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通身都是猩红色,虽有两寸长,身体却极细,钻出伤口后就自行盘成了一个圆形,让人分不清头围。
见它不动,王敬之满心好奇,可瞧着身边的元宝还是紧紧盯着那虫子,他也识趣的将嘴巴闭紧,只等着二当家接下来的动作。
那黑色虫紧随其后脱离了沈温辰的血肉,直直的朝着那条细虫过去。
只是一息间,黑色虫像是发现了什么珍馐美味,低头一口将其啃咬住,再不愿意放开。
二当家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一手将细香熄灭,另一手则是将铁盒再次放置在了沈温辰的腿上。
似乎是明白他的用意,黑色虫也不再墨迹,只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大餐,拖着它回了铁盒内。
将盖子盖好,二当家心翼翼地把铁盒还有余下的半截细香放好,这才掸璃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行了,只等着他醒过来就好。”言罢,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看着王敬之继续道。
“蛊已经被解了,但是他疲累过度加上风寒感冒,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是!”
头一回见识到所谓的蛊虫,王敬之心里有股不出的兴奋,只赶忙应下。
回来的人除去一部分严重些的还在休息,大部分也都已经醒了,那些人有村里的婶子照顾就好,现在沈大哥也平安无事,自己还亲眼瞧见了所谓的蛊虫,他想不激动都难。
二当家走后元宝这才松开了已经被自己拽得皱皱巴巴的衣角。
“元宝,二当家到底是哪里人,怎么会这么多东西!”
王敬之像是在问元宝,又像是在惊叹于他的才华。
“王叔叔,我才五岁,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呀?”
元宝撇了撇嘴,有些无奈道。
“是叔叔错话了。”
王敬之面带歉意,看着娃娃只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元宝快回去找七玩,大院里生病的人多,别染了病气。”
“我……”
丫头突然红了脸,扭扭捏捏不出下一句话。
她虽然和七哥哥和好了,但是这么久都是自己在闹脾气,她有些不好意思……
城外一切都在慢慢好转,燕城内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就在大家纷纷涌进医馆药铺抢药时,城墙下的狗洞里已经不知涌进了多少的老鼠。
坍塌的废墟下是一个个被老鼠打出的洞穴,木头上四处都是老鼠留下咬痕。
那些废弃的屋子里弥漫着恶臭,一只只老鼠躲藏在暗处,双眼紧紧盯着街道上过往的行人。
买了药,大家再次躲回了屋中,只留下空空荡荡的街道上雨水击打地面的回响。
黑压压的鼠群在街巷中穿梭游走,最后全部涌进了城北的空宅。
偌大的贺府空空如也,牌匾四处结了满满的蛛网,鼠群在院中徘徊不定,惊得围墙上的人影险些站立不稳跌落下去。
少年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震惊不已,只能努力蜷缩住身体,不让它们发现自己。
大雨又落了七。
终于在第八时,一缕阳光透过了乌云,落在霖上。
雨水过去房屋四处结起了冰霜,燕城再一次回到了冰雪世界。
南枝消瘦了许多,原本白皙丰盈的身材如今四肢干瘦,只有腹部的隆起提醒着大家她还是个孕妇的身份。
“今日怎么样了?”
南枝眼下带着淡淡的乌青,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过。
七前米浑身湿透的回了城主府。
少年脸上满是惶恐和慌张。
他在贺府瞧见了成千上万的黑色老鼠,也嗅见了同城外一般的恶臭。
面对他们的质疑和不解。
少年只是他原想冒雨去城外寻找草药回来送去雯雯家。
城内许多孩子发了高热,有的靠着汤药捡回了一条命,有的高烧不退整日胡言乱语,许是因为从前吃了许多苦,米的身体竟然比起林家的三个娃娃都要好些。
一直也没有生过病。
自从上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后,米就一直放心不下雯雯。
那姑娘那样瘦弱,又有一个软弱的阿娘,还不晓得怎么样了……
心里头冒起了去瞧一瞧的想法,少年想要努力压制住,可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个姑娘怯生生又满是无措的脸。
纠结了一,他到底没忍住,偷偷出了府。
不出所料,徐秋菊一家过得惨淡,雯雯高烧不退,整个人都已经有些犯起了迷糊。
米知道医馆药房的汤药不见得有用,就准备顺着那狗洞再偷偷出一回城。
毕竟现在落着大雨,那些老鼠应该也不会出来。
虽城外的泥土都已经坏了,可只要们找到一株草药,雯雯就会有救,如果能多寻到一些,城里其他百姓也能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可还不等他出城,他就在贺府的墙头上看见了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
贺府内挤满了老鼠,老鼠的吱吱声被声音掩盖,可那抹白色的身影夹杂在其中又格外的显眼。
那些老鼠在听中间的那只白色老鼠的指挥!
发现这个真相后米险些从墙头摔下去。
也幸好在下雨,雨声冲淡了他身上的气味,这才没被发现。
什么草药不草药的他也没来得及去找了,只连滚带爬回了城主府,把这件事告诉了南枝。
知道城里进来了这样多的老鼠南枝也懵了。
可回想起沈之玉和米两个都能从狗洞钻出城去,这样大的一个燕城狗洞还能少?
而且这雨落得怪异,只怕也不寻常。
早几日他便让刘杰领着人去通知了百姓,又从库房里调出了端午时余下的五毒粉粉发了下去。
虽这老鼠不在五毒之中,可保不准能起些作用。
不知道为什么,一连七都不见有什么大动作,今日雨停了,阿呆今早从外头飞了回来,她也正好写信送去城外的村子里,同沈温辰一城中的事情。
阿呆胖了一圈,看见南枝写好了信只乖顺的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掌。
“阿呆,你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