的是她的心脏,在没有提前准备的前提下,就绝对不会让她死。
这和马场那一次不一样。
那一次,是谢芷爱打定主意让她以自杀死掉,救护车就等在马场外面,有措施准备随时等候摘掉脑死亡的心脏。
她若是现在死了,没防备下谢芷爱所做的一切就都打了水漂。
果不其然,身前的人在探到她的鼻息后,连忙说:“卓哥,这女的快没气了。”
骆卓将装货的箱子移到一边,扯着于佳薇起来,撕了她嘴上的胶带。
于佳薇嘴唇上被胶带粘着撕下来一块皮,鲜血瞬间流了下来,她张嘴呼吸了一下。
骆卓的手在她身上摸。
于佳薇几乎强忍着生理性的不适感。
骆卓从她的口袋里摸到了钥匙扣。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骆卓在查看过后,就眯了眯眼睛,连同于佳薇手指上的对戒以及脖子上的项链,扎着头发的发圈都给摘了下来。
当粉钻戒指从她的脖颈上狠狠地扯下的时候,就好似是从她的心脏上割开了一块,空荡荡的漏风。
车厢门被再度关上,灰尘和黑暗倾轧过来,于佳薇干咳了几声。
骆卓手指吊着红丝线,看垂落下来的戒指上的粉钻。
钻石闪着光,即便是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旁边一个人看着这钻石,眼神一下就变了。
骆卓扬手直接丢在了一旁的草丛之中。
“上车。”
这人又看了一眼那草丛中,眼神里闪烁过一抹贪婪。
“卓哥你等下,我撒泡尿。”
他趁着骆卓抽烟的时候,又把钻戒捡了起来,怕随身带在身上一旦被骆卓发现,到时候就完了。
他就蹲着在土地上刨了个坑,把钻戒给埋了进去,还在上面用干草掩了掩,心里想着等到这事儿结束了再回过头来拿。
……
凌晨三点。
陈东铎的车重新回到了c市。
他接到了阿恪的电话。
“在富源线,定位不动了。”
车辆定位在富通线上,半个小时后,陈东铎也到达了富通线。
这边路边,杂草丛生,有大片土坳,再往里走是一个村落。
定位就暂停在村口。
车门打开,陈东铎皮靴踩着土地的地面,灰尘漫起,纷扬而落。
“老板!在这里!”
一片草丛之中,从里面翻出来有女人的发圈,钥匙扣,还有一枚对戒。
对戒是和陈东铎左手无名指上那一枚一样的款。
“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