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赵心瞳的居处,还不错,既然赵心瞳称是自家前辈,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没有答复,鸦雀无声,几个年轻人互视一眼,最后还是决定不请而入。
如果对方真是名通玄前辈,他们这么做就很无礼,但如果赵心瞳也是主人,他们作为赵心瞳的客人,好像也没什么?
只要不擅闯其人的房间既可。
几个人在院子里打转,这是个道院提供的标准住宿,格局很小,也就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赵心瞳的,不好进;一个是那位所谓的前辈的,不敢进。
修行人有修行人的手段,他们都是连桥境修士,虽然没有神识,但却有外物;以几个人在排行榜上的位置,些许困扰可难不倒他们。
「人不在!「
人既不在,说话就胆大了许多,周允明意味深长,「心瞳妹子,不是师兄我说你,你自己在道院找找,数千道徒中能找出几个像我玉兄弟一样条件的?又有几个这样痴情专一的?
架子拿几年就可以了,过犹不及;青春年少,转眼云烟,人也不能一辈子靠脸来修行,最终不还是要着落在资源身家上?「
成大器也道:「财侣法地,修行四宝,得之无忧,失之则倒;这些对普通人来说每一样都需要努力一辈子也未见得到的东西,现在对你来说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人要知足,有些机缘错过了就不再来,等你人老珠黄,上境无路时再来后悔,悔之晚矣!」
谢龙升却是说得干脆,「你还有三个月,正常情况下这三个月想上境成功会有多难,不言自明!
所谓修得一身好道,不如嫁得一个好人;和玉兄弟结为道侣,你的未来就还有无数个三个月,有无数的机会,反之……
安和道门,日薄西山,大家表面上不说,其实心里谁不明白?
良禽择木而栖,既踏入修行,这个道理都不懂的话,成就也就有限。
我就说一句,时间不等人,青春转瞬过。」
玉不琢在一旁打着哈哈,「各位兄弟过了,我对心瞳妹子的情意于财侣法地无关,心瞳也不是这么浅薄之人……」
几个人一唱一和,疲劳轰炸,炸得赵心瞳心中越发的清明。
她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性格,有关自己的过去就很糊涂,万般无奈,但只要是他人合伙圈她,那就十分的理智冷静。
也不搭话,知道自己只要一开口,那就没完没了,一张嘴哪里比得上四张嘴一起聒噪?
这个瞬间,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反而希望那个恶人出现在身边,至少,恶人没那么多的废话,就是简单的说,说了就得做,要么就不说。
天道是公正的,更是平衡的;它在给了人一种天赋后,往往就会有一种短板来找齐;像是卜算一道,断的是未来,看的是趋势,测的是命运,眼睛看的远了,眼前近处的决断力就堪忧。
所以,在外人眼中她赵心瞳高冷矜持,那其实是她的一种包装保护而已,事实上,对眼前的修行生活她缺的是旁边有人斩钉截铁,蛮不讲理的乾纲独断。
没人能明白她,她只是需要一个不受打扰的环境,足够丰富的资源,然后,把全部精力放眼未来,这才是一个卜算之人应该做的。
你言我语中,赵心瞳我自岿然不动,耳左进出,只当是秋虫之鸣,心中对玉不琢残留的那一点点欣赏之意也是荡然无存,她很确定,这位玉公子之所以对她纠缠不休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真亏了他数年如一日的坚持,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人才,有足够的耐心,是个做大事的人。
门外传来动静,几个人都回过了头,院门开处,一个人大包
小包的走了进来,麻绳上提着的是各种肉类,框内装着的是瓜果菜蔬,还有一大袋子零食闲嘴……
修行人一般不会这样买东西,宝葫芦就是干这个的,仍然如此,要么是追求凡人的购物快乐,要么就是穷。
宝葫芦中,以装食物的等级最高,因为要考虑保鲜保质保水份,还要隔出很多空间以防食物互相之间窜味,所以,比放宝贝的葫芦还要珍贵,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得起的,当然,装一葫芦腌肉咸菜另说。
「去,收拾收拾,晚上整一桌。「
候茑把食材往石桌上一扔,理所当然的吩咐道,然后,赵心瞳理所当然的拿起食材往后厨走去。
这一幕,看的四位天之骄子就有些眼直,这可以说是长辈对晚辈的吩咐,但也可以理解成丈夫对妻子的支配。
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在修行圈子里,二十岁往上基本都是一种形态,只要修士愿意,都能做到永葆青春,只不过有些人更愿意让岁月在脸上留下痕迹而已。
留下的是沧桑,是一种修行态度。
大马金刀的坐下,看了看几个年轻人,「怎么,你们都是心瞳的朋友?「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之前通玄境界能发不能收的状态,因为在通天三境中突破的是自然境而不是感神境,所以在气息收束上别具一功,日常坐卧行走都能和自然完美融为一体,让人看不出来他的真实境界,隐隐约约,模模糊糊。
玉不琢有些吃不透,但眼力还是有的,通玄上修必定无疑,但同样是入道通玄,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有大派核心通玄,也多的是走捷径的鱼目混珠者,但是,他们无法区别。
四人一齐行礼,玉不琢仍然是一副彬彬有礼的乖巧模样,「前辈安好,我们都是心瞳在道院的好朋友,平时素有往来,这次听说心瞳长辈远来探望,所以一同过来参见。」
候茑点点头,目光在四个人脸上一一扫过,双目开合之间,让四人从心里都兴起一股深重的无力感,这是境界的绝对压制,骗不了人。
对这些人的来历,他心知肚明,前期数日的私下调查又怎么可能漏过这些大名鼎鼎的家伙?
他不想装成弱者等着装赑打脸,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和这些小家伙绕圈子,正如李初平所言,不在一个层次上,就没有互相征服的必要。
所以,快刀斩乱麻,「我知道你们,也知道你们的来意,我就把意思明说了吧。
心瞳的事,就是她自己的事;可以慕艾,不能强求,更不能以势相逼。
我的意思,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