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爵收回摔杯子的手,面色冷厉,不容置疑道:“闭嘴。”
封初彤惶恐地抬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登时如坠冰窖,吓得瑟瑟发抖。
封轩唯恐这个糟心女儿再惹事,快步走过来抓住她的胳膊,警告地瞪她一眼。
“你说什么?破、破壶?”
阮老勃然变色,扶着桌子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指着封初彤骂。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大放厥词!这可是袁白大师的作品,他的旧作不少都被收进了国家文化博物馆!”
“自从他出了意外,已经多年没有作品面世。这紫砂壶有市无价,也是你一个丫头片子能置喙的?!还是说你在质疑我这么多年来的名声和权威?!”
袁白大师的名头响亮,但更出名的是他古怪的脾气。
宾客都面色讪讪,他们刚才竟然把袁白大师的作品骂成地边摊的破烂。
真真是有眼不识泰。
封轩看着被指着鼻子骂的女儿,简直无地自容。
他甩开她的手,生气地远远走开。
“爸……”封初彤手足无措,傻在了原地。
宁浅浅看着面前激动的老人,舌桥不下。
她虽然清楚封爵带她去买的东西一定不一般,可没想到这么有背景。难怪施靖寒也要来抢着买……
忽然,阮老的身子晃了晃,朝一旁栽去!
“阮老!”
一片惊呼声响起。
宁浅浅眼疾手快地扶住阮老,拐杖从他脚下骨碌碌地滚开。
原来刚才拐杖倒地后就横在他脚边,他抬脚就踩了上去,险些摔倒。
“谢谢丫头啊。”阮老有惊无险,坐下来拍着胸口顺气,“快把紫砂壶装好,要是不小心摔碎了,老封又得找我唠叨了。”
“没事,您的拐杖。”
宁浅浅将拐杖捡起,靠在桌边,才去接过紫砂壶,但拽不动。
阮老说得大方,身体却很诚实,紧紧捏着壶嘴不松手。
宁浅浅疑惑地看向他。
阮老咳了声,笑道:“不如这样吧……反正老封还没收下这个礼物,不算他的寿礼。丫头你割爱转让给我行吗,我给你准备一个古董陶瓶当给老封的寿礼。”
宁浅浅哭笑不得,这真是始料未及的走向。
她正考虑措辞婉拒,一边就传来了一声闷响。
封老爷子拍桌而起,对阮老怒目而视,“这可是我孙媳妇给我准备的寿礼,你个老东西别在这倚老卖老,动歪主意!”
“她是你的孙媳妇之前,还是一个独立的人,有权力自己决定。”阮老哈哈一笑,顽童似的跟封老爷子对着干,对宁浅浅循循善诱道,“丫头,你愿意的话,除了古董陶瓶,我再送你一套宝石怎么样?”
宁浅浅夹在两个老顽童中间,颇为无奈。
宾客们不禁唏嘘。
这反转也太大。
上一刻还是众矢之的的宁浅浅,转眼间就被商界和鉴赏界的两位大佬你争我夺,成了香饽饽。
而封初彤眼红不已,被父亲当众大骂的耻辱和对宁浅浅的嫉妒让她失去了思考的本能。
她脱口而出道:“呵,什么孙媳妇?堂哥不是早就和宁浅浅离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