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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敢不敢应战
    卫宴慢条斯理地换了身衣裳,回头看见沈秀还在眼巴巴地等着,便笑道:“先生已经答应了。”

    “真的?”沈秀脸上堆满笑容道:“我就知道我家相公有办法。”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卫宴道:“先生是答应了,可是也给你提了个条件。”

    “什么条件?”

    卫宴道:“他还记挂着你做的那几样点心。”

    能让孟老先生改变初衷的只有美食,卫宴请孟老先生参加刺绣盛会的时候,便拿美食来引诱。

    这一招果然奏效。只是孟老先生说,之前沈秀做的那几样点心可口是可口,就是他年纪大了牙口不好,想吃更香软的点心。

    更香软的东西,这个当然没问题。

    沈秀很快想到了几样西式点心。

    于是在她准备参赛的作品之余,又抽出时间开始尝试做这几样西点。

    起初没有趁手的工具和烤箱,沈秀做的东西并不是很成功,后来她听从厨娘的建议,用了一种特制的烤炉,总算把几样西点烤制了出来。

    香喷喷的西点烤出来以后,很快就被送到了孟老先生这里。

    卫宴揭开食盒,只见盘子里的点心还冒着热气。

    孟老先生的目光落在其中一道点心上,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点心?”

    “这道点心叫蛋挞。”

    这几天,沈秀天天在家里烤制点心,那些不成功的点心,有一半进了卫宴的肚子。

    他对这些点心,便也知之甚详。

    “先生可以尝一尝,这道点心很松软,里面的馅料是用蛋黄做的。”

    孟老先生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点心,便拿起来咬了一口。只这一口,孟老先生就被这味道征服了。

    从地域上来讲,孟老先生应该算是北方人。可他的口味却偏近于南方,既喜欢鱼虾,也喜欢甜食。

    卫宴跟着他那么久,已经摸清了他的饮食喜好。

    沈秀在卫宴的指点下,做出的这款蛋挞,完全合乎孟老先生对甜食的要求,甜度刚刚好。

    孟老先生吃得不亦乐乎,后面又尝试了其他几道点心。每一道点心都格外符合他的口味,这让孟老先生简直停不下来。最后直吃到有些撑,才放下了筷子。

    孟老先生吃得舒服了,几天后便如约出现在了刺绣盛会上。

    刺绣盛会的地点,选在了府城有名的何园。

    这何园本来是何家的一处别院,因为修建得美轮美奂,风景数得上府城的头一份,久而久之便成了何家举办宴会的地方。

    后来何家败落,家产被抄,这何园便被府城的一个姓韩的商人买走。

    这姓韩的商人极会做生意,他知道何园名声在外,便在某些大户人家举办宴会的时候,将何园租给对方。

    久而久之,这何园就成了一个有名的宴会场所。

    沈秀这次举办刺绣盛会,九姑娘便给她出主意,让她租下这何园举办盛会。

    这何园的美名,沈秀也曾听说过,亲自去看过以后,便听从了九姑娘的意见。

    何园地方大,不仅有数不清的亭台楼阁,还有一座很精致的戏台。

    戏台对面有两座楼阁,是供客人们听戏的。楼阁里面不仅宽敞,而且光线也很明亮。

    孟老先生到得比较早,很快就被何园的下人迎到了东边的楼阁。

    而西边的楼阁,则是绣娘们所待的地方。

    此时已近初冬,百花都已凋谢。

    园中看上去一片萧索,可是东西两个楼阁,却布置得花团锦簇。

    楼阁内既有温室养出的花卉和盆景,还有一座绣工精致的牡丹屏风。角落里还燃着两个炭盆,让人一进去,便觉一股热气铺面而来,同时空气中还有隐隐的花香。

    孟老先生在牡丹屏风前驻足了一会儿,点头道:“且不说这绣工,光是这幅画就不同寻常,我还没见过这样的画法。”

