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故渊三人并驾齐驱沿着瀑布飞流直下,当中羽涅顺着来时的方向指去,一路带着两人朝发鸠底部落去。
墨故渊心中忽感好奇,按羽涅所行路线,正是当初汲清带着自己登岛之后走过的路,倘若按这路线下去,应该可以到达那处浅滩之侧,只是这羽涅又是如何知道这条路线?
想到此处,墨故渊心中突然灵光一闪,难不成最后那条海底甬道,羽涅也能穿行而出?眼下虽有疑惑,可墨故渊也知道目前还是先尽快离开此地在说,以免意外横生。
三人俯身而下,一路潜行,身旁密林杂草横生,由羽涅带路,几人轻车熟路不消一会已是肉眼可见前方那处沙滩。
可就在此时,三人本欲直行穿插而过,忽然一阵异样在几人心间蔓延,似是一股危机。来不及多想,羽涅顺势拉过落葵朝一旁掠去,身后,墨故渊同样反应迅速的朝另一侧躲去。
一声地动山摇之势在先前几人所在道路前方轰然炸裂,尘土飞扬,林间草木瞬间湮灭。三人隐藏在不远处的灌木从后,蹙眉望着前方那一处大坑,以及当中站着的一位黑衣人。
“果然是他。”墨故渊一眼看到那黑衣人,就知晓来者何人。虽是当初在发鸠并没有看清那人面容,可这番阴森邪气,自己断然不会忘记。
“神诀殿白歌么?没想到如此攻势之下,仍然可见他毫发无损,果然了得。”墨故渊暗自惊叹道。
先前赶路而行,自己心中兀然升起一道危机,眼见半空有一道白色流光朝前当头落下,原来竟是为了追着白歌而来。
就在墨故渊看着那大坑之中的白歌不解之际,此刻又有着四道身影从半空袭来,待落地之后,分别站在大坑之上的外围,将那白歌包围在内。
四人华服月袍,墨故渊一眼望去,莫名惊愣,看他们的模样穿着,和汲清某些的样子一模一样。
“先前前辈不是说他们族人已经离开了么,怎的这会又出现在此?难不成其中发生什么意外?”一想到此处,墨故渊转首朝不远处的羽涅望去,后者同样略带好奇目光看向自己。
当下墨故渊一颗心又再次悬了起来,心念想道“但愿汲清可别出什么事。”
墨故渊小心翼翼隐藏在下,一边警戒盯着前方,一边暗自收敛气息,若真有什么意外,自己好随时准备出手,同时目光暗示羽涅,两人不约而同点了点头,伺机而动。
大坑底部,白歌独自傲然站在中央处,环顾四周,见那四人气势汹汹朝自己看来,也不见他有任何惊慌之色,仍旧无动于衷站在原地,仿佛眼下的局面根本不放在心上一般。
“将辰砂放下,把解药交出来,不然你走不出这发鸠的。”在大坑边沿的上方,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此刻怒声朝底下白歌说道。
墨故渊定眼望去,才发现在白歌的脚下此时还有一位身穿月袍之人,不知为何,那人一动不动倦躺在地。
“这发鸠又不是什么禁地绝境,谈何走不走得出?我想去哪你认为你们能留得住我?”白歌嗤笑回道。
“混账小儿,行径卑鄙,还胆敢口出狂言,今日我就将你伏诛于此。”老者身旁不远处有一位壮年模样男子,此刻眼见白歌如此嚣张,当下二话不说飞身朝下杀去。
“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这氐人一族究竟有何能耐。”白歌一手负后,一手扬起作势掌刀挥去。
率先冲下的那位壮年人,只见他袖间衣袍鼓舞,好似两朵坠入人间的白云,忽而一阵电闪雷鸣之声,顷刻间,两道激流从其袖间激射而下,目标直至当中白歌。
“雕虫小技。”白歌掌刀在前,也不见他有任何大动作,眼见那激流即将从自己头顶贯穿。可下一秒,随着白歌掌刀横劈而去,那两道激流攻势减缓,不消一会已是摇摇欲坠,涣散掉落了下来。
白歌轻而易举化解了眼前之人的攻击,紧接着单腿一瞪,整个身形拔高而上,掌刀之势并爪状,径直朝那白衣壮年抓去。
“石岩小心!”上方老者猛然喊道。
被唤作石岩的男子自知眼前之人的诡异,当下没有丝毫犹豫,将自身外衣撕下阻挡在前,一手轻点衣后,紧接着一道绿光绽放,须臾间竟是在那半空幻化出一条溪河。那石岩一个旋转,身下却是多了一条尾巴,眨眼就跳入其中,不见踪影。
径直而上的白歌一手捣入水中,五指之间却是没有抓到一物,脸色一寒,冷哼一声。下一刻,只见他指间竟是渗透出丝丝黑气,如那水草飘荡,渐渐朝溪河里蔓延而去。
