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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忐忑
    周一一大早,谢宝树兴冲冲地到了诊室,刚在座位上坐下来,就发现桌子里多了一个小纸盒。

    纸盒是黑色的,中间杂着星星点点的银色斑点,上面什么标志也没有,但他面上却带上了笑意。

    因为这种形状,这种大小的盒子,一般都是用来装茶叶的。

    陶乐就在这时推门而入。

    “谢哥,早啊!”她主动打着招呼:“刚才安副主任带我去见沈主任了,后来又碰见了咱们门诊的刘萍主任。”

    谢宝树就咧着嘴笑了起来:“怎么样,沈主任和你想的不一样吧?”

    “确实。”陶乐歪着头回想了一下,那一眼的惊艳仿佛还在眼前。

    “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相貌出众,又温和可亲的主任。”

    “我也是。”谢宝树挤眉弄眼:“害得我到现在都没找着对象。”

    陶乐奇怪起来:“你没对象,关人家沈主任什么事?”

    “怎么没关系?”谢宝树说得一本正经:“三天两头都能见到那么一张完美的脸,这审美眼光不自觉地就提起来了。”

    “更何况,沈主任为人又温柔又和气,业务能力还特别强,你说吧,别说十成像的,就是找个二三成的,也不容易呀。

    他摇摇头,那张大马脸拉下来,显得更长了。

    陶乐忽然就理解了他单身的真相,忍不住抿着嘴偷笑起来。

    谢宝树就愤愤地瞪了她一眼。这什么人呀,谢哥如此忧愁,你不劝解就罢了,竟然还嘲笑咱!

    “谢哥,你看见我给你带的茶了么?尝尝看,喝好了我那还有。”见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她快速地转移了到了茶叶上。

    “真是你拿的呀!哈哈,懂事!”谢宝树瞬间忘了单身狗的苦,再次欢乐起来。

    打开纸盒,拆开里面的锡纸包,便闻到了淡淡的清香。

    “唔,闻起来还挺不错!”

    习惯使然,他先去认认真真地刷过了手,这才回来细细地捻起茶叶瞧了起来。

    锡纸包里尽是细小的芽尖儿,色泽嫩绿,鲜艳有光,如同莲子刚发出来的芯儿一般,娇小可爱。

    “这是......明前龙井?”谢宝树不自觉地坐正了身子。

    天可怜见,他这样正经的社畜,只在网上见过这种天价茶!

    不过那也是一芽一叶,像这种纯粹的芽尖儿,又得是什么价?

    “我不太懂茶,这也是别人送的。”

    陶乐只知道这是无名山庄自己产的茶,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谢宝树就郑重地烫了杯子,放了茶叶,冲了一泡。

    香气瞬间就充盈了整个屋子。谢宝树深深地吸了一口,畅然不知所以。

    真是龙井,但和他以前喝的那些几百块钱一斤的,简直是天差地远。

    茶香鲜爽甘洌,沁人心脾。汤色青翠淡雅,却又生机勃勃。

    肯定是明前龙井,谢宝树心下笃定。只怕就这么一两装的小盒子,就至少得要几千块钱。

    小陶也不过是个规培医,收入比自己少得多,哪好意思收她这么重的礼。

    他就忍着心疼,将盒子盖好,放回到陶乐的桌上:“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贵重?谈不上吧,我亲戚家自产自用的,不算什么。”陶乐一边往回推一边说:“谢哥你喜欢就拿去喝,喝完了我再给你拿。”

    “啊?有个种茶的亲戚可真不错!”谢宝树的大牙又支了起来:“这盒就算了,以后喝光了就找你亲戚那买,记得给我打个最低的折扣啊!”

    见他有所误会,陶乐也并不准备给他解释,自家认的大哥可不是种茶的这种事,而是直接应下来:“没问题!”

    一杯茶还没喝完,安副主任就推门进来了。

    “小陶啊,刚才科里领导开了个会,对你的规培工作重新做了安排。”他温声细语地说道:

    “就这么三个月,时间真是太紧了,咱科七个诊室,照理你都得熟悉熟悉。”

    “这么着,就先挨排来吧,一个诊室待一个周,剩下的时间你就随意挑,想去哪里去哪里,科里给你开绿灯。”

    陶乐还没答话,谢宝树先不乐意了。

    “主任,不好这么朝令夕改吧,我和小陶相处得挺好,就让她在这陪我呗!”

    别看安副主任对着陶乐是满脸的笑意,转向谢宝树就变了脸。

    “小陶先到你这里,已经是科里对你的格外照顾了。你也不想想,人家在这你能教她什么?”

    “我咋就教不了了,上周还教她写病例来着......”

    “那份病历我还真看着了,啧,看看人家那字迹,那内容,标准得跟印出来的范文似的,你有这功夫还是把自己之前的补好吧,下个月医务处就下来抽查!”

    一听医务处要抽查病历,谢宝树就变成了霜打的茄子,立马缩了回去。

    “小陶,哥救不了你了。”安副主任一走,他立马愁眉苦脸地道。

    陶乐心里其实挺高兴。她还真想全面熟悉儿科业务呢。

    “要不,我帮你整理病历?”她笑着说道。

    “那敢情好!”谢宝树立马又兴奋了起来。

    夕阳西下的时候,西穆出现在了陶乐家的阳台上。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并没有任何区别。

    陶乐还没有回来。

    西穆的心里便揣上了微妙的喜悦,不自禁地期待起稍后的重逢。

    再见到自己,她应该会是高兴的吧?会怀着失而复得的惊喜,将自己好好地抱起来,一边絮絮不休地叙着离情,一边又温柔细心地为自己擦拭皮毛?

    但还有另一种可能,那日自己的不告而别,惹得她生气了?

    也许自己该提前准备几个预案——关于怎么做才能让她消气的预案。

    西穆立在阳台门前,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这般踯躅犹豫,患得患失,浑没有了处理比这复杂千万倍的帝国事务时,那样得心应手,轻松自如。

    “陶乐殿下已经进入了小区,预计还有五分钟,就到家了。”临将一副清晰的立体图示展现在他的面前。

    图示上,代表陶乐的红点,正在不断地向着自己移动过来。

    “知道了。”这么近的距离,西穆自己也早已感知到了她的存在。

    走近了,要到楼下了。西穆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悸动。

    有点忐忑,有点紧张,中间还夹着难以言喻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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