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为了肃清朝堂恢复秩序,他们几人忙得脚不着地,这才刚歇了口气就被凤慕卿给叫了过来。
没想到,是要给他们解了散灵粉的药性。
几人乖乖伸手,凤慕卿挨个探脉,确定几人的情况是一样的,也知道这是一种叫做散灵粉的药粉。
只是这药是那个已死的四品炼药师自行研究出来的,她还要费些时日才能摸清里面的药理。
“你们且等些日子。”
几人喜上眉梢。
虽然凤慕卿没有给他们一个准确的答复,但他们心里清楚,凤慕卿没有直言,恰恰说明还有一线生机。
这些日子凤慕卿在炼药师大会上的风采陆陆续续传入了他们的耳中,能炼出上古丹药的人,实力自然是极好的。
镇南将军府,君如夜坐在院中眺望远方,身后的墨影已经无数次腹诽。
自从王妃离府后,主子频频望着远方,看得他都揪心不已。
一阵凉风吹过,墨影感受到凉意,俯下身子轻声道“主子,起风了,咱们进屋吧。”
君如夜“嗯”了一声,恋恋不舍将目光收了回来,仿佛那人就站在自己跟前。
进屋后墨影自觉将他推到常去的那扇窗外,这么久以来,他早就清楚自家主子想的什么。
清凉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将君如夜心湖拨动起一圈圈涟漪,他无声长叹。
卿卿啊,你何时才能归来?此次南月之行又是否顺利?
蓦然,一股疼痛涌进脑中,君如夜伸手扶着额头,眼前一阵发晕,意识渐渐消散,陷入一片黑暗。
“主子!”
墨影一声惊呼,忙伸手轻摇了几下君如夜,却没有丝毫动静,他大惊失色,连忙用灵力扩大自己的声音,吩咐院外的下人。
“主子昏倒了,快去请医师!”
摄政王昏倒了!!!
听到吩咐的下人目瞪口呆,一路狂奔府外去寻医师,路上碰到其他人还让他赶紧去通知将军。
微风拂过,吹散了房中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慕容娉婷刚踏进房中就闻到了这股好闻的香味。
清清淡淡的,若非她刚好在风口,怕是也注意不到这股淡的近似于无的香味。
这是什么香?怎么从未闻过?
“医师,怎么样了?”
一道浑厚而又低沉的中年男音响起,话中满是担忧,顷刻间拉回了慕容娉婷飘远的思绪,她快步走向床边。
只见君如夜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张冷峻的脸即使在昏迷中依旧蹭蹭地冒着冷气,仿佛谁欠了他银子似的。
床侧年迈的老医师收回自己诊脉的手指,面色凝重,“将军,王爷这是中毒了。”
什么?中毒!
慕容坚和慕容娉婷心口一凉。
摄政王自来到镇南将军府就没有出过府,这说明他是在自己府中中的毒。
啪——
慕容坚怒气冲冲一拍桌子,在寂静的房中格外清晰,吓得老医师心肝一颤,猛地一下跪伏在地,战战兢兢。
“可恶!给我查!往死里查!”慕容坚一声厉喝。
“爹,稍安勿躁。”慕容娉婷出声安抚慕容坚后转头望向颤颤巍巍的老医师,“可有法子解毒?”
老医师恨不得钻进地缝,支支吾吾就是不肯开口,心中却是欲哭无泪。
怎么就这么倒霉碰上这档子事,他不过是个普通医师罢了。
见他这般模样,慕容娉婷就知道他没有法子,眉头紧蹙,“你出去吧,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老朽明白。”老医师喜从中来,脱口而出。
医师离开后,房中气氛格外低沉,慕容父女望着床上紧闭双眼的男子,心中开始惴惴不安。
“王爷本就身中剧毒,如今又再次中了毒,也不知……”慕容坚口中的话戛然而止,一脸灰败。
他们慕容家已经与摄政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而司空如轩早就想赶尽杀绝,眼下这般局面,他慕容一族该何去何从。
慕容娉婷和墨影都明白他话中之意,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房中一片肃静,落针可闻。
“王妃!只要寻到王妃,主子就有救了!”忽然,墨影惊呼道。
“可摄政王妃现在在何处?南境如此偏远,又如何能让摄政王撑到那个时候?”慕容娉婷眉头紧锁。
凤慕卿的本事她也有所耳闻,既然金长老都对她赞不绝口,想来本事不差,可眼下情况危急,凤慕卿又不知踪迹。
“王妃就在南月,我马上去寻,烦请将军和慕容小姐照看好我家主子。”
“不,你在这儿寸步不离守着你家主子,寻你家王妃之事交给我。”慕容娉婷骤然望向一旁还未消气的慕容坚。
“爹,你好生查查府中的人,记住,是任何人!”
