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手中拿着一盏玉壶,柔柔一笑,将壶中美酒先斟给了陆斩风,之后才给唐夜诀、离清君倒满。她眼波流转的看了一眼唐夜诀,虽然戴着面纱,却依然遮不住她的浅浅笑意。直到斟完了酒,她才礼貌的向后退下,最后,竟将酒壶交给了另一个婢女,而自己则走向了王座。
最后,她趴在王座下,伏在了南诏王的腿上。
南诏王大笑了两声,说道:“哎呀,真是失礼了,小女方才竟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混在歌舞伎里,还跑去给你们斟酒!”他说完故作的轻拍了身下的女孩两下,“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这美女竟然是南诏的公主,她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年少有为的三个少年。
三人连忙道:“方才竟不知是公主,失敬了!”
公主只稍抬起纤纤玉手,脸颊边因羞涩已晕染成傍晚时分的粉色云霞,启唇道:“无妨。”
说罢,似有意无意扫过最边上坐得板正的俊朗少年,陆斩风。
此人一袭玄衣,不染纤尘,说是眉眼如画也不为过,却丝毫不显柔软之态,反而皎洁双眸透着沉稳,藏于横眉下,令人见了莫名身生出心安之感。
只一面,公主便看入了眼底的尽头。
若不是一旁伺候的侍女搀扶,失神即失态,连忙低喃提醒:“公主,公主。”
她这才回神,站起身来跟南诏王轻轻耳语一声,接着下了台阶,缓缓在自己食案前坐下。
座上客三人并未有所察觉,而彼时恰好倾城舞毕,领舞的舞女将长长水袖向上抛去,与笼罩的轻薄烟雾相缠一瞬,最后堪堪落下,齐步离场。
不知谁敲了声锣鼓,原本暗处的烛灯被点燃成圈。
众人只见流苏水帘后,琵琶女抱琴而坐,手扬起落下,短促地扫弦,伴随曲水流觞的交错声,缓缓于宴会中升起。
众人目光被吸引,纷纷朝着那处张望两下,而南诏王却没有看去,反而将视线落在了唐夜诀身上,他回忆起下午那封用火漆密封完好的信,面上表明南诏王可启。
于是南诏王打开一看,是五圣教长老幽谷来信,信中字并不多,先是短短几句问候南诏王安好,再来直接表明意愿,道徒弟唐夜诀本性纯良,爱憎分明,希望南诏王能够做主,赐婚他和公主两人。字字诚恳,南诏王同样身为父亲,能体会到其中的用心良苦。
思及此,当即举杯,宴会上其他人见状,连忙站起身跟着回敬。
“本王今日心情甚佳,在座众卿皆赏三回酒一杯。”
听见哗然声,鲤鸢坐在后面食案前,天真烂漫的托着腮问:“三回酒是什么”
唐夜诀恰好知道,不过也是听说而已,就说与他们听:“听说南诏王宫中有一神秘制酒师,制得三回酒,喝一口回味三重。据说平日只有南诏王和大功臣能喝上,皇子和公主们都鲜少品尝到呢。”
说白了,就是私人佳酿。
鲤鸢好奇道:“那是怎么制成的”
唐夜诀勾起唇,落下促狭一笑:“这话问得好,若人人都能知晓不满城都是三回酒了,众人还欣喜什么”
鲤鸢语塞,撇撇嘴坐直了身子,无意间,她对上了离清君的目光。
虽说那目光淡然,甚至有些凉意,像卷着梅雨时节无处可躲的湿冷,可并无恶意。
鲤鸢便弯起眸子,笑嘻嘻的。
但对方立马就收回了,低头继续食用面前玉碟中的美食。
她怏怏的瘪起嘴,还未来得及有什么思绪,旁边置菜的小道便匆匆走上一行人。
端着酒的侍女垂首,将碟中的三回酒一一放下,再躬身离场。
唐夜诀觉得自己吃的有些撑了,瞧见旁边正襟危坐的陆斩风忍不住道:“味道如何”
陆斩风睨了他一眼:“你都尝了为何要问我”
这倒是把唐夜诀问住了,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吃饱了撑的。
不过那三回酒入口甘甜,回味是压根说不出来的香醇,不愧是赏赐的酒。
陆斩风只喝了一半,见唐夜诀朝着这里张望,以为他打自己酒的主意,不假思索,朝他递了自己的杯子:“还尝不尝”
唐夜诀怔仲了半瞬,以怀疑的口吻道:“你的酒居然愿意给我这么好”
这口吻,让人听了心生被质疑人品的火气。
陆斩风立刻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道:“逗你的。”
这着实令人气得牙痒痒,唐夜诀离他近,正要朝着他伸手而去。
就在这时,上方忽然传来南诏王的声音:“唐夜诀。”
唐夜诀回神,虽不知何意,但见南诏王举杯对着这里,也端起来酒杯来回敬。
“此番你们救了本王,于本王有恩。”南诏王道:“除此之外,本王还有个赏赐。”说罢,他看向自己的小女,南诏公主。
“本王想赐婚你与我最疼爱的小女儿,交……”
什么赐婚
唐夜诀觉得自己脑袋里空白了片刻,南诏王后面的话他几乎没有听进去,上面话还未说完,唐夜诀倏地站起,几乎是迫不及待道:“……王上,臣行走江湖,此行还要去中原办事,归期无限,不想因此耽误了公主,所以恐怕要辜负王上的好意了。”
南诏王但笑不语,伸手示意人先坐下,随后说:“还记得朕托人交于你的书信吗”
唐夜诀愣了愣,伸手在身上摸索了起来。本来还想着等到宴会结束以后再看来着……如今见南诏王的意思,这书信上面有谈及这件事情,便赶紧拆开来看。
南诏王同时话道:“这并非完全是本王的意思,也是你师父的意愿。本王爱女性子虽被宠得有些骄纵,可也不是通情达理之人,所以朕还是希望你能同意这门亲事。”
男才女貌,让人瞧了就觉得天造地设,而公主本就才貌双全,是女子中的上上等,加上生为皇权贵胄,南诏王最疼爱的女儿,也可谓是权势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