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吓得肝胆俱裂。
他不停摩挲着手中的佛珠,嘴里念叨着,“南无阿弥陀佛……”
这是他前段时间去庙里求来的佛珠。
年纪越大,越信神佛。
徐挽宁车祸身亡的消息传来,他很高兴,却又惴惴不安。
拿着佛珠,他心安。
只是他太慌了,手指猛地用力,佛珠断裂,佛珠在地上跳动滚落,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好似密集的鼓点,不断敲打着他的心脏。
他吓得双腿虚软,伸手,试图将佛珠捡起来。
而徐挽宁却忽然笑了。
那笑声在空旷的房间,似乎还带着回响。
一遍一遍,撞击着他的耳膜。
更显凄厉诡异。
“你手上沾了血,佛祖不会保佑恶人!”
卢老连连后退,嗫嚅着嘴,“你、你……是人是鬼?”
他着实被吓得不轻,甚至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假的。
“你说呢?”徐挽宁笑着看他。
那血红的唇,好似能吃人般。
尤其是她今日的妆容,像极了当年的那个女人。
卢老坏事做多了,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吓得脸都白了。
“我在下面真的很冷,您来陪陪我吧,好不好?”
“不,我不要……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送你下地狱!”
他不断后退,想跑出房间,就在此时,后侧又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他猝然回头,只看到一个女人,披头散发。
他这把年纪,哪里受得住这些。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再度后退时,踩到滚落的佛珠,脚下一滑,后脑勺重重摔在地上。
直接昏死过去。
江曦月伸手拨开额前的头发,低笑出声,“老东西,这么不禁吓。”
徐挽宁嘴角扯出一抹轻蔑的笑意,“人渣!”
“他该不会被活活吓死了吧!”
江曦月伸手,试了下他的鼻息,“没死,要是就这么被吓死,那真是便宜他了。”
——
梁晗本就离开不远,听到外公的惨叫声,急忙跑回后室。
发现卢老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面全都是散落的佛珠,她高喊着“救命、救命啊,我外公昏倒了……”
灵堂内的人赶来。
孙思佳拨开人群,“麻烦让一下,我是医生!”
人群散开,孙思佳走到卢老面前,不知跟周围人说了什么。
约莫三四分钟,卢老已被人抬到前面的灵堂上,有人端着一盆水过来。
直接泼到了卢老身上。
梁晗愣了数秒,冲着孙思佳大吼“你干嘛啊?居然给我外公泼水?”
“我告诉你,如果我外公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你的。”
就在此时,在冷水的刺激下,卢老居然真的醒了,他一把抓住梁晗的胳膊,“鬼、有鬼……”
“外公,您在说什么啊?”
梁晗伸手,帮他擦拭脸上的水渍。
梁鸿生近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一想到徐挽宁是那个人的女儿,就无法冷静。
整个人魂不守舍,就算老丈人出事,也无心理会。
“徐挽宁没有死,她没死……”
他此时三魂七魄都被吓得还没彻底归位,神情恍惚,嘴里念念有词,就像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
众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议论着。
觉得他魔怔了。
就连梁晗都不信,她明明看到徐挽宁安详地躺在那里,她伸手拍着卢老的后背安抚他,“外公,您别自己吓自己。”
“我看到了,看到了……”
卢老紧张地吞咽着口水,抓着梁晗的胳膊,快速起身,要离开这个不祥之地。
只是陆砚北却忽然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冷冷地说了句“卢老,您刚才说什么?我的妻子没死?”
卢老被吓得不轻,完全没有寻常的冷静自持,浑身湿淋淋的,“陆砚北,你让开!”
“我妻子死没死,您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卢老脸色陡变!
灵堂上,瞬时死一般的寂静。
“二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众人开始低声议论。
“不知道啊。”
“难不成……陆少夫人的死,和卢家有关?”
“反正卢家有作案动机,也有这个能力。”
……
卢老刚被徐挽宁吓过,猝不及防又来这么一遭,脸上的表情彻底失控,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看向陆砚北,“你在胡说什么!”
“揣着明白装糊涂?”陆砚北挑眉。
那双冷厉的眉眼,好似淬着寒光。
冷厉慑人!
“我体谅你刚经历丧妻之痛,知道你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你也不能胡说八道。”
“我胡说?事实如何,你心里清楚。”
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