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医患及家属不明情况,纷纷驻足围观。
“宁宁,我知道我们家对不起你,但这些年,对你好歹有养育之恩,你就这么狠心吗?蓁蓁才二十出头,一旦坐牢,她一辈子就毁了。”
李淑英痛哭流涕,不停抹眼泪。
周围群众看不下去,“有什么话你起来说,别跪着。”
“婶婶求你了。”李淑英跪走到徐挽宁身边,拽着她的手,连声恳求,“她可是你的亲堂姐啊?”
“抱歉,我没有这样的堂姐。”
如果不是陆砚北。
被毁掉一辈子的人,就是她!
徐挽宁态度决绝,再次甩开她的手。
李淑英的身体竟直接摔在地上。
周围人惊呼出声。
看向徐挽宁的眼神越发古怪。
“人家好歹养了你二十多年,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推她啊。”从表面看,倒像是徐挽宁故意用力,把她推开的。
“可能是仗着傍上陆二爷了。”
“徐夫人对她素来不错,都跪下求她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心真狠!”
徐挽宁在江城太出名。
众人不知内情,觉得她忘恩负义。
“宁宁,我就想跟你聊两句。”李淑英抽噎着抹眼泪,那模样,好不可怜。
徐挽宁冷笑。
她现在更深刻地明白:
在徐家,心思最深、最歹毒的是李淑英。
脸面三刀,比徐蓁蓁还令人作呕。
正当徐挽宁准备撕开她的假面时,一声轻促的笑声传来,陆夫人拎着打包盒走来,睨了眼蹲在地上的李淑英。
“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你又是谁?”李淑英不认识她。
以为是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
“帮我拿着。”陆夫人将餐盒递给徐挽宁,站到她身前,隔开了李淑英的视线。
那架势,就像老母鸡护崽。
“徐夫人是吧?”陆夫人端着贵妇的派头,端庄又从容,“我说你不要脸,那都是客气的。”
“你女儿做错事,身为父母,应该第一时间道歉赔罪。”
“而你呢?在公众场合,撒泼打滚,下跪卖惨,欺负小姑娘脸皮薄,想对她进行道德绑架,逼她就范?”
“脸皮太厚,堪比城墙。”
别说徐挽宁了,就是周围人都想不到,看起来端庄优雅的妇人,说话竟如此伤人。
直戳李淑英的肺管子。
她脸色微白,气的呼吸急促,“你、你是谁?这是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管。”
“这件事我今天管定了!”
陆夫人语气突变,忽然疾声厉色。
那瞬间散发的气场,把李淑英震慑住了
“宁宁是好孩子,所以你下跪威逼,还假摔碰瓷,她也没出声,无非就是想给你留点面子。”
“你别仗着年纪大,就倚老卖老!”
“既然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逼她,干嘛不把你女儿干的好事也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
陆夫人说完,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徐蓁蓁刚落网,警方还没有对外公布案情,大家对此事一无所知。
李淑英面色惨白,趔趄着从地上爬起来。
陆夫人冷笑一声。
“女儿绑架害人,母亲当众下跪逼迫受害人原谅,你们徐家可真是个顶个的厉害。”
绑架一词,瞬间点燃了周围群众的吃瓜热情。
“你女儿是自毁前程,跟别人无关,难不成,是谁逼着她雇凶绑架,就算你养了宁宁二十多年,你也没资格要求她原谅。”
“如果是你女儿被人绑架,只怕你拿起刀,就能去杀人!”
“说到底,你根本就不疼她,所以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跪求她,丝毫不在意对她是否会造成影响。”
“你以前对她好,也不过是演给别人看,给自己弄个善良贤惠的美名。”
陆夫人太厉害。
李淑英的那点心思,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
一番连削带打,爽快又解气。
就连李淑英二十多年,苦苦经营的善良人设,也瞬间崩塌!
李淑英气得浑身发颤,恨不能冲过去撕烂她的嘴。
可眼前的人,一身华贵,气质不凡。
她不敢!
怕惹到大人物。
陆夫人看她怯懦的模样,冷哼道,“你刚才不是又哭又闹?有本事冲我来?欺负小姑娘无依无靠算什么本事。”
徐挽宁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内心五味杂陈。
眼睛微红,鼻尖泛起一抹酸意。
众人原本还觉得徐挽宁心狠,听到缘由后,看向李淑英的眼神越发古怪。
“绑架?胆子可真大。”
“上梁不正下梁歪,徐蓁蓁之前勾引陆二爷未遂,就被抓过。”
“原来一家都这么不要脸。”
……
众人的议论声让李淑英羞愤难当。
她深深看了眼徐挽宁,失魂落魄地离开。
“行了,快到饭点了,大家快去吃饭吧。”
医院保安赶过来,疏散围观群众。
陆夫人怼完人,神清气爽,转身看着徐挽宁,“走吧,回病房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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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
陆夫人心情很好,将餐盒依次摆开。
“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西蓝花龙利鱼,黑椒竹笋牛肉粒,炒豆角丝,又买了份鲫鱼汤,店家还送了我一份水果拼盘。”陆夫人笑道,“分量多,我们一起吃。”
“好。”徐挽宁笑道。
她此时也看明白了,陆夫人很好。
其实和陆云深有点像,一开始都冷冷酷酷的,接触久了就会知道是好人。
从陆云深的性格就能看出来:
陆家的家庭氛围肯定很好。
“你说你这孩子,被人欺负傻愣着干嘛?”陆夫人皱眉,“如果不是我,你今天怕是又要遭罪了。”
“不会的。”
徐挽宁不是圣母,从她离开徐家,就不会再对他们心生同情。
就算陆夫人不出面,她也会戳穿李淑英的假面。
“做人啊,别太善良,咱们不主动惹事,不代表我们怕事。”陆夫人说得语重心长,“你看你这腰细的,瘦得都让人心疼。”
她哪里知道,自家儿子最爱的就是她这截细腰。
徐挽宁点着头,眼眶微热。
她低头扒拉了一口米饭,就连声音都染上几分更咽:
“自从父母过世后,就没人再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陆砚北听说李淑英来过医院,知道她定会找徐挽宁麻烦。
匆匆赶来,也顾不得敲门。
推门进入病房。
结果就听到自己母亲说: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叫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