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任何凡人都受不住红莲业火的灼烧,必定会哀嚎挣扎。
但此刻的灵玉却像一块已经死去很久的尸体,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任凭红莲业火在身上焚烧。
慕浮生似乎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突然想到了优昙华之前说灵玉是个傀儡的事情。
他下意识朝优昙华看去,优昙华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慕浮生,从此以后,本尊与你,恩断义绝,各自安好吧。”空气中还飘散着优昙华决绝的声音。
“前辈!”慕浮生痛苦地跪在了地上。
慕浮生眼睁睁地看着灵玉很快被像一具尸体一样燃烧殆尽,内心丝毫没有慈悲心怀,因为越烧到后面,这句尸体散发出来的尸臭就越来越难闻。
慕浮生迟疑了几秒,决定试着超度灵玉的魂魄,这或许可以帮他求证一件事情。
当他打坐在地,双手合十准备超度的时候,果然,他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魂魄。
换句话说,灵玉没有魂魄,前辈说的是对的,她只是个傀儡!一个被幕后之人操控的傀儡!
而现在优昙华在烧的也只是一具已经死了很久的尸体。
这也就说通了,为何在红莲业火燃烧到灵玉的时候,灵玉没有任何的挣扎,因为幕后之人及时收回了控制,因为他害怕红莲业火会烧至施术者本身!
慕浮生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但刚刚那一记佛印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在一瞬间就被控制了
而当他反应过来,前辈已经硬生生扛下了。
慕浮生痛苦地喃喃道:“前辈……”
优昙华闪身回了魔山,刚刚下狠手时的决绝一闪而逝,转而变成了一抹难以形容的哀伤。
在一旁目睹了一切的翠果紧随其后,赶紧道:“尊主,慕浮生今日能如此对你,两百年后便更不会心软,届时他的佛印可不是今日的威力了,你还决定要以身守阵么”
优昙华黯然道:“今日本尊这戏演得确实过于血腥了一些,他一个佛子受不住也是正常。”
“可,佛印为佛修杀伤力最强的法术,他竟然毫不犹豫地用来攻击你,若不是你修为高深,此刻莫不是已经血溅当场。”翠果又道。
优昙华闭了闭眼睛,道:“罢了,北冥那次他也曾舍身救我,如今也算我为他解决掉一个大麻烦。”
翠果还要说话,优昙华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本尊累了。”
入夜,空旷的寝殿内,优昙华独自一人侧卧在贵妃椅上,胸口的地方闷闷地发疼。
慕浮生的佛印确实比那些个方丈的厉害些,但这点功力对她几乎造不成实质性任何伤害,为何她会觉得心口钝钝地发疼。
果然是这样,对于佛子而言,她和天下苍生,或者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是同样地位的。
优昙华泛起苦笑,心道:“既然如此,那便断得干净些吧,等到阴年阴月阴日,便也没有那么多事了。”
慕浮生在浮昙寺门口整整坐了一夜,他心里烦乱不堪:究竟是何人将灵玉送到他面前,又为何要控制他对前辈出手这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纯然如明镜的佛子似乎在一夜间成长了,眉宇间多了几分深沉。
第二天一早,慕浮生给慕明镜写了一封信:
“明镜,帮我调查一下观音庵和灵玉。”
然后,他关上了浮昙寺的大门,往魔山走去。
魔山门口,两位守山的魔使又出现在慕浮生面前,这次的态度已经明显不如之前。
一个魔使皱眉道:“你还来干什么我们魔山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另一个魔使也道:“慕禅师,你还是别纠结我们尊主了,好聚好散,互相都体面。”
慕浮生不发一言,依旧席地打坐念经。
敖游见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化身出来,拿出来两颗巨大的幽冥珍珠暗搓搓地递给两个魔使:
“两位哥哥,这是小的家乡的特产,磨成粉敷在脸上,能青春永驻,送给媳妇儿再好不过的小玩意儿了,还请笑纳。麻烦两位哥哥给尊主通传一声。”
俩魔使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守山几百年,还第一次看到敢给他们好处的。
“滚滚滚,谁是你哥哥,你是想害我们是不是要是收了你的东西,按魔山的规矩,我们的双手就留不住了。”魔使没好气道。
说完,两位魔使就不再搭理两人,隐匿进阵法之中。
敖游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优昙华都教出来一群什么玩意儿!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
慕浮生面色未变,依旧面无表情地打坐念经,仿佛没有看见敖游刚刚进行的一番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