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张着嘴,茫然地盯着赫连萧和优昙华,好似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这时,老婆子又从里屋出来了,头上别了一朵红色的绢花,看起来有一种诡异的喜庆。
“老头子,你还愣着干嘛,去看戏了!”老婆子急急忙忙就要出门去。
老头子这才回过神来,抱歉道:“几位稍作休息,我和老婆子听完戏就回来。”
说着甩开了赫连萧的手,也急急忙忙地往门外跑去。
圣天大鹏从慕浮生的衣袖里钻了出来,适时的“呱”了一声,又给这画面增添了几分诡异和晦气。
优昙华狐疑道:“是被发现了身份,要逃?”
赫连萧摇摇头,解释道:“纸皮人虽然身体里寄宿着亡灵,但通过这种方式留下的亡灵只有简单的思维,只会机械重复地做一些固定的事情,我们刚刚谈话并不在他们的理解范围内。”
若是用这种方式能让亡灵有活人一般的思维,那死亡就没有了意义。
“可,这……这大半夜的听什么戏啊?”子槃咽了一口唾液,战战兢兢问道。
圆智吓得只管低头,嘀嘀咕咕地念经。
赫连萧理了理衣领,朝门口迈了一步,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道:“我们跟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有道理。”优昙华也跟了上去。
慕浮生身形一闪,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见状,子槃赶紧喊道:“哎,我说,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他们听什么戏啊……”
可三人已经跟着跑出门了,子槃和圆智对视了一眼,麻溜地拔腿也冲了出去。
只见白日里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三三两两的纸皮人正从屋里出来,不一会儿街道上已经奔走着好些纸皮人了。
女人一个个都在惨白的脸颊上涂上两坨红晕,头上还都别上了红色的,紫色的绢花。
男人则都在衣服外面披上了长长的披风,披风的领口上都绣着一条蓝色的似龙似蛇的花纹,想来这也是迎接重大的庆典的专用服饰。
一想到这些全部都是纸皮人,子槃忍不住攥紧了圆智的手,而圆智的手上全是冷汗,两人心照不宣地单手竖在胸前,念了句“阿弥陀佛”。
优昙华眯了眯眼睛,好奇地问道:“为何白天他们不出来?”
赫连萧做了个手势,让大家跟上,边走边说道:“白天阳气过重,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
晚上阴气本来就重,而这片土地更加不一样,看罗盘疯狂转动的架势,怕是这里的阴气已经重得达到了顶峰。
几人混入欢呼雀跃的“人群”中,被推搡着在宽阔的街道上往前走去。
直至把所有的街道都走了一遍,这些纸皮人才停住不动了,优昙华几人也跟着停住了脚步。
突然,站在他们前面的纸皮人突然掉了个头,直接和优昙华几人来了个面对面。
一张张惨白的脸就这样怼在了眼前,圆智长大了嘴巴,扯着嗓子就要尖叫出声。
慕浮生看了他一眼,立即给他下了个噤声术,这才避免出现格格不入的动作打断这莫名其妙的仪式。
因为不止他们前面的几个,是所有的纸皮人都转过了头。
“喂,新来的吧?方向错了。”
“快转过去,快赶不上看戏了!”
……
他们只能默默地跟着也转过头,就这样又开始新一轮的游街。
如此循环往复来了整整三遍,就在优昙华实在受不了,决定退出这弱智游戏的时候,所有的纸皮人都停下了。
因为就在他们白天来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戏台,远远看去,戏台上已经有好些角儿已经准备就绪了。
纸皮人纷纷欢呼了起来。
“还真是看戏啊……”子槃长大了嘴巴,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圆智只看了一眼,又赶紧低头开始念经。
优昙华眯了眯眼睛,道:“我们得挤到前面去,不然要错过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