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谷主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门徒来报,已经看见人影往山峦方向走来。
他告知安云启后,两人便一起出谷。
没等多久,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路径远处,步伐涂涂行之,不急不慢。
就算看见前方的二人,也没有改变他任何的身姿。
等到走近后,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安云启的脸上,全然不顾被看的人愿不愿意。
显然安云启是不愿意的,一张脸臭的吓人。
赫曜桀骜一笑,“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
谷主在一旁觉得自己很没有存在感。
他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和你的故人有一些关系。”
赫曜听见声音后才把视线放在他的脸上。
又看了一会他,“你也长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他竟然不对道路突然出现的人感到警惕,看大大咧咧的盯着人看,说有些眼熟。
这样的人只能说有强大的能力,不惧怕任何人,才会如此从容。
谷主无语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你认识的人,赫曜。”
此人和他几十年前见到的时候一样,还是一如既往的桀骜不驯,眼中不在乎任何人。
整日穿一袭红衣,走在哪里都张扬不已。
赫曜眉毛一挑,“你的声音非常熟悉,有点像牛鼻子老道的三徒弟,小牛鼻子,但你的相貌不像,他没有你这么老,你是他爹吗?”
谷主的额间青筋暴露,太阳穴一跳一跳,深呼吸了几次,才压住怒气。
“赫曜,你是想死吗?”他语气非常平静,但想打人的心是掩盖不住的。
赫曜哈哈大笑,“逗你的,我记得,你是小牛鼻子嘛。”
谷主握紧拳头,咬牙道:“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安云启第一次看谷主两三句被人气的失控,连忙抓住他的手腕。
是谁说在山峦附近打斗影响附近的村民。
谷主察觉到,怒火直接消失了一半,在小辈面前,可不能冲动丢人,他也是修道上百年的人,轻易被这人激怒,实在不该。
赫曜轻蔑一笑,“果然装模作样的传统继续保留下来了。”
这一次谷主没再受影响,而是淡然道:“好久不见,不如到巫仙谷坐一坐。”
赫曜瞥了一眼安云启,“既然是小牛鼻子邀请,我定会给一些面子,只是可别动其他小心思。”
他视线落在谷主的身上,“巫仙谷刚刚起步,别想不开自毁。”
语气狂妄自大,让谷主听了火冒三丈,别说两人的现在修为是否有差距,就算是有,以他现在的功力赫曜也讨不到好。
大不了鱼死网破,用做嚣张的姿态吗?
赫曜道:“看吧,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们牛鼻子的装模作样,心中想杀我千百遍,可还是憋着不动手。”
“连喜怒都不能顺应,还谈什么顺应天道。”
他嘲讽完后,不看两人,直直的走向巫仙谷的入口。
不需要任何的口诀和术法,直接进去,等谷主反应过来,人影都消失在障眼法当中。
果然,这种限制对于他而言,如同没有,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放任他们……
他们回到道观一路上都是赫曜在前,他们在后,谷主越走越憋屈,不知道的他才是主人。
等到了观中,谷主才变得不客气。
“赫曜,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可惜还是玩不过宣文曲。”
赫曜听见这个名字,脸色明显一变,“我玩不过他?那他怎么会死?”
谷主下意识看了一眼安云启,这个话题上不宜多言。
赫曜视线打量两个人,“说吧,让我进来,有什么事情求我?”
陈年往事,他也不想提,时间过了这么久,有些是非,局势不是一两三句就能说清楚。
“我想让你救一个人。”安云启道。
“哦?”赫曜神情变得玩味,找仇人帮忙,有点意思。
谷主看他表情就知道,这人已经开始装坏水,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
“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安云启道:“好处就是我不杀你。”
赫曜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手指指向安云启,“你?”手指又指向自己,“杀我?”
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有什么资格杀他。
安云启无视他讽刺的口气,淡淡道:“我知道你的命门在哪里。”
赫曜修炼与大宣的术士不同,虽然修为可以进步很快,但是却比普通术士多一个弱点。
就是命门,如果被攻击,只需要一击便立刻经脉全断,爆体而亡。
赫曜冷哼一声,“知道又如何。”
他还能让人近身?
安云启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从袖口掉落下匕首,握在手中。
赫曜看见匕首,瞳孔微微颤动,就说世间怎么有如此相似之人。
他平淡一笑,以长辈的姿态道:“原来的小萝卜头如今也长这么大了。”
谷主忍不住起了一身恶寒,赫曜的容貌保持在二十五左右,而安云启也是如此,两个看起年龄相仿的高大男子,对话确实如此粘稠。
让人受不了。
赫曜又道:“既然是故人之子要求,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安云启全程面无表情,但听到这句话也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救不了,我便不会放过你。”
赫曜定神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没再回答。
三人去到楚知音的房间,张木叶雷打不动的在床边对楚知音讲话。
看见他们时的表情也是各有不同,对谷主的眼神是闪躲,对安云启的是你终于回来,对没见过的人是疑问。
张木叶一直盯着赫曜,突然惊呼道:“妖,妖!”
赫曜习以为常,“你也认识我?”
“妖道!”
赫曜:“……”
几十年未听见这个称呼了,说明眼前的人是之前活下来的人。
张木叶没想到安云启真的让妖道帝师来救楚知音,但现在显然不是他惊讶的时候,而是不能耽误他。
他捂住嘴巴立刻退在一旁。
赫曜被他的反应整的莫名其妙,但又想牛鼻子道士又有几个正常的,便没在意。
他走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