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思此,她敲得更用力了,用手掌拍。
砰砰砰的。
很快,门刷的一声,就开了。
姜琴的手顿了顿,看到头发凌乱,双眸血丝明显的少女,怔了怔。
随即叹了口气,原来,昨晚不止是她一个人睡不着。
她语重心长道,“繁繁,你没有必要因为昨天的事有负担,那是大人之间的事,你还是小孩子,先努力把书读好先。”
虽然她那个表演专业不是什么出息的专业,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努力的好。
司繁敛了敛睫毛,淡淡的嗯了一声。
姜琴慈爱的笑了笑,“先吃早餐吧,酒店服务,免费的。”
“我先去洗漱。”
司繁道了一声,然后转身回去。
姜琴催促她一声快点,就去餐桌上摆碗筷了。
五分钟后。
司繁坐在两米长的餐桌上,跟姜琴面对面坐着。
她姿势挺得直,坐得端正,吃相精致优雅,仿佛天生的贵族。
姜琴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的女儿在一夕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但是她怎么看,都觉得是同一个人啊!
可能是离开司家,对她打击太大,所以情绪变化有点大,导致行为也有点怪异吧。
姜琴夹了一块鸡腿到司繁碗里,“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司繁唇瓣动了动,很是冷淡,“嗯,谢谢。”
陌生的语气,却让姜琴鼻头忍不住的一酸。
她用力捏紧筷子,眼睛泛红,“繁繁,你……是不是很恨我这个母亲?觉得我很无能?”
这么多年,司繁在那个家吃不饱穿不暖,受了这么多苦,遭那么多罪,她都没有出手帮助,反而叫她忍气吞声,能忍就忍。
虽然司繁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应该恨她这个母亲吧。
连她自己都恨自己,恨自己懦弱,不敢反抗。
活得像一条没有尊严的可怜虫。
司繁闻言,内心深处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幽怨。
她眉头皱了皱。
这股怨气很明显是原主压抑在内心许久,无处散发的怨恨。
很明显,原主是埋怨母亲的不作为的。
但是这并不是司繁本身的怨。
对于姜琴,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若不是她是原主的母亲,她们也不会牵扯在一起。
既然牵扯在一起了,她也就不会袖手旁观,该是原主要承担的责任,她会毫不犹豫的接手。
包括原主的母亲,原主生病的弟弟,还有复杂的人际关系。
姜琴见司繁不说话,以为是恨透了她,心里更为难受了。
她喉咙微微哽咽,“对不起,繁繁,这么多年,是我忽略你了,没有在乎你的感受,你恨我,也是理所应当……”
司繁唇瓣动了动,“我不恨你。”
她对姜琴没有感情,何来的恨?
再说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她不是真正的司繁,而是作为旁观者看待这件事,自然比原主看得理性清楚一点。
真的不恨吗?
姜琴内心是不相信的。
她这个做母亲的,做得这么失败,繁繁怎么可能不恨她?
或许,繁繁是顾及她这个做母亲的感受,没有跟她坦白吧。
思此,姜琴对司繁的愧疚,更深了。
她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司繁,不会再忽略她了。
吃完饭后,司繁准备去学校。
姜琴唤住她,“你身上还有钱吗?需不需要我给一点给你?”
司繁:“不需要了。”
昨晚的五十万奖金都没有花。
“真的不需要?”姜琴看了一眼司繁身上的打扮。
今天她穿的一条白衬衫黑裤子,衬衫皱皱的,黑裤子也洗得有些泛白,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姜琴恍惚意识到,自己好久都没有给钱给司繁买新衣服了。
她的衣服,大都是司雅跟司雪穿了不要的衣服,然后丢给她的。
曾经,她有给司繁买过新衣服,但是被司雅知道是她用司明远的钱给司繁买衣服后,就让佣人偷偷把新衣服给剪得稀巴烂。
之后好几次都这样。
她又找不到证据证明是司雅做的,所以就不了了之。
新衣服也不敢给司繁买了。
因为买了也会被破坏掉。
姜琴想起这些糟心事,鼻子有些酸,“妈给你转一万块,你去买几件好看的衣服吧。”
司雪跟司雅的衣服,一件都上万块呢,最贵都几十万。
而司繁只配穿她们不要的。
“不必!”
司繁拒绝得很干脆。
但是她越是拒绝得干脆,姜琴对她的愧疚也就越深。
既然司繁不愿意接受她的钱去买新衣服,那只能她这个母亲出去帮买了。
“行吧,既然如此,那你先去学校了,缺钱了再告诉妈,妈转钱给你。”
司繁多看了姜琴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姜琴见司繁离开了,也准备去医院看望自己的儿子司奕了。
司奕有严重的心脏病,几乎每天都需要用药物吊着。
就算不需要用药物,也得每天留在医院观察。
医生说,除非找到一颗健康合适的心脏源,换掉司奕里面坏的那一颗,才有可能获得重生。
可是,心脏源已经找到了近乎十年,还没有找到。
在她有生之年,看到司奕离开医院,像个正常孩子一样拥有正常的生活吗?
姜琴不知道,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寻找合适的脏源,只要有希望,就一定会被上天眷顾,终有一天,会得偿所愿。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靠着这股信念,姜琴这才说服自己留下司家,一直坚持到今天。
就在姜琴准备离开酒店的时候,接到了一通来自医院的电话。
“司女士,你的儿子这个月的治疗费用还没有支付,麻烦你马上过来医院缴费。”
姜琴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弄错了,昨天我丈夫不是已经支付了吗?”
昨天她跟司明远从医院回来之前,就缴清了上个月的费用。
“抱歉司女士,司先生刚刚收回了那笔治疗费用,如果你还想继续让你儿子留在医院治疗,就马上来医院缴费。”
姜琴一听,脑袋嗡嗡的响,似乎是不敢相信。
一直到医院的电话挂断,她才回过神来。
司明远竟然做得这么绝,连刚用来缴清的治疗费用都收回去,真是太过分了!
司奕怎么说也喊了他十多年的爸爸,是他的半个儿子,他怎么狠心这么对儿子?!
思来想去,她忍不住打电话给司明远。
但是打了半天都没有打通。
没办法,她只能先一步去医院把费用缴清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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