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卫宴带着王捕头和阿壮回到京城时,城里已经恢复了正常。
乡下的百姓挑着新鲜的菜蔬进城,小商小贩们在官道两边招揽生意,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只有城墙附近留下的地道,墙头留下的被火烧过的痕迹,提醒着人们,之前的那一战有多惊心动魄。
卫宴不敢多看,进城以后就直奔石桥胡同而去。
尽管京城的危险已经解除,可卫宴心里仍然惦记着沈秀,只有亲眼看到对方安然无事,他才会觉得安心。
沈秀正在房里给未出世的孩子做帽子。这一胎的预产期是在十月份,那时候京城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所以这帽子肯定是要准备的。
冯妈妈知道沈秀手艺好,便提议说在帽子上绣一个小老虎,因为当年就是虎年。
沈秀觉得这主意不错,外面绣好老虎后,里面再加个棉布的内衬,这样就不怕绣花会磨破婴儿的皮肤了。
两人正商议要绣个什么样子的老虎,宝桃匆匆从外面赶了过来,“夫人,老爷回来了。”
卫宴刚从走廊上转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口迎接的沈秀。
眼见对方安然无恙,卫宴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相公。”沈秀有些心疼的看向卫宴,对方一脸的风尘仆仆,肯定是知道京城被围困的消息就往回赶。
当着众人的面,她不好意思做太亲密的举动,便关心的问道“这一路上累不累,有没有遇到危险?”
卫宴本来也想问的,问这段时间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哪知道却被对方抢在了前面。
冯妈妈看出夫妻两个肯定有很多话说,便让两人进屋说话,自己支开宝桃后,去了厨房让人给卫宴备热水和饭食。
沈秀确实有很多话要说,不过进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了对方怀里。
“相公,我还以为自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秀道“当时悬鼓教刚攻打京城的时候,我真是怕的不行。”
卫宴道“我也很怕。所以知道京城出事的消息后,就马上往回赶。”
谢天谢地,总算京城平安无事,沈秀也好好的站在这里。
夫妻两个温存了好一会儿,便听见冯妈妈敲门的声音,“夫人,热水准备好了。老爷要不要沐浴一下?”
沈秀便从卫宴的怀抱中离开,接着让冯妈妈进来。
卫宴泡澡的时候,沈秀便问厨房还有什么食材。
冯妈妈道“刚才厨房的人上街去采买,买回来了很多蔬菜,还买了两只老母鸡。”
沈秀道“那就先熬只老母鸡给相公补补身子,他在路上肯定没吃好睡好,人都瘦了一圈。”
冯妈妈道“老母鸡汤已经熬上了。我还让厨房先给老爷煮一碗鸡汤面。等老爷沐浴完,鸡汤面就该好了。”
只是等鸡汤面煮好送来后,卫宴还没从净室出来。
沈秀怕面放凉,就进里面喊了他一声,哪知道卫宴在浴桶里靠着睡着了。
赶路的最后几天,卫宴几乎没怎么合过眼,当然那时候就算有时间睡觉,可他也睡不着。
如今回到家里,他的精神一放松,便忍不住在浴桶里睡着了。
沈秀怕他着凉,轻声唤醒了他。
等卫宴穿好衣裳,沈秀看着他吃完了面,便让他去好好睡一觉。
卫宴这一觉直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傍晚才醒过来。
沈秀早已经从阿壮那里知道了边关的事,还知道了卫宴曾给谢将军出过两个计策。
卫宴醒来后,沈秀就忍不住打趣道“没想到相公还精通兵法,听说鞑靼能退兵,也有你的一半功劳。”
“我哪懂什么兵法,不过是多读过几本史书罢了。”卫宴道“谢将军才是真的厉害,边关有他坐镇,以后鞑靼想要进犯,肯定会三思行事的。”
卫宴献计的事,只有少数人知道。在谢将军上奏疏之前,京城的人只知道谢将军守住了边关,至于内里详情,就不是很清楚了。
所以卫宴在家休息了两日,再回翰林院时,同僚们也没有特别的表示,只问了几句关于边塞的风土人情。
直到罗恭回京,顺便带来了谢将军的奏疏,隆安帝和几个内阁大臣这才知道边关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恭还替卫宴说了很多好话,说运送粮草的时候,就是卫宴帮他做了掩护,后来去了边关,又先后向谢将军献计。
严首辅对卫宴还有印象,因为洛阳的案件,卫宴办的不错。
隆安帝也想起了卫宴在殿试时写的那篇文章。
他有意想提拔卫宴,却被严首辅拦住了。
“皇上,这卫宴确实是个人才,不过他在翰林院还没待满三年。这时候提拔,不大符合规矩。皇上要是看重他的话,不如等两年之后,再提拔也不迟。”
隆安帝觉得有理,让卫宴在翰林院再历练两年也好,免得擢升太快让他骄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