“不好,先前辰砂便是被他这黑气所侵蚀,贯众杜衡,你我三人速速联手,先将石岩从衣河救出来!”老者急切呼喊道。
闻言,几人齐齐朝下奔赴而去,手间异光更迭,彼此交互消融,只见比起之前,半空中又显现出一道更加耀眼璀璨的白色流光朝白歌激射而去。
白歌望着眼前这一道流光,自知其中厉害,先前靠着蚀骨云烟阵躲了开去,可眼下自己却是脱身不得。再次死死的看了看头顶上方,心有不甘,却仍是朝一旁闪躲了开去。
那氐人一族见状,当先老者率先冲进衣河之内,下一秒,已是将那昏迷不醒的石岩从里拽出,飞身朝岸边落去。
眼见到手的鸭子不翼而飞,白歌脸色阴沉抬头看了看对岸几人,眸底寒光毕现,可神色却是丝毫不见异样,此刻轻松惬意道“如何?我劝你们不要不自量力,哪怕你们一起上下场也和他这般无异。”
老者望着那一脸发黑的石岩,此刻见他表情狰狞,不停的来回扭动,深知他中了某种剧毒,当下只得将其经脉封锁,以免不测。
望着那底下怡然不惧的黑衣人,老者身后另一名壮年人脸色铁青,死死握紧拳头,就欲往下冲去之际,却是被后方老者制止道“贯众,莫要冲动,先前石岩已经上当了,那人本意就是为了激怒我等,好逐个击破,一网打尽。”
“可是长老,如今辰砂被她掳走,石岩又中毒昏迷,若不能将此人拿下,又该如何是好?”被唤作贯众的壮年人不甘气道。
老者听闻,一时也是无言以对,他们氐人一族本就生性温和,不善杀伐。如今遇见眼前这黑衣男子,其行踪飘忽诡异,且用毒功夫出其不意,几人防不胜防,眼下又该如何是好。
就在老者踌躇徘徊之际,忽见远方有着几道破风之声炸裂响起,抬首望去,口中诧异道“是他们。”
底下,隐藏在一侧的墨故渊同样瞧见半空之上御风赶来的几人,正是仙界天虹谷灵陶陶,桃花楼子佩还有长留山的青容。
“白歌,没想到你动作还真快啊,差点让你得逞了。”灵陶陶悬空站在白歌上方,朝底下白歌静静说道。
望着来势汹汹的仙界几人,白歌目光一冷,本想趁着仙界几人还未至此,自己好思计量将氐人一族一网打尽,只是眼下局面变得让自己有些棘手。
“灵师兄,乾坤塔可否在他身上?”身后,赶来的子佩问道。
灵陶陶摇了摇头,道“尚不得知,不过既然他已经和发鸠之人交战,想必其中定有蹊跷。”
“灵陶陶,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等我收拾完这几个老不死的,你想打我奉陪到底。”白歌朝灵陶陶冷冷说道。
仙界三人见状,有些不太明白为何这白歌要和发鸠之人相斗,难不成乾坤塔并没到手,想用武力迫使不成?灵陶陶转首又向另一旁看去,正是那发鸠几人,此刻当中一白发老者同样蹙眉朝自己看来。
“灵师弟,你看白歌脚下,那里还躺有一人,应也是发鸠之人。”一旁青容提醒道。
“难不成想用一人换取乾坤塔?”灵陶陶暗自思量。
白歌眼见几人仍旧没有丝毫离开的打算,当下略作沉思,须臾瞬间,竟是将脚下昏迷不醒的辰砂抓起,径直朝天外飞去。
“大长老!”贯众急声喊道。
“拖住他,不可让他得逞。”白发老者大声说道,说完,飞速朝前掠去。
“哼,想走?”灵陶陶率先而上,一道冲天火焰倾泻而出,对准白歌砸落。
白歌脸色铁青,有些恨意的看了看上方灵陶陶,又见后方氐人几人追赶而来,若是自己不为灵陶陶分心,眼下正是好时机,可白歌深知灵陶陶的玄火有压制自己的效果,自然不敢贸然大意。
见前后攻势夹来,白歌大袖一挥,身影顷刻化作云烟四散,那辰砂却是被其中一股黑气包裹,此刻仍旧朝上涌升而起。
“这白歌究竟所欲为何?连自己安危都不顾也要带着那一人?”灵陶陶蹙眉不解想道。
赶来的氐人一族见白歌手段层出不穷,自知再不拦住此人恐怕就真要让他给逃了,若辰砂当真落入敌手,依此人目的,后果可想而知。
正当老者打算拼掉性命也要殊死一搏之际,白歌幻化出的黑烟此刻被狂风席卷,周遭空气一阵波荡,众人只觉一股凌厉锋芒的气息扑面而来。
睁眼望去,那黑烟在即将突破发鸠天界之时,竟是全部被反弹了回来,一阵翻滚,白歌从黑烟中显现出身影,望着身前一位拄着蛇怪的老人。
“是族长!”贯众一马当先,惊喜呼道。
“是你!哼,没想到中了我的钩吻居然还能出现在这。”白歌虎视眈眈说道。
眼前人正是赶来至此的发鸠主人,汲清的姥姥,柳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