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银耳羹,炖得粘稠清甜。
我没控制住,连吃了三碗。
不是我的饿,而是这具身体饿。
但准备盛第四碗的时候,却被白泽制止。
“鸢鸢,不能多吃!”白泽道,“你身体亏虚的厉害,一下子无法消化这样多的食物,多吃无益!”
开口闭口鸢鸢,这是真的代入角色了?
“我们明日出发可好?”我望向白泽。
我想要尽快离开这里,不想耽误一点的时间。
“三天后出发!”白泽微笑,“你的性子,还是这样急躁。”
刚说到这,一个壮汉急急忙忙的冲进来。
看到我的瞬间,瞳仁一紧。
但是,很快转移了目光。
“白先生,麻烦您看看我爷爷!他好像中邪了!”
“你先回去,我稍后到!”
跟着白泽,我们来到了一个敞着门的院落。
进入房间后,看到床榻边围着几个人。
一看到白泽,众人纷纷让开。
而这个时候我发现床上躺着一个老人,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帐顶。
两只手在空着,拼命的抓挠。
食指和拇指,不断的捻动。
“白先生,怎么回事?”壮汉急忙开口,“我爷爷一直瘫痪在床神志不清,今早突然醒来就这个样子了。大夫看不出原因,便让我找您过来。”
“尽快准备后事!”
撂下这句,白泽对我使了一个眼神。
等我跟白泽跨出院子,身后便有哭声传来。
“你怎么知道他不行了?”
快到家的时候,我忍不住问道。
“我可是白泽!”白泽微笑,“这是‘搓空理线,循衣摸床。’是邪盛扰神而失神的表现,只有精元大伤、脏腑功能严重受损,才会如此。最多不过半晌,便会一命呜呼。”
顿时,我对白泽刮目相看。
学兽医的我,对中医古术十分感兴趣。
“鸢鸢,我教你医术可好?”
突然,白泽开口。
“真的?”
“嗯!”白泽点头,“但是先得从基本教起,我不知道时间够不够。”
白泽刚说到这,外面便有火光逼近。
几个村民在一个女子的带领下,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二牛的爷爷刚刚去世了!”
女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斜眼望我。
“我知道!”白泽温文尔雅的开口。
“都是因为她!”突然,女子指向我。“二牛的爷爷虽然卧病在床可一直好好的,可唐鸢鸢活过来之后他就死了!很明显是唐鸢鸢夺走了二牛爷爷的阳寿!”
女子此言一出,身后的几个人纷纷附和。
“杜折馨,请你谨言慎行、二牛爷爷缠病许久,已经油尽灯枯了。他的是和鸢鸢无关。”
白泽说这句话的时候,依旧轻声细语。
但我从杜折馨的眼中看到了妒忌和愤恨,很显然她对鸢鸢是早就不顺眼的。
“全落日镇的人都知道你喜欢鸢鸢,你自然是帮她?甚至,你们根本就是狼狈为奸!”杜折馨冷笑,“死了快两个月又活过来了,不是诈尸就是邪术!唐鸢鸢之所以能活过来,说不定是吸走了别人的阳寿!这次死的是二牛爷爷,下回死的有可能就是我们的亲朋好友!”
杜折馨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群愤。
众人纷纷振臂高呼,嚷嚷着要烧死我!
我以为白泽会为鸢鸢而动怒,结果没有。
他的嘴角,始终挂着微笑。
面对火把的逼近,他伸出手指轻轻的拨开。
“你们家着火了!”
这句话,让众人面面相觑。
但下一秒,便听到急促的敲锣声。
不远处,火光冲天。
“那好像是我家!”
“赶紧回去救火!”
大家惊慌失措的转身就跑,而白泽叫住了杜折馨。
“你杜家上下一门四口,无人生还!”
这句话,让杜折馨愣了一下。
而后,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撂下这句,杜折馨匆匆离开。
……
第二清晨,我听到了唢呐声。
正所谓唢呐一响不是喜事,就是丧事。
很显然,是后者。
我以为是二牛家在办丧事,可仔细一听声音来源于不同的几个方向。
处于好奇,我寻声找去。
最后,来到一栋被烧成木炭的房屋前。
而几个蒙住口鼻的人,则陆续用床板抬出几具焦尸。
那尸体很显然是烧的太久,已经卷缩成团了。
人群中,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于是,急忙靠了过去。
“小六!”
“鸢鸢!”正看得聚精会神的小六打了一个寒颤后,这才捂着胸口缓过神来。
“怎么回事?”我压低声音。
“是杜折馨!”小六掩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晚上一连几家同时起火!其他家的火都被顺利扑灭了,唯独杜折馨家的火越扑越大。这不,全家都被烧死了!”
我愣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
白泽!
昨晚白泽对那几个人说着火了,火势就立刻起来了。
并且特意告诉杜折馨,杜家一家四口无人生还!
白泽所说的一切,都应验了!
他果然不是凡人!
想到这,我转身就跑。
刚进堂屋,就看到白泽正埋头写着什么。
仔细一看,居然是挽联。
“鸢鸢,替我磨墨!”突然,白泽开口。“除了二牛家的,还有杜家的!等帮忙办完他们两家的丧事,咱们就起程离开落日镇。”
我点点头,磨起墨来。
白泽的字,劲道有力。
看起来,极其的洒脱。
可看到了杜家的惨状,我突然觉得这一个个字犹如夺命符。
“有什么话问便是了!”终于,白泽抬起头。“你以前可藏不住话!”
“这场火患难和你有关吗?”
“杜折馨一直对你暗中使绊子,要不是你拦着她早就没命了!能活这么久,是她赚到了。”
这算是承认了吗?
“鸢鸢,你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个!”
白泽放下笔,扬起一抹如沐春风的笑意。
“是!我有一个问题或许只有你能给我答案!”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因为你是白泽!”我学着白泽的口气道。
见白泽点头,我将我和司螣之间的事简单阐述一番。
我向白泽求教的,一直是我的心结。
尽管两个司螣是一个人,却像是不同的两个个体。
而我没有偏颇,两个都爱。
这种‘花心’的行为,让我觉得歉疚。
“呵!”沉默许久,白泽轻笑出声。“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所经历的一切绝非偶然?”
“为什么这么说?”
“当初你遇到的那个司螣是完美无瑕的,可轻易得到的却只是残缺的美好。只有经历他所有的阶段,或好或坏、或黑或白,才配真正的拥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