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望着那最上方的玄木怔怔无言之际,玄木身形却是猛然朝下坠落,如流星降世,朝底下发鸠冲去。
与此同时,李文轩晗润两人耳边同时响起一句话“发鸠就要上浮海面,你俩拖住仙界几人,给我登岛机会。”
两人相视,眼里皆是一阵莫名,这可和刚才他说的不一样啊。眼见玄木已经朝下奔去,两人虽有不满,却也不愿纠结,在听闻玄木传话之后,李文轩率先扬起佛尘,动身朝前掠去,晗润亦是紧随其后。
仙界几人眼看着李文轩和晗润朝己方杀来,又见玄木独自朝发鸠方向冲去,几人心中已知不妙,看来玄木刚才所言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放松警惕。
来不及思考,宫煜当头迎身而上,身后,张世成却是执剑朝自己方向赶来,一同杀向李文轩。
“张师弟,我与李文轩仍有旧账未曾算清,不如将他交由我处理可好?你先去阻挡那玄木。”望着赶来的张世成,宫煜道。
张世成听闻,却是漫不经心笑了笑,道“那李文轩叛逃至血魂门,如今可是仙界之敌,宫师兄莫不是还念在昔年同门之谊,想要徇私不成?”
“张师弟,如今大局当前,是非恩怨你当我宫煜脑子糊涂?”见张世成丝毫不予理会自己所言,宫煜脸色有些铁青道。
“那就好,我这不担心宫师兄不敌那李文轩嘛,别忘了,那李文轩当年可是仙侠榜位列第五的存在,又差点成为你们天虹谷下一任接班人,如今拜入血魂门不知藏了多少手段,万一宫师兄落了下风,我也好帮衬帮衬不是。”张世成缓缓说道。
宫煜回眸朝他看去,心中明白这张世成是已经和自己赖上,当下再不愿多说废话,手中红光一闪,只见一柄鲜红璀璨的戒尺出现在手中。下一刻,戒尺浑身涌动烈火,朝李文轩挥去。
李文轩见状,眼底寒光毕现,拂尘之上的银丝兀然间炸裂而起,犹如锋芒细针,此时纷纷脱离,化作绵雨之态朝宫煜包裹而去。
宫煜戒尺当前,见那众多银针朝自己激射而来,也不见他惊慌,一声怒喝,戒尺又再次暴涨数米,连着它周身的火焰也变得更加凶烈猛热。两者相撞,气焰升腾,虚空之上满是雾气,紧随而来又是下一道攻击。
一旁张世成见状,心中一阵讥笑“这李文轩真是铁了心要和天虹谷断绝瓜葛,眼下之境只凭修为和身法就想立抗宫煜,即便他道法再高又能如何,既然天虹谷焚心玄火决不愿使出,那我就来成全你,让你永远也没这个机会。”
张世成心中已有计较,见李文轩又再次挥动佛尘朝宫煜发动攻势,趁此良机,其背后露出一大片破绽,张世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手中利剑在手,竟是直接祭出白虎九剑朝李文轩落去。
前方,正在格挡李文轩攻势下的宫煜见状,脸色错乱,瞳孔一阵收缩,当下惊慌道“文轩师弟,小心后面!”