    旁边的下人道:“这是沈娘子特地让人送来的,说这牡丹绣屏是什么十字绣。”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孟老太太扶着丫鬟的手,来到了二楼。

    孟老先生与孟老太太所在的孟家,论起来的话,其实并不算同宗。

    但是大家都姓孟,孟老先生又是孟子的后代,两家地位相当,平时也有些来往。

    两人见了面,便打了声招呼,只是面色都有些尴尬之意。

    适逢西边的楼阁出了点状况,把沈秀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因此并不知道这边的情形。

    西边的二楼上,今日来的绣娘委实不少。

    也正因为这些绣娘们平时很少聚到一起,所以如今这一相聚,便聚出了麻烦。

    起因是霓裳绣坊的两个绣娘,私下里议论白绣娘,偏偏却被满芳绣坊的一个绣娘听到了。

    霓裳绣坊在府城的地位仅次于满芳绣坊,两家绣坊平时本来就不大对付。

    这次霓裳绣坊的绣娘被抓住说人是非,满芳绣坊的绣娘们自然不肯算了。

    今日满芳绣坊一共来了三位绣娘,白绣娘自己性格文静,另外两位绣娘却是牙尖嘴利,直接就和霓裳绣坊的人吵了起来。

    沈秀到的时候,刚好听到霓裳绣坊的人说道:“你说我们私下里议论人不好,这个我们认了。可是我们说的是实话,你们满芳绣坊要不是凭仗着外人,那年与林晔比试的时候,早就输了。我看满芳绣坊的名头也不过如此。”

    白绣娘在劈丝技艺上,输给前来挑战的林晔,这本来就是她一生最大的耻辱。

    如今被人这么明晃晃的说出来,她的脸色就是一僵。

    沈秀在外围听得真切,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个圆场,就见霓裳绣坊的人已经看见了她。

    “沈娘子你来得正好,那年的比试你最清楚不过了。要不是你在第一场赢了林晔,只怕那三场比试,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它作甚。”沈秀很不喜欢霓裳绣坊的这种做法。

    她也不想搅和进去,淡淡道:“今日是刺绣盛会,你若真是对白绣娘不服气,大可以正大光明地提出比试。”

    “沈娘子这个提议好。”一直不出声的白绣娘忽然开口道:“史绣娘,你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史绣娘就是霓裳绣坊为首的绣娘,刚才想把沈秀拉下水的也是她。

    她没想到白绣娘真的会提出比试,有心想推却,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能不应战。但若要应战,史绣娘又没有必胜的把握。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了其中一个绣娘身上,眼里露出几分求救的意思。

    那个绣娘姓温,和史绣娘是表姐妹关系,如今见史绣娘陷入两难的境地,便站出来道:“小妹不才,也想与白绣娘切磋一下。”

    白绣娘知道温绣娘的用意,这么一来,原来的比试就变成了切磋。

    不过她本来就不是多刁钻的性子,也不想把史绣娘逼得太狠,便点了点头。

    谁知道史绣娘死性不改,眼见事情有了转圜,又不怕死地拉沈秀下水,“我早听说沈娘子的绣技十分出神入化,不如也来和我们切磋一下。”

    沈秀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我这人不喜欢与人切磋,只喜欢与人比试。既然史绣娘的兴致这么好,不如我们两个先比一场吧!”

    在刺绣盛会举办之前,沈秀也曾想过打响名头的种种办法。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颇负盛名的绣坊或绣娘比下去。

    府城最好的绣坊是满芳绣坊,最好的绣娘是白绣娘。

    可是沈秀自问与白绣娘交好,若是成功把对方比下去,那就是变相的得罪对方,所以她放弃了这个主意。

    如今史绣娘一而再再而三的拉她下水,沈秀有了些恼意,白绣娘那里她不愿得罪,可是这个史绣娘却是不怕的。

    “怎么样,史绣娘你敢不敢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