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泰听到沈秀的话都愣住了,霓裳绣坊的二掌柜,他没听错吧?
沈秀回头看着郭算盘道“郭掌柜,你看我们的荣二掌柜都高兴坏了。”
郭算盘笑道“荣二掌柜,别发傻了,还不赶紧谢谢沈娘子。”
荣泰这才反应过来,却不是道谢,而是推辞,“沈娘子,我刚来霓裳绣坊不久,就当这二掌柜,简直受之有愧。所以这二掌柜,我不能做。”
沈秀微笑道“如果这么说,郭掌柜年纪这么轻,就做了霓裳绣坊的掌柜,这事是不是也不符合常理?”
“我不是这个意思。”荣泰忙道。
沈秀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这个人在用人方面,确实不因循守旧。郭掌柜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不管荣泰的推辞是不是出于真心,沈秀总归是不会接受的。她知道荣泰有顾虑,索性捎带上郭算盘,果然,荣泰没什么话说了。
荣泰不说话了,沈秀便提起要去省城的事。
这事,荣泰也不大赞成,他的理由和曲桓一样,都是觉得路上不大安全。
“沈娘子,我自己就去过一回省城,如今去省城的路确实有些危险。我们男子还好一些,最多舍弃点钱财。可如果是女子上路的话,那就危险多了。”
沈秀已经听过很多人说去省城的路危险了,曲桓这么说,如今荣泰也是这么说。
“可是我们要开织布行,非得去一次省城不可。”
荣泰道“如果沈娘子信任我的话,我可以去一趟省城。”
“不,这事我得亲自去。”沈秀道“你们不知道,这织布行里的学问多的是,就拿细棉布缩水一事来看,为什么同样是布行的布,有些织布人家的布缩水不大严重,而有些人家织出的布缩水却相当严重,这里面就有讲究。”
“什么讲究?”荣泰比郭算盘先一步问道。
他是去过省城布行的,却不知道这细棉布里有这么多学问。
沈秀解释道“织布机在织布的时候,织得越紧,等布织好后,缩水的就会越厉害。而与之相反的是,如果织布的时候,织得不是太紧,那么布织好以后,缩水的就没那么厉害。只是这个度,可不好把握。所以我才想亲自去一趟。”
除了织布机的原因,纱支的粗细也会影响缩水的程度。
这也是沈秀为什么一定要去省城的原因,这些核心技术,当然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尽管沈秀阐明了自己非去不可的原因,但荣泰仍表示反对。
郭算盘本来都已经被沈秀说服了,如今看荣泰反对得这么坚决,也不由得动摇了。
“沈娘子,要不就由荣泰去这一趟吧!”
沈秀哭笑不得道“省城又不是龙潭虎穴,你们没必要这么紧张。要不我先去镖局打听一下,要是镖局也说去省城危险,那我就听你们的。”
荣泰想了想道“那也好。如果镖局的人不反对沈娘子上路的话,我们就什么也不说了。”
沈秀以前请过镖局的人护送她回县城,这次便熟门熟路地去了镖局。
她认识的岑娘子刚好也在,沈秀便向她打听了一下。
岑娘子道“若是无事的话,最近这段日子,还是不要上路的好。”
“为什么,去省城的路真有这么不太平吗?”
岑娘子道“以前是有些不太平,但还能走。可最近我听说云林山的几个盗匪起了内讧,一伙人分成了两伙。其中一伙人还和之前一样,只图钱财,不伤人命。但另一伙人就不一样了。”
沈秀听得有些不安,可又实在不愿意放弃去省城。
好在这时候也不急于决定去不去,沈秀打算等等再说。
如果情形真的太坏,那她确实没有必要以身犯险。
她回到霓裳绣坊后,虽然什么都没说,可荣泰和郭算盘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便知道就连镖局的人都不建议她去省城。
为了让她尽快忘掉去省城的事,郭算盘拿出了一本账册,荣泰则跟在他身后。
沈秀看两人一副有话要说的神情,便问道“什么事?”
郭算盘把账册放在桌上道“刚才沈娘子走后,荣泰和我粗粗算了一下,织布行若是要开起来,起码要请十来个织工,加上租金和棉花,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尽管霓裳绣坊前几个月是挣了不少钱,但是能省一点是一点,所以要不要和范掌柜商议一下,我们两家共同出钱开这织布行?”
沈秀道“我不反对。可是范掌柜能不能同意,就看你们两人了。”
荣泰自告奋勇道“这事由我来说。我还有件事要说,我听郭掌柜说,沈娘子在夏天的时候,不打算与府城的其他绣坊争利了。”
沈秀点点头“我也不能把府城的其他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