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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问过甄成功了，他说当时被关押了起来。等他出来后，曹达叫他不要想太多，他对此事有过怀疑，但当时急着回京与我们回合，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林珩覆手而立，站在程慕清面前，说完，目光便在她脸上打转。
“没想到，他居然……”
程慕清叹了一声。
“人心叵测，他伪装的很好。”林珩在她身旁坐下，“清清，那要将他……”
“你怎么想？”程慕清问。
“我想，他在朝堂上帮李澜一陷害赵多福，他应该也与启国有或多或少的关系。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他，顺藤摸瓜？”
“嗯……”程慕清点头。
“在想什么？”林珩剑她思绪不稳，忍不住开口问。
“我好像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好早之前就做过一个梦。”程慕清坦白，“我梦见，有名身着绯袍的人杀了你……他每刺伤你一下，我身上也会随之出现伤口。最后，我们被他折磨而死。他当时的嘴里……一直说着启国什么的……”
“不只是梦吧？”
“嗯。”程慕清点头，“醒来后，我便发现，我们真的存在同生的羁绊。”
书房一片寂静。
林珩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所以，你认为梦中的事是真实的？那个绯袍官员会杀了你我？”
“不，他杀不了了。梦中的你我关系并不亲密，而现在的你我是彼此的挚爱。”程慕清反握住他，目光柔和，“而且现在的我们没有那种羁绊了。梦里的事，已经发生了改变。这说明我改变了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所以我们的结局，肯定也会变得不一样。”
“嗯。”林珩点头。
“但我觉得梦中的事，可能是对当时的我的一种警示。”程慕清目光放远，看着屋外碧蓝色的天，“所以那名身着绯袍的官员，一直也是我的心头病。我一直想知道他是谁，好提前下手除掉他。你登基后，我调查过所有位居一品的官员，却理不出一个怀疑对象。我甚至怀疑过李澜一，可他不是官……”
“现在，我终于知道那个人是谁了。”程慕清复杂的目光中，带着坚定，“是曹达，这样一切都能说得通了。当初梁尚书的死，身边也只有曹达跟着。后来的巴蜀赈灾一事，也只有他跟着……他的外表的确是人畜无害。”
梁尚书死前，身边只有一名曹达。他们当初都被那宫女蒙蔽，并未从根源上查。
“罢了，这件事已经过去，我们已经在套中。”程慕清起身，“我们现在要想的，是如何将这个套撕破。”
“如今的我羽翼未丰，但我能向你保证。”林珩目光坚定，“我会想办法，掌握主动权。”
“你有什么办法？”程慕清笑。
正说着，便有太监匆匆而来，他对两人行过一礼，说道，“陛下，有一女子跪在皇城前喊冤。”
两人对视一眼。
“我想，这可以成为一次机会。”林珩低声说了一句。
“去吧。”程慕清扬了扬下巴。
林珩起身，转身随那太监离开。
出了上书房，林珩坐上步辇，穿过冗长的公路，来至太和殿。
太和殿两侧，站满了臣子。
因为袁家的事，林珩将所有臣子都召集在了一起。
他走到最上头的黄金台上坐下，俯看一众臣子。
臣子们先是朝拜一番，后退居两侧，留下中间空旷的场地。
袁珍珠站在大殿正中，一张脸已经涨得通红。从踏进皇宫那一刻，她便开始紧张。如今到了这太和殿，看着台上坐的少年，心中反而少了紧张，多了几分兴奋。
“陛下！”袁珍珠张了张嘴。
“袁姑娘。”站在林珩身侧的李澜一却率先开口，“你有何冤屈，一定要在皇城门口伸冤？”
对上李澜一的目光，袁珍珠的心情反倒平稳些了。
“民女袁氏，拜见陛下。”袁珍珠跪下神，重重磕下头，“小女是袁国公之女袁珍珠。民女想替父兄伸冤！”
林珩坐直了身子，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袁家上上下下从未有过一丝想要造反的想法，一切都是先太子联合兵部梁尚书，怀化将军赵多福，礼部侍郎……等人下的全套。前大理寺丞诱骗我，常送我以贵重之物，我放置于家中，后被有心人当作袁家贪墨之物。民女父亲更是被前太子殿下邀请进宫见先皇，但在宫中，却被金鹰卫捉拿，万箭穿心！当晚，更是被扣上了谋逆的罪名。而我们袁家，也被先太子带人抄家，男女老少，没有一个能逃过的。”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昨日腥风血雨就在眼前。
她尚且记得，母亲叫自己带着侄子离开，但她刚走出正院，便看见家中的护卫被先太子带人屠杀殆尽。看到她，先太子便只是一抬手，两侧护卫便蜂拥而上，几乎要将她撕碎。
她拼命的逃跑，最后却被大理寺丞捉住。
这些年来，她陪伴在大理寺丞身边，精神几乎崩溃。一眨眼，便已是这么多年。
她以为，真相不会来临，没想到……
“袁姑娘，你有何证据证明这件事？”有臣子提出质疑。
袁珍珠没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本子，双手奉上。
“陛下，这是前大理寺丞所记下的一切罪证。”
众人目光不由得汇聚在那小册子上。
“大理寺丞当初为了混个小官，利用了我。但他那人做了太多错事，便总担心自己混来的官位会在某一天被人顶下去……于是，他把我揽在身边，还记下了这些罪证。为的就是有一天，谁威胁到他的生命，好用此物换一线活下去的生机。”
“但他还是有一步错了，他不该将陛下您买去。对皇子不轨，他就算活下来，官位也保不住。我猜他当时肯定想找先太子殿下……”袁珍珠脸上闪过一丝嘲讽，“可惜，他最后还是死了。但也幸好他死了，我才能带着这本小册子逃离他为我设下的牢笼。”
有太监接过她手中的小册子，走上台阶呈给林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