他们早就将府中军中多出来的耳目给清理干净了,摄政王这次在府中出事,可见府中还有他们没有察觉到的暗桩。
他们没有察觉也就说明此人藏得极深,很有可能是他们最为信任的身边人。
“放心,为父的本事你还不清楚。”
摄政王中毒命在旦夕之事还是流传了出去,城中不少百姓义愤填膺,咒骂无耻小人的祖宗八代,亦有不少百姓在佛前替他祈福。
他们知道,南月大军压境,是摄政王的到来没有让战事起。
躺在床上的君如夜脉搏越发的虚弱,为防他等不到凤慕卿的到来,慕容娉婷拿出了一根千年老参替他吊着命。
而墨影这次则是寸步不离守在他的床前,脑中却在来回深思主子是如何中毒的。
他与主子住进将军府后便没有分开过,为何主子中毒昏迷,命在旦夕,而他却没有任何问题?
这毒不知源头,来得着实蹊跷。
王妃啊,若是你在,主子就有救了!
骤然,墨影脑中灵光一闪,连忙从自己的储物戒中掏出了一个普通的白瓷瓶,将手中的丹药拿出轻手轻脚塞进君如夜的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游走于君如夜的血脉经络之中,床上男子苍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
墨影大喜过望,急忙伸手把脉。
他虽然不是什么医师,但作为暗卫,基本的外伤和把脉他还是会的。
君如夜的脉搏逐渐有力,呼吸平稳,看来这一趟鬼门关是安然度过了。
他长舒了口气,喜极而泣。
主子与他们而言,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他能安然无恙,他们都十分高兴。
墨影无比庆幸,幸好那夜他们出府去寻了王妃,幸好王妃有这个本事炼出这等逆天的丹药。
主子还特意给了他一颗,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一颗,救回了他。
墨影正欲让人去通知慕容坚和慕容娉婷,刚踏出房门就碰到了一同而来的二人。
“主子无碍了。”
???
慕容父女一脸迷茫,他们不在的短短时日发生了什么?
随即便被喜悦冲昏了头脑,院子中那股久久不散的阴郁压抑瞬间烟消云散,整个人浑身一轻,身心舒畅。
“是王妃到了?”慕容娉婷顿时回神,开口询问。
墨影摇了摇头,“是王妃留下的丹药救了主子。”
闻言,父女俩惊诧万分。
君如夜的伤势他们亲眼看到了的,明明半只脚踏进阎罗殿,居然被一颗丹药给救了回来。
神乎其神!
这丹药,他们也好想有一颗,想到凤慕卿也是天府学院的弟子,慕容坚目光灼灼的望向慕容娉婷。
说不定自家女儿能和王妃打好关系,从而……
炙热的目光盯得慕容娉婷浑身不自在,她白了自家父亲一眼。
“无事便好,我们是来查毒物源头的。”慕容娉婷言归正传。
府中的人都是跟了慕容一族许久的老人,没有谁比较可疑,兜来转去,最后只有从最开始的源头查起。
说不定能从源头寻到蛛丝马迹。
“此事说来也是玄乎,我与主子从未分开过,为何主子莫名其妙中了毒,而我却安然无恙?”
“你们也是同吃同住?”
墨影颔首,“主子待我犹如手足,我们的吃食都是同一份。”
“那可就奇了怪了。”慕容娉婷一脸沉重,秀眉紧蹙。
乍然,她脑海中涌现了那股极淡的清香,她大步向前,走向房中,仔细嗅着房中的气味。
见她这般模样,墨影和慕容坚一头雾水,后脚还是跟了上去。
她这明显是有了线索。
慕容娉婷闭目仔细轻嗅了片刻,那股极淡的清香一直没有再出现,她睁开了美目,郑重其事。
“我想我应该知道源头了。”
“快说说。”慕容坚早已等不及,开口催促。
“墨侍卫,你有没有嗅到过房中有过一股极淡的清香,很是好闻,但并不突兀。”
墨影连连摇头,他们在这院子注了这么些日子,从未嗅到过香味。
“想来那股香味就是此次的源头,只是这么久了,味道应该消散了。”
“那为何主子中了招,而我却安然无事?”墨影不明所以。
“应当是摄政王体内的毒吧,或许那股清香只对身中剧毒的人才有效。”
听到这话,慕容坚和墨影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三人将目光齐刷刷落到桌上一个小巧玲珑的香炉,毫不起眼。
一直以来这个香炉从未有烟飘起,他们一直以为这个香炉只是个摆件,并没有燃烧香薰。
哪曾想,竟然就这么中了招。
只是,他和主子实力不差,为何都没有嗅到这股清香,反而慕容娉婷一个人嗅到了?
慕容娉婷见他时不时偷瞄自己,眼中的怀疑和戒备一目了然。
她轻笑一声,“我自小对气味比较敏感。”
“抱歉。”
墨影也知是自己多虑了,忙低头道了个歉,毕竟他们还要在将军府待些日子,可不能把人得罪狠了。
“无妨。”
三人来到桌边,墨影直接动手打开香炉上的炉盖,里面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
“奇怪?若是曾燃烧过薰香,定然会留下些许香灰,这炉中反而干净的一尘不染,蹊跷。”
墨影仔仔细细打量香炉,还使劲儿往外倒了倒,依旧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我们猜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