张世成祭剑而来,那白虎九剑已在空中形成,九剑交错更迭,白虎身形在上,随着张世成洋洋自得的脸色,白虎九剑并驾齐驱飞速朝李文轩身后刺下。
就在张世成眼看要得逞之际,猛然间只见李文轩身后粉袍顷刻鼓荡而起,紧接着下一秒在李文轩背后竟是无端延伸出一只火手。火手一路盘旋而上,在即将碰撞到那白虎之际,火手之上的五指瞬间涨大数倍,狠狠一抓,将白虎九剑尽数灰飞烟灭,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张世成呆呆站在原地,望着自己手中已有道道裂痕的青光剑,木讷失措。
“百年时光,没想到你不但没有进步,还比从前更废了。”李文轩一手荡过拂尘,看也不看其模样,自顾冷冷说道。
“一招?一招就将崆峒派的白虎九剑粉碎!”宫煜同样不可思议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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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眼前一幕。
即便张世成手中的白虎九剑威力尚未大乘,可那毕竟是崆峒派的独门绝传,就这么轻而易举被李文轩毁去,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不对!文轩师弟的玄火如今为何如此异常?”宫煜定睛望去,那火手明明就是玄火幻化而成,而其颜色深度却是比天虹谷正常玄火要鲜红不少,甚至隐隐之间有股煞气扑面而来。
“难道文轩师弟当真修习了血魂门的旁门左道?”宫煜心中忽然不敢想象。
张世成死死握紧手中已经残破不堪的宝剑,遥想当年角逐仙侠榜,自己曾和李文轩有过一战。昔年两人贵为各派门中佼佼弟子,张世成当时实力并不差,虽最后仍然败给了他,可李文轩身上亦是受了不少轻伤,且两人足足打了数十回合才分出胜负。没想到如今一个照面就将自己白虎九剑轻而易举挡下,手中青光剑还受了重创,这叫他张世成如何面对。
“从前你就目中无人,如今吃了个大亏对你也不算太坏。我虽不喜用焚心玄火决,可这几百年来,这功法在我专研之下已不再是天虹谷的玄火,自然有我李文轩自己的样子,你输的不冤。”李文轩再次缓缓说道。
张世成听闻,眼里死死盯着李文轩看去,见其神色冷冽,一副丝毫不把自己放眼里的态度,怒从心来。转首朝宫煜喊道“宫煜,难不成到了此刻你还要庇护这叛徒不成?如今他玄火变异,已不再是你天虹谷原来的李文轩,若你执意有意藏拙,此番沧海之行,怕是难以善终,日后你天虹谷有何颜面面对其他几派?”
宫煜望着眼前陌生而冷血的李文轩,脑中一阵恍惚,实在很难想象,当年一向老实诚恳的师弟怎的就变得如此模样。只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宫煜胡思乱想,当下催动玄火,戒尺流光涌动,朝李文轩杀去。
一旁张世成见状,恶狠狠看了其一眼,再次调动内力,随宫煜一同杀向李文轩。
李文轩脸色仍旧冰冷,目光淡淡看向两人,欺身而上。
当这边三人交汇厮杀之际,那桃花楼的蓝萱和镜月阁的晗润同样默契的拉开帷幕,只不过相较于前者的气势,两女之间却是别有一番风情。
晗润一手红扇挥舞的天旋地转,期间又有着无数迷烟滚荡在两人四周,那迷烟重重,却是半分奈何不得那蓝萱。晗润在试过几次之后,才发现自己的红烟丝毫不起作用,不禁大感诧异,这桃花楼莫不是能免疫自己的大烟红云阵?
“怎么?你这迷烟莫不是花拳绣腿,拿来摆设不成?”蓝萱心中畅快,游刃有余避开晗润攻击,此刻仍不忘朝她讥讽两句。
“哼,不过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看我如何将你拆穿。”晗润心中气郁,竟是没想到连这桃花楼的蓝萱对付起来都有些吃力,看来自己这些年真是太过懒散了。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敢如此大放厥词。”蓝萱脸色一寒,只见一道粉色长鞭破空朝着晗润当头砸下。
由于晗润迷烟丝毫不能给蓝萱造成影响,这也就使得其能精准找出晗润位置所在。
那长鞭去势凶狠,晗润只得避其锋芒,朝一旁闪躲。蓝萱不愿错失良机,趁晗润被动之下,又一次扬鞭而上,势要一鼓作气将她重创。
