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着紫砂壶的木质礼盒是关嫂帮忙放在后车厢的。
到了酒店,宁浅浅才注意到木质礼盒没有把手,不好拿。
她也不可能直接抱着这么大的盒子进宴会厅,便在后车厢拿了一个布袋子暂时装一装。
方便是方便了,就是看上去十分简陋,尤其是在前一个礼盒的对比下。
“浅浅有心了。”
封老爷子笑着接过来。
可他不在意磕碜的包装,不代表别人不介意。
宾客们表情微妙,议论纷纷。
“这算是什么寿礼啊?跟大街上的地摊货一个样!”
“不是,她好歹也是封家的孙媳妇,怎么送礼这么小家子气。”
“你们连礼物是什么都没看见,就开始瞎说?小心老爷子把你们赶出去!”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封老爷子的心坎里。
老人哼了哼,拿出礼盒打开。
他偏要让那些胡说八道的人看看,他的孙媳妇儿到底送了他什么宝贝。
让他们把那些话原封不动地吞回去!
宾客们也伸长了脖子打量,木质礼盒内躺着一个小小的……
壶?
当即就有人嗤笑了一声,随即议论声更甚。
“我算是长见识了,只要脸皮厚,什么东西都能拿得出手。”
“封少夫人眼光不行啊,谁送寿礼会送一个壶?”
“难道封家没给她钱吗?随便买个东西就想鱼目混珠?”
……
无数的臆测与编排夹杂着满满的恶意,铺天盖地涌向宁浅浅。
宁浅浅却不为所动。
她身形纤细,脊背挺直。
一身晚礼服红似火,为她添上一丝艳。
杏眸含笑,神色自若,从头到尾都贯彻了端庄矜贵的风度。
反倒是对她指指点点的人面目扭曲,落了下乘。
封老爷子赞赏一笑,拿出紫砂壶细细摩挲,也不说话。
宁浅浅这般沉着,自是胸有成竹,就算没有他庇护,她自己也能应付。
当年那个菟丝花一般的小姑娘,也终于长成了一颗绝世独立的树,如苍松,如翠柏。
他甚是欣慰。
只不过这一幕落在众人的眼中,更像是封老爷子对这个儿媳妇儿彻底失望,默许了他们对宁浅浅的指责。
由他们替他发声。
封初彤自以为领会到了封老爷子的深意,险些被封爵一眼吓破的胆子又膨胀起来。
无论封爵再怎么护着宁浅浅,可封家最有威望的长辈还是封老爷子。
就算是封爵,也得乖乖听封老爷子的话。
封初彤得意地笑起来,走上前撞了撞宁浅浅的肩膀,嘲讽道:“浅浅嫂子,你要是送不起爷爷寿礼,就别送嘛!”
“问我送什么的是你,现在让我不要送的还是你,初彤堂妹倒是教教我,该听哪一句呢?。”宁浅浅轻轻一笑,纤纤素手轻抚肩膀,似乎要拍掉什么脏东西,
偏偏她眉眼温柔,封初彤知道自己被她暗讽,也不好直接发火,只能揪着大家关注的话题问责。
“今天是爷爷的寿辰,浅浅嫂子你嫁给堂哥之后,想必也没有被亏待过吧,在封家享福这么多年,居然用这么寒酸的东西来搪塞爷爷。你心里都不会过不去吗?”
“你说得对,今天是爷爷的大寿,爷爷喜欢的,才是最好的。”
“你是说爷爷喜欢这种破烂?”封初彤大笑一声,完全没注意到有些宾客看她如看傻子一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