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什么时辰了?”凤如倾低声问道。
“快午时了。”琅芙回道。
凤如倾知晓,这前朝怕是也该来人问候了。
外头已经有人送膳食过来。
琅芙推门出去接过,便又进来了。
“大小姐。”琅芙将食盒打开,将饭菜摆好。
她习惯地用银针都验了一遍。
凤如倾坐下,慢悠悠地用了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便有人前来。
凤如倾见是李海,便上前微微福身。
“凤大小姐随洒家去一趟重华殿。”李海垂眸道。
凤如倾一听是重华殿,便知晓乃是去徐贵妃的寝宫。
她轻轻颔首,便随着李海前去。
李海见她并未多问,只是收拾了一番,便随着他前往。
二人一前一后,前往重华殿。
琅芙与琅影小心地跟在凤如倾身后。
约莫一刻钟之后,凤如倾到了重华殿外。
李海前去禀报。
没一会,凤如倾便随着入了重华殿内。
徐贵妃端坐在凤榻上。
李海侧身,让凤如倾入了大殿。
待行至大殿中央时,凤如倾恭敬地行礼。
“臣女凤如倾见过贵妃娘娘。”
“平身吧。”徐贵妃柔声道。
凤如倾谢恩之后,便低头立着。
徐贵妃打量了一番,便朝着一旁的赵嬷嬷递了个眼色。
赵嬷嬷沉声道,“赐座。”
凤如倾福身,随即落座。
徐贵妃低声道,“本宫这伺候的都是知根知底的,倒也不知是如何出现这样的事情,太后既然唤你前来查明缘由,这重华殿内你只管使唤就是了。”
“是。”凤如倾只管应道。
徐贵妃勾唇一笑,便又道,“本宫也累了,倘若你有何要问的,便找赵嬷嬷就是。”
“是。”凤如倾又应道。
徐贵妃见她倒是不愿意与自己攀近乎,倒也识趣,便起身走了。
赵嬷嬷行至她的跟前,“凤大小姐可是要去瞧瞧?”
“请嬷嬷带路。”凤如倾低声道。
赵嬷嬷便引着她去了那写着“冤”字的地方。
只绕过正殿到了后堂,再往前的抱壁上赫然用血写着一个“冤”字。
按理说,后宫发生这样的事情,又在徐贵妃的寝宫内,理应由慎刑司查明,为何要让她前来呢?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她查出了凤慧清院子里头的那个“冤”字是何人所为?
凤如倾一面思忖着,一面抬眸看向那血字。
她抬起手捻了捻,凑近鼻子嗅了嗅,不是猪血,是真的人血。
因发生了数日,皇上并未让人将这血字清洗,反倒这样一直留着。
她又看向赵嬷嬷道,“此事儿可还有谁来查过?”
“消息已经封锁了。”赵嬷嬷直言道。
“哦。”凤如倾暗自冷笑。
封锁了?
那为何会传入凤家呢?
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前世,她是没有听说过这“冤”字的事情的。
毕竟那个时候她已经被送去了家庙内。
“这字迹,倒是不同。”凤如倾看得出来,这个“冤”字显然不是出自女子之手。
字迹苍劲有力,而且还带着一股锐气,显然是来者不善。
只不过为何偏偏是重华殿内?
只不过这血腥味,似乎也有些不同。
她盯着面前的血字看了许久,转身却对上一双锐利的双眸。
她一怔,这双眼睛她可是面对了二十年。
如今,再次看见,依旧是难掩那常伴的情绪。
只不过,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凤如倾了。
“二殿下。”赵嬷嬷上前恭敬地行礼。
凤如倾这才不慌不忙地回眸,朝着面前的二皇子君昊陌行礼。
“臣女凤如倾见过二殿下。”
君昊陌刚刚从前朝过来给徐贵妃请安,不过也是听说了太后特意唤了外头的人来查重华殿的事情。
君昊陌便是顺道过来瞧瞧。
毕竟,他对这位凤家大小姐也是早有耳闻的,性子嘛,蛮横霸道,不好惹。
只是现在瞧着,见她对自己冷冷淡淡的,只是刚才她看向自己的时候,似乎带着一丝他琢磨不透的疏离。
君昊陌难免因为她这一个眼神,而再次地对她进行审视。
赵嬷嬷见君昊陌并未开口,便轻声唤他,“二殿下。”
“哦。”君昊陌这才反应过来,低声道,“凤小姐起身吧。”
“是。”凤如倾垂眸道。
“你适才说这字迹不同是何意?”君昊陌是听到了。
凤如倾便将凤慧清院子内之事也如实说了。
毕竟,太后也是因这个缘故召她入宫查明真相的不是?
君昊陌见她回的清晰明了,不像旁的女子,初次相见,不是面露羞怯,便是不敢出声。
君昊陌沉吟了片刻,“如此说来,这并非是一人所为?”
“是。”凤如倾应道,“却也无法肯定到底是何人所为?”
“凤小姐果然观察入微。”君昊陌带着几分地欣赏道。
凤如倾听着君昊陌的声音,便忍不住地想起了前世的种种,她嫁给君昊陌那日起,便勤勤恳恳的辅佐他,他对自己永远都是如此温和,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是如此。
当时,她以为夫妻之间,最好的相处便是相敬如宾,更何况,他们到最后是帝后呢?
可等她死了之后,才发现,哪里是相敬如宾,不过是他用自己用的顺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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