“你个老东西,真当老娘怕你不成!”晗润被其追的有些烦不胜烦。当下径直将红烟撤去,紧接着下一刻双手举起红扇,手中白光乍现,那红扇体表竟是显现出一只青色大鸟,大鸟展翅拍飞,刹那间就引起道道飓风朝蓝萱席卷而去。
见此异状,蓝萱眼里一阵凝重,不再贸然而上。手中掐指捏决,身体自内而外开始渗透无数花瓣,眨眼之间,只见周边已是出现一大片花海。蓝萱置身其中,将花瓣成海,驱使挥舞,在自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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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结出层层花墙。
那飓风相撞而来,刹那间天地飞舞,粉色漫天,阵阵香气涟漪,在这黯淡无光的天穹下,显得格外壮观奇异。
两女一招一解,一时半会斗法却也难以分出胜负,只得边战边望。其中晗润得以空隙不禁朝玄木所在方位看去,那发鸠已经漂浮在海面,且他身影远去渐小,应是快要落岛而上了。而反观李文轩,见他一人决战两人,仍丝毫不若下风,且招式有序,没有一丝慌乱。
“没想到这李文轩百年下来修为竟已如此高深,对战宫煜张世成联手还能游刃有余,不愧是当年仙界的天之骄子。”晗润暗自惊叹想道。
三人相斗,场面同样被蓝萱伺机觉察,当下心中不禁有些气恼,没想到二人联手都拿那李文轩没有办法,倘若当真最后不敌那李文轩,结果可就糟糕了。
一想到此处,蓝萱深吸一口气,开始集中注意力针对起晗润,势要一举先将其拿下,在前去汇合其他二人,以免多生意外。
沧海之面,随着上方仙妖两界领头之人已经相斗的如火如荼,底部两界之众也纷纷加入战场,一时之间到处狼烟烽火,法宝横飞,不时传来阵阵惨叫和嘶喊声,彼此杀红了双眼。
此刻见那发鸠之岛已经渗透而上,两界之士碍于海面地势,纷纷踏上发鸠周边浅滩,仍旧生死相向。
玄木一马当先,似乎心中有所感应,径直朝岛上某处急速掠去。只是正当他想甩开一众之际,在半空之下的一道白色身影仿佛早就等待多时,将玄木硬生生拦了下来。
那白衣女子轻轻挽过额前垂落的青丝至耳后,回眸嫣然一笑,道“那你刚才是说我胸不够大吗?”言罢,女子还有意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玄木望着眼前这个长相与性格完全天囊之别的女子,眼皮微微打颤,却还是不得不回道“说你大,你会给我让路吗?”
“胸大怎么让?地方就这么大,我有什么办法。”白衣女子表情委屈,无辜说道。
“妙可可!”玄木低喘吼道。
“玄木,我知你意在长生,臆想参破轮回,可你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下的一粟沙尘,如何与那天地相争?天道使然,万物有序,生老病死乃是常态,你又何必执着于此,难不成这千百年的时光还不够你挥霍?”妙可可突然换了一副神色,此刻朝玄木说道。
闻言,玄木静静朝妙可可撇了一眼,脸上一阵不屑,道“天道?何谓天道,既然天道有我,我为何不能是天道?那诸天神佛受制天道轮回,便要我等顺势服从?呵,当年狐离卿如此,你们亦是如此,一群井底之蛙如何配与我谈论天道?”
“玄木!你莫不是失心疯不成?氐人一族乃是上古女娲娘娘纯正一脉,你剑走偏锋,可知大道因果报应。”见玄木丝毫没有退意,反而脸上开始显现疯狂,妙可可突然大声喝止道。
“报应?当年之事,你们都忘记了吗?”玄木淡淡一笑,朝妙可可说道。
恍惚想起某些尘封已久的过往,妙可可在听闻玄木那一句当年之事,霎时脸色一阵苍白,双手隐隐发抖,她死死咬住下唇,不知如何回话。
“既然你不让路,那就打吧,当年仙侠榜我侥幸位列第三,还是你手下留情,今日你可别再好心让我了,不然给我逮到机会,我怕今日你会死在这。”玄木脸色没有变化,毫无悲喜说道。
妙可可深吸一口气,忽而灿烂一笑,道“好啊,如果可以,你杀了我便是。”
玄木一顿,微微闭上眼,不去多想,再次睁眼,径直朝妙可可横扫杀去。
此刻,天地依旧动荡,却不再狂风大作,阴云之中,有微光倾斜,洒落沧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