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几个街角,念动口诀,外人眼里臃肿妇人在下一个拐角已经变成娇俏可爱的少女。
整理了一下衣襟,马不停蹄地赶回楚宅,这次没选择走大门,直接翻高墙,去到竹院。
结果竹院空无一人。
主卧充斥着淡淡檀香,书桌上的书籍有条不紊,明明摆放的都是常见的物件,可光看着房间,就会觉得主人是一个清冷雅致的人。
和安云启给人的感觉一样。
楚知音打了一个哈欠,昨晚在树上根本没有休息好。
瞟了眼主卧里的床,白蓝相间的纱布帐幔,平铺整齐的棉被,整洁得像没人睡过一样,有些心动。
这是安云启的床,他是男子,她是女子。
一次好觉,凡间礼节,二选一。
最后还是被男女有别的道德理智战胜,扛着棉被去了旁边的小榻上,裹着棉被,选好姿势进入梦乡。
这一觉直接昏天黑地。
……
楚知音一直感觉耳边有低频的蚊子声音,嗡嗡的忽远忽近,最后实在受不了,把埋在被子里的头伸出来吼道:“哪个狗东西打扰姑奶奶睡觉!”
一时寂静无声,她满意地继续埋回被子。
直到听见黑峰哆嗦的声音,“楚、楚小姐,你怎么在公子的房间里。”
楚知音惊醒,猛地掀开被子,看见两个人坐在圆桌旁边,一个惊讶地看着她,一个面无表情。
她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故作端庄的理了理头发,“我等安公子,一不小心睡着了。”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经日落西山。
她道:“你们三老爷的证据收集完没有,我杀了一个人,计划可能要提前。”
黑峰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极度惊讶,嘴巴张成圆形,无褶皱的眼皮直接瞪出褶皱,眼里全是震惊楚小姐说什么!
让他更震惊的是,他家公子非常自然地接住楚知音的话。
“今天刚收集完,你想怎么动手?我怀疑三老爷背后还有人,你动静不宜太大。”安云启道。
“嗯,”楚知音点头,“三老爷除了我还有更怕的人,他的儿子就被转移到郊外,我准备在那处理完这些事。”
安云启道:“东街院子里不是他的孩子?”
“对,用的别人的孩子,”楚知音想到那乖巧呆滞的小孩,眸光沉了几分,“等到那一天,你也可以来,杀他之前问一些问题。”
安云启道:“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楚知音沉思须臾道:“有。”她向安云启招招手,示意他弯腰。
安云启看着眼前娇俏的人,面容正经平静,没有当小姐的虚假笑容,也没有当丫鬟的狗腿谄媚。
只有从内透露出的从容强大,洒脱落拓不羁。
虽然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导致别人看她是其他人样的容貌。
但性格这么多变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瞧见。
而真实的她究竟是什么样的?
他缓缓的弯腰靠近楚知音,将耳朵停留在她的嘴边。
楚知音一怔,没想到平时冷傲拒人千里外的安云启,这次如此干脆,惊得她身子微微往后仰。
可是靠得太近,不管怎么仰,眼睛里都塞满了安云启,他身上的淡淡的木兰檀香味,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唇,以及……带粉的耳朵。
楚知音眼睛闪烁,不利索道:“明天、帮我把那、偏宅的小孩救出来,顺便再送一封信……。”
安云启突然侧过脸,问道:“就这个事情?”语气似乎有点太大材小用的味道。
楚知音瞳孔放大,他的清冷绝美的脸这就样直面冲击在她的眼前,一时间来不及反应他说的话。
她眸光在他的璀璨的眸光和粉嫩的唇之间来回徘徊。
楚知音后退了一大步,不自然地回道:“这事很重要,我想起了我院子还有东西没收,我先走了。”
说完,快步走出竹院。
黑峰的嘴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合上,稀里糊涂地听完两个人的对话,什么也没有听懂。
也不知道楚知音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黑峰收回下巴,问道:“楚小姐怎么走了?”
安云启目光一直随着楚知音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唇角微微一笑,清冷的脸顿时光彩夺目。
转头对黑峰道:“明天你去东街的院子把里面的小孩抢出来。”
黑峰疑惑道:“这样会不会太打草惊蛇?”
“没事,”安云启坐在椅子上,“计划再变就是。”
黑峰如惊雷劈中一般,公子的铁面无私,执法如山呢!
果然自古以来红颜是祸水,这还没成为二少夫人,已经迷惑公子公私不分了。
黑峰欲言又止。
安云启瞄了眼他,轻声吐出两个字,“闭嘴。”
黑峰将话吞回去,公子不听劝,以后还是向少夫人谨言。
……
楚知音推开小破院,看见余术正在按照她的吩咐的方法调息打坐。
面容祥和,背部挺直,已然有模有样。
满意地点点头,将余术唤醒,又教了几招屏气凝神的方式,从人体经脉讲到内丹内法。
这一讲,直接从月升讲到月恒,余术已经偷偷憋回数十个哈欠,小鹿般的眼睛也被眼泪打湿。
实在是太困了。
“内丹是修炼者最重要的东西,可以说是一切法术的承载者,所以基础一定要打好,”楚知音看了眼晃头晃脑的余术,“回去睡吧,睡前思考一下我说的。”
余术连忙点点头,他不知小姐为什么今日如此有兴致,但能放过他睡觉,就是最大恩赐。
楚知音却是不困,除了白天睡得太多,有些颠倒外,她心里有一股气,使她无法冷静下来。
只能通过不停的讲述,不停地思考其他,才能缓解那种躁动。
这种感觉有点像她得知自己即将飞升,神界将为她打开的那种兴奋感。
但有一点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为何会躁动,会兴奋。
难道是楚秀的身子知道即将要处理掉一直害她的人,而感到高兴?
她晃晃头,甩掉脑里的浆糊,回到房间,准备休息,要打起精神面对明后两天。
缓缓闭上眼睛,第一次脑子如乱麻一般进入梦乡。
……
晨光掀开夜幕的轻纱,露出鱼肚白。
一个灵动的身影跳进女子的闺房,站在床前,用白色的帕巾捂住睡梦中女子的口鼻。
须臾片刻,女子头轻轻一侧,已然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