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
市郊的山路上一台黑色的老款越野汉兰达正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急速狂飙,时而飘逸甩尾,时而左右摇摆。
车轮和地面剧烈摩擦卷起了大片的黄沙,轻而易举的甩开了同行的其他车辆绝尘而去。
很多人连这台车的尾灯都没有见着,这台车就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眼前,唯有发动机的巨大轰鸣声依旧在耳边回响。
就算是那些价值百万的豪华跑车在这台车的面前也只有吃灰的份。
“我靠,这是哪位改装大神,拖拉机装了个十二缸发动机,还六轮驱动,牛啊。”
沙尘之中一个摩托车骑手摘下头盔看着远去的汉兰达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而此刻的汉兰达里老古单手把着方向盘叼着香烟吞云吐雾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台车是他从二手车市场淘来的,他只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就完成了检修喷漆改装等一系列工作,让这台原本只能当废品的老爷车再次焕发了第二春。
老古的技术实在是太好了,就连李朝阳都佩服不已。
“老古,你这技术当司机可惜了,要是去做改装车肯定能发财。”李朝阳一边抽烟一边和老古打趣。
“哈哈哈,兄弟,改装车是需要本钱的,现在随便一台改装车价格都是上百万,上千万,而且你没关系谁会把自己的爱车交给你改装,再说了,我们都是野路子,别人也看不上,你舍得让我换掉你的原装发动机给你换个二手的吗?舍不得吧?”老古爽朗大笑露出了一口的大白牙。
老古说话的同时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温雪正拿着镜子补妆。
这个女人一改平时的妖艳打扮,今天破天荒的选择了素颜,假睫毛也摘掉了,超短裙更是变成了冲锋衣和通勤裤,加上她那土的掉渣的双肩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干粗活的农村妇女。
“妹子,别费力气了,你就算是化妆化的再好,你那光滑的皮肤是骗不了人的,我在路上跑的这么多年可没见过你这么细皮嫩肉的货车司机。”老古忍不住打趣说道。
“我又不是司机,我现在是跟车员。”温雪收起镜子笑着说道。
“跟车员很辛苦的,不但要点货收货交接,还得负责车队的衣食住行。”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一切都没问题。”
“是吗?那我考考你,九人要过河,但只有一条船,而且这条船一次只能坐三人,问,要几次才能把所有人运过河?”
“三次!”
温雪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哈哈哈……”
老古顿时哈哈大笑,李朝阳也被逗笑了。
温雪愣了下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不算啊,你这是在套路我,不算,重新来……”
欢声笑语中车窗两边的风景从树林逐渐变成了一望无垠的农田。
农田已经荒废很多年了,除了杂草什么也不会有。
杂草丛中一块巨大的广告牌正孤零零的矗立在旷野之上,广告牌上的内容依旧清晰可见,大致意思是发展新农业,开创新局面。
在广告牌的四周还残留着一个完全破落的小村子,村口几个光屁股的小孩正高举着簸箕兜售刚刚摘下来的水果。
老古侧头看了一眼,主动刹在路边将所有的水果全都买了下来,钱不多,但孩子们都特别的高兴,拿着钱飞也似的跑了。
“来,别客气,我请客,现在空气变好了居然都有水果吃了。”老古拿起一个水果在身上擦了擦就塞到了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
“以前没有吗?”李朝阳好奇的问。
“没有,以前工厂太多了,污染非常严重,别说结果,连开花都是问题,所以周围的农田全都荒废了,现在工厂倒闭了,反而有水果可以吃了,可是这些农田全都没人种了,怎么样,是不是很讽刺,来,试试看,真的很不错。”
老古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李朝阳接过一个果子尝了尝,还别说,香甜多汁味道真的很不错。
“为什么不拿到城里去卖呢?”李朝阳问。
“你看这些孩子连鞋子都没有,怎么去?”
“那我们可以派车来收啊。”
李朝阳这么一说老古倒是来了兴趣,他不由得想到了他儿子的网店,一旦建成了,到时候在网店里宣传一下,卖家不就可以上门收购了么。
想到这里老古立刻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李朝阳。
“你儿子想法很好啊,你应该支持他。”李朝阳说道。
“我也想支持他,不过现在他的启动资金都要十万块,我根本就没钱。”
提及钱老古就有些尴尬了,道理谁不懂,可没钱真的寸步难行。
“其实吧在元宇宙里早就有人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了,云市场云购物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元宇宙接触的东西总归是虚拟的,就算是有真实的照片和视频,那只会在大型的农场取景,绝不会将镜头对准这种地方,用他们的话来说这叫浪费资源,就像是有些人开玩笑一样,元宇宙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厕所,因为再优秀的工程师也不可能在虚拟世界取代你的新陈代谢,再说了,这些都是三无产品,根本不值得推荐。”
温雪托着下巴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说道。
她的语气很不屑,对于这种事情她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也没有任何兴趣。
其实她的意思总结下来就一句话,没有利益的事情元易是不会去做的,与其浪费力气为这些偏远山区的农民谋福利还不如多开发几种氪金手段赚钱。
就在这时候几个人影忽然出现在了前方的道路上,还离的老远老古就注意到了他们,这些人将几个锈迹斑斑的铁马横在了道路中央,在铁马前面还铺着一大排锋利的破胎钉,一个穿着反光背心的男人正不停的挥舞着手里的彩色指挥棒示意老古靠边停车。
而在男人身后的破房子里影影绰绰似乎还藏着不少人。
见到这一幕李朝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浮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