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程慕清又看向住持。
“住持，您这符纸还是还给你吧。”程慕清手一动，那几道符纸便打在了对方脸上。程慕清做一副诧异模样，“对不住，信女不是有意的。”
“阿嚏——阿嚏——”
“哎呀，住持您怎么也打喷嚏了？”程慕清笑盈盈的看着他，眼中净是狡黠之色。
“……”
“对了，住持方才说本宫是狐妖？”程慕清盯着他问道。
“没……小人不敢。”
“那是本宫听错了。”程慕清抿了抿唇，十分自信的说道，“您是在夸本宫美的像狐妖。”
“……”
“但这种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传出去……”程慕清摇摇头，“太美也是罪过啊~”
“……”
程慕清走出佛庙，看着那群看热闹的人，面露温和的微笑，“天色已晚，诸位都回去歇息吧。”
门外，看热闹的人这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经此一事，众妃嫔也不在提什么狐妖了，纷纷称受惊告辞。
次日，卢太后便带着大部队回了皇宫。
与此同时，民间的讨论的方向也变了。
“都说皇后是妖妃，可其实那都是太后特意放出来的谣言。”
小茶馆中，路人甲兴奋的说道。
“我那日正好在佛庙，我就看那住持指认皇后是狐妖，卢太后便要纵火烧死皇后！可谁知，就在这一刻，金鹰卫忽然出现，将背后装神弄鬼的两个人抓了个现行。这两人一被抓，立马指认是刘嬷嬷，也就是说这是太后为弄死皇后设的局！”
“怎么指认刘嬷嬷，就是太后下的手。”路人乙表示不明白。
“你们不知道，说刘嬷嬷的时候，所有人都瞧太后！”路人甲兴奋道，“那太后脸色难看的……啧啧。”
几人唠着正起劲，一头戴幕离，身着蓝色长衫的男子忽然走到几人面前。
“你们说的，可当真？”
众人看不清他的脸，却觉得他周身气息阴冷，很是不好招惹。
那看过热闹的男子回道，“亲眼所见……”
经那日路人口耳相传，京城立马掀起一股新的八卦浪潮——
“太后要杀皇后！”
“皇上要借此铲除程家！”
“天下婆媳皆不和！”
皇城，凤仪宫。
听着这几日越传越离谱的谣言，程慕清几乎要笑出声。不管谣言传的如何离谱，其中都没她的错处，这少不得有思带着他那群乞丐帮帮着她说话。
“太后娘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今夕说道。
“不，这叫害人之心不可有。”程慕清勾唇一笑，“太后这些日子在宫里待着？”
“嗯。”今夕点头，“她老人家现在哪里还敢出来？”
“不光如此，本宫也安全了。”程慕清感慨一声。
卢太后也不可能继续害她了。如今宫外风言风语，若她出了什么事，所有人都会将她当作嫌疑人。卢太后不会继续做有损自己名声的事。
“李万最近如何？”程慕清问。
“听探子来报，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府上。”
“陛下那边可有消息？”
“嗯……”今夕面露难色。
“罢了。”程慕清不再继续追问。
“陛下有真龙护体，定会平安归来。”今夕安慰道。
程慕清“嗯”了一声，撑着椅子站起身来。
“娘娘要回榻上休息吗？”
“不，去永安宫。”程慕清任由她搀着自己，“去看看母后如何。”
永安宫的气氛十分凝重，哪怕场景分明与从前别无二致。
程慕清站在殿外等了片刻，才被李嬷嬷叫进去。
上次佛庙之行，她利用李嬷嬷成功假传旨意后，便将刘嬷嬷绑了起来，不给她说出真相的机会。后来，鉴于从刘嬷嬷的角度看，她也是受害者，她也只是按主子吩咐办事。程慕清便消了她的宫籍，给了她一些够她活一辈子的银两，打发她回老家了。
程慕清其实并不担心刘嬷嬷回宫找太后告状。一则，她已不是宫中人，无法进入皇城。二则，她回来做什么？告诉太后其实叛变的是李嬷嬷，然后让太后处罚李嬷嬷。那她呢？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她也逃不了干系。肯定会被责罚。
与其吃力不讨好，还不如拿银子出宫潇洒自在。
宫内寂静肃穆，站在两侧的宫女却如木头般，没向她见礼。
程慕清不是很在意，径直去找了卢太后。
殿内炭火烧得很旺，一宫女正在往里加炭。
卢太后身着一袭棕色大氅坐在紫檀木雕花罗汉床上，捧着一香炉，拿着金勺添粉。
“儿臣给母后请安。”程慕清微微俯身。
“哀家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卢太后将香点上，盖好香炉。
飘渺的香烟袅袅升起，紧随而来的，还有一股清悠的香气。
“母后好手艺。”程慕清适时开口。
“你很得意吧？绊倒了哀家。”卢太后没给她好脸色。
“儿臣怎敢？”程慕清客气道。
“你来哀家这，有什么事？”卢太后知道她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索性直接问她。
“母后与儿臣结梁子，无非就是因为陛下太过宠爱儿臣，还有就是卢大人的事。”程慕清说道，“前者，母后应该也能明白。毕竟陛下最美好的十年里，都是在启国。您与他的母子情分本就生分。后者……母后应该还不了解前因后果吧？”
见卢太后没反应，程慕清索性将换子一事说了出来。
事情一说完，卢太后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卢映不会做出这种事，他没这个胆子，更没有这个头脑。”卢太后将手搭在茶几上，一双凤眸微微眯了起来。
“儿臣知道。”程慕清缓缓道，“儿臣也有让金鹰卫好生照顾卢大人。”
卢太后抿唇不语。
“待陛下回来，揪出这件事幕后真凶后，儿臣便令金鹰卫将卢大人放出来。”程慕清继续说道，“只是，卢大人不能继续回朝当官了。”
“嗯。”卢太后点头，没有异议。
能留一条命，就不错了。
“母后，儿臣知道您想除掉儿臣。”程慕清抚摸这圆滚滚的肚皮，“您是长辈，儿臣不能对您做什么。只是，儿臣希望，您能好好待在这永安宫。外界，并不如看上去那般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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