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肚腹中有气体,遇热也会发出哨音,这些事情我们见多了,都没当回事。
我和杨厂长一直盯着火化炉,直到女尸的血肉被烧成焦炭,才回到办公室。
想着尸体烧化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和杨厂长就泡了一壶茶。
几杯浓茶下肚,我和杨厂长才缓过来,一个小时后,回到火化间收拾尸骨的时候却傻了眼。
停尸板上只有黑油,没有任何骨骼残留。
这根本不合乎常理,因为尸体不管怎么焚烧,都一定会留下大块的骨骼。
守门的魏老瞎指着炉门直接吓抽了,我凑过去一看,就见炉门上有两个油腻腻的黑手印,好像是有人从里面推开了炉门。
我和杨厂长低头一看,水泥地面上,有一串并不显眼的黑手印,朝着火化间外面而去。
女尸爬走了,这一发现,差点吓死我和杨长厂。
考古队的人和当兵的还在办公室等着,为了保住工作,我和杨厂长没敢说真话,从火化炉里扒拉出来一些油灰交了差。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一个考古队员却突然间疯了,说火化炉的炉门打开了,一具全身漆黑的尸体爬了出来。
孙县长又把我和杨厂长臭骂一顿,原来这个考古队员是个好事的,偷偷跑进火化间偷看,亲眼看见女尸爬走了,才吓疯了。
好在孙县长也知道这件事情很邪性,也没有为难我和杨厂长。
三天后,就发生了怪事,医院送来一具女尸,转天火化的时候,脑袋却不见了。
火化工赵瘸子怕担责任,没敢说实话,偷偷将尸体烧了。
从那以后,隔三差五丢人头,赵瘸子见瞒不住了,才跟我和杨厂长说了实话。
我们知道这事不小,立马报了警。
县公安局派了六名警察守了一夜,人头又丢了两个。
最吓人的是,警察一直在停尸房里守着,却连个人影都没发现。
只在地上找到几个油腻腻的手掌印。
其实大伙儿都明白,是那具女尸偷走了人头,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实话。
警察转天带了两个便衣过来,其实就是先生假扮的。
两个先生在停尸房守了一晚上,转天就疯了。
他们在火化厂门口大喊大叫,这下事情瞒不住了,附近的居民都搬走了。
孙县长也不遮掩了,找了不少先生和道士过来抓邪祟,却都没有找到女尸。
一到半夜子时,火化厂里就起大雾,在雾中还有哭声,就是看不见女尸。
全县的人都知道火化厂里有偷人头的邪祟,那些死者家属宁愿交罚款,也不肯将尸体送来火化,都偷偷将尸体拉到乡下土葬。”
“后来呢?”心大的幽参还听上瘾了。
“后来厂里职工都跑了,现在就剩下七八个人了。
好在送来的尸体不多,否则我们还真忙不过来。
现在送过来的尸体大部分都是死刑犯和无人认领的尸体。”
听李强讲完,山茶的面色也凝重了几分,“李厂长,你先给我们安排个住的地方。这活能不能接,我们晚上看看再说吧!”
李强点了点头,张嘴想说什么,又把嘴闭上了。
吃过饭后,李强带着几个人来到职工宿舍,指了指靠左手边的几个房间,“都是空的,你们随便住吧!
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去传达室找老周,我该下班了。”
李强说完一溜小跑冲出了火化厂,像是有疯狗追他一样。
“呸!”
张老道吐了一口唾沫,“真他娘的给男人丢脸。”
山茶的头皮却一麻,自打一进院子,就有被人打量的感觉。
山茶谨慎的摸向了腰间的打鬼鞭,万一有邪祟冲出来,也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张老道看山茶的表情太过严肃,面色也凝重了几分,憋着一口气站在院子里,双眼死死的盯着宿舍房门。
“吱嘎!”
风声伴着拧动门锁的声音响起,山茶的手死死地握着打鬼鞭,那造型像足了摸枪,随时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吱嘎!”
宿舍门微微一摇晃,慢腾腾的被推开。
山茶胸口一闷,一股说不清的煞气迎面而来。
她的眉头一紧,凶,还有怨!
太阳刚落山,门里却很黑,隐隐约约有黑雾在屋子里飘浮着。
“本先生在此,若有冤屈速速道来。”
山茶的潜台词就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整这些没用的吓唬人。
凶不怕,怨能化,主要看这邪祟上不上道。
正紧盯着,一道人影慢慢的从黑暗中走出来,走的很慢,腰背佝偻的很厉害。
身影接近门口的时候,山茶一口冷气就抽到了肺腑,全身一片冰凉。
“哎呀我的娘啊,这还是一个人吗!”张老道吓得声音都发颤,绷着身体站在山茶身边,一动不敢动。
死死地盯着门口的男人,要不是他身上穿着衣裳,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人。
他没抬头,乱糟糟的头发半遮不遮的挡在脸上,穿了一身工作服,身材很壮实,背驼的厉害。
两条胳膊垂着,又黑又长的甲指就像是十把弯弯的尖刀。
男人全身冒着黑雾,这些雾中还泛着寒气。
难怪李强跑的比兔子都快,原来宿舍里还关着一个活僵。
“你们千万别过去,这是杨厂长,已经疯了,只要有人靠近,他就会咬人。”
“你是?”看着跑进来的干瘦老头,山茶拉着几个人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盯着他。
“我是传达室的周山,李厂长走的时候叮嘱过我,让我过来给你们送被褥。
杨厂长被铁链拴在宿舍里,只要你们不靠近右手边的宿舍就没有危险。”
“你们杨厂长是怎么疯的?”
“前几天,跟着一个先生去停尸房抓邪祟,吓疯了。
精神病医院说人没疯,不肯让杨厂长住院,杨厂长的家人也不敢将他留在家里,就将他锁在宿舍了。”
直到此时,山茶才注意到杨厂长的脚脖子上,绑着婴儿手腕般粗细的铁链子。
听到几个人说话,杨厂长终于有了反应,不过仍旧没有抬头,两条手臂向前伸着,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脚边那是什么东西?”张老道突然间惊恐的叫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