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久久清了清嗓子,小手一伸朗读起来:“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环而攻之而不胜,夫环而攻之,必有得天时者矣,然而不胜者,是天时不如地利也。
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坚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
故日,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
白久久将小抄递给他道:“老赞王早已失了人心,就算他手中的兵马再多,兵器再锋利,布局得再谨慎,也注定会失败的。
孟子认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孔子曰:为政以德,以礼治国。
不管是孟子的仁政,还是孔子的以德治政,皇上都做到了,一个一心为民的好皇帝,定会得天助,皇上就等着看老赞王是如何惨败的就好,无需再忧心。
有这么多人帮助皇上,肯定输不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皇上真的输了,不还有臣妾陪着皇上吗?老赞王不会放过皇上,也定不会放过臣妾,到时臣妾陪你上穷碧落下黄泉,过奈何桥的时候有个伴,也不会孤单,有什么好担心的。”
“明日朕会派人秘密送皇后出宫,若朕赢了,定会亲自接你回来,若朕输了——他们会带皇后远离京城,去个安全的地方。”男人已经为她做好了安排。
她只是一个小女子,不该卷进这皇权争夺中来。
白久久却不屑地撇撇嘴:“皇上看不起人是不是?我虽然只是个小女子,也不是那贪生怕死之人。
皇上以为把我送出宫就能保我性命无虞吗?若老赞王真的赢了,他怎会放过我?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又能逃到哪里去?
若是躲躲藏藏过一辈子,我宁愿轰轰烈烈的死去,至少能落个美名。”
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痛痛快快地挣钱,让她躲躲藏藏地活着不能挣钱,还不如给她来个痛快呢!
轩辕瑾笑了:“不愧是大将军之女,你这胆量,倒是随父亲。”
她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行,总是出人意料,能把人气死,也能让人无比感动。
“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幸运,大战在即,还有人愿意陪在你身边陪你赏繁星满天,听虫鸣闻花香,诵名言,聊心声?”白久久突然觉得自己挺伟大的,原来做个勇者这么爽快。
“幸运?”男人重复着这两字,冰冷的心被她一点点捂热了。
自从身患恶疾后,他便觉得自己很不幸。
每次孤身一人看满天繁星时都觉得很孤单,甚至怨恨上天对他不公,让他身患恶疾,交出兵权,无法保家卫国。
也曾怨恨过父皇让他小小年纪上阵杀敌,面对朝堂的尔虞我诈和老臣的欺负,父皇都不曾帮过他。
后来才知道父皇做这一切只为历练他,保护他,让他更强大,可想到二十多年不曾真正感受过父爱,心里还是会觉得可悲。
被她这样一说,竟不这样觉得了。
虽然他早早地面对了很多不幸,看到了人性丑陋的一面,但却磨炼了自己,也让自己拥有了别人谋划一生也难以坐上的位子。
所以自己的确没有那么不幸,换个角度想事情,会豁然开朗,难怪她每天活得这般开心,因为她从不怨天尤人,只看到好的一面,乐观地去面对一切不幸。
“是,朕很幸运。”男人语气坚定道。
而最大的幸运便是有她在身边。
白久久突然抬手拍拍他的肩道:“皇上,做人一定要知恩图报,虽然老赞王谋反臣妾不能披甲上阵杀逆贼,但臣妾也贡献了一些智慧,所以事成后,皇上别忘了赏赐臣妾,不用太多,上次的那些赏赐,照样再来一份就成。”.
男人无奈地摇头笑了:“你呀,不管聊什么,都能把话题绕到钱财上,你一个小女子,不缺吃穿,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你这话聊的,谁还嫌钱多咬手不成,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世界首富,人活着就要给自己定个目标,比如你,肯定要做个名垂千古的贤君圣主,这是你的目标,而成为天下首富是我的目标,有目标才有动力。我可不想死后,啥都没留下。”她可不想浑浑噩噩过一辈子,那样岂不是白来世上一遭,一点贡献没有,默默无闻地来,默默无闻地走。
“若你想留下点什么,做好这个一国之母,同样会被载入史册,被世人传颂。”轩辕瑾说。
白久久瞪向他埋怨:“你这人真是不会聊天,好好的话题被你聊得稀碎。为了喜欢的目标为之努力奋斗,做自己喜欢的事,那是幸事,也是开心的事,可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就算被载入史册又如何,我可不稀罕。我留下来并非贪图皇后之位,而是贪你这个人。”
听到这话,男人笑了,深情地看着她,嘴角勾着邪魅地笑问:“皇后是在暗示朕什么吗?”
白久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赶忙陪着笑脸道:“夜深了,臣妾不打扰皇上休息了,拜。”
男人却没有让她如愿,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拥入怀中。
白久久仰起头看向他,想解释什么。
男人却趁机低下头来,吻住了她的唇,堵住了她要说的话。
满天繁星的夜空下,两个有情人深情拥吻彼此。
或许是担心明天有不幸发生,白久久这次没再推开他,而是攀住了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
墨孤寒这几日已经把崖下情况打探清楚,在黑夜的掩护下,墨孤寒带人进入了无忧崖,先偷偷潜进了无忧村找到了族长,将出入口老赞王的死士全部杀掉,换成他们的人伪装老赞王的死士。
又让无忧村的族长和懂阵法的村民改了进出口的阵法,如此便可阻断崖外的人进来,将崖内的人控制在崖底,不将崖下的事传出去通知老赞王,彻底封锁崖下消息。
风吼见情况不对,想逃走禀报老赞王,被雷行给杀了。
墨孤寒顺利控制了崖下的人,缴获了老赞私造的全部兵器。
而这些工匠和锻造之人都是无辜的,让他们将剩下的兵器锻造完之后,先在崖下待几日,等外面的事解决了,送他们平安回家。
风吼会每天回去报告老赞王雷行的情况和崖下情况,今日本该是兵器全部锻造好缴付的日子,等了一天却不见雷行,风吼,老赞王意识到大事不妙,立刻叫来副将,集结大军,今晚便起兵逼宫。
入夜之后,老赞王的骑兵赶到了城门外,此时城门紧闭,为首的骑兵将军下令攻城。
白展风早已埋伏在暗处,看到骑兵攻城,立刻吩咐士兵点燃火药的线,然后再从城楼之上往下丢手雷。
顷刻间,城外响起一声声巨响,马儿受惊四下奔跑,很多将士被摔到马下。
后面的骑兵见状,立刻命令弓箭手射杀城楼上的人。
守城的将士们立刻拿出盾牌抵御,继续扔手雷,战马没见过这场面,巨响加火光,惊得战马根本无法作战。
骑兵乱作一团,只能发信号给后方的步兵,让他们速速来支援。
城内酣睡的百姓在睡梦中被巨响声惊醒,以为是打雷,却见繁星满天没有要下雨的迹象,猜想是出了事,虽然害怕,却不敢出门。
而不出门是正确的选择,现在城内到处都是兵马,直奔皇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