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息怒。”
太后抖索着手指指着她,“你还叫哀家息怒,哀家要被你给气死了,你跟宴儿成亲时,哀家要知晓你是这样的脾性,哀家说什么都不会答应这门婚事的!便是你们有婚约在身,哀家就是被人戳脊梁骨也不让宴儿娶你过门!”
太后是真的气得不轻,她是最在乎女子的品行的,更何况苏滢嫁的还是她最疼爱的孙子,如今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娶了个品行恶劣的,她怎么能不生气。
“你给哀家出去跪着,没有哀家的命令不准起来!”
苏滢双唇紧抿,“是。”
她直直地起身,走到了殿外跪下,即便是跪着,她的脊背也挺得笔直,就像是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一般。
哀家看她这样子更生气了,“去,到御书房去跟皇上说一声,就说哀家有事要见他。”
“是。”
“太后,您别生气了,这婚约可是皇上答应的,你一会儿跟皇上置气,难免会伤了母子情分,这事错也不在皇上呐。”李歆蕊抚着太后的胸口柔声地劝着。
“有些事儿,说不定皇上也被蒙在鼓里呢,一会儿皇上来了,可不兴您跟他争执的。”
太后是真的被气着了,如果李歆蕊不说,皇上来时她可能真的要对他发难了,冷静下来想想,皇上说不定就是被她蒙在鼓里的!
太后握住了李歆蕊的手,不无遗憾地道:“原本哀家是最属意你这孩子的……真是,造化弄人呐。”
太后没有明说,但李歆蕊知道她的意思,她冲太后眨眨眼道:“现在也不晚嘛。”
太后被她这不知羞的样子逗笑了,“你这臭丫头,你放心,哀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李歆蕊靠在太后身上轻声撒娇,“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怕呢。”
武德大帝下朝后,才到了御书房就得了太后这边的传话,他想着反正也没有用早膳,索性就往寿安宫去陪太后吃点。
“皇上驾到。”
武德大帝走进寿安宫,就看见苏滢直挺挺地跪在院子里,他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对朱立低声交代了几句后,朱立应声停住了脚步。
武德大帝走进大殿,李歆蕊早早地站起身行礼了。
武德大帝见了她就笑道:“蕊儿今日怎的这么早就进宫了?”
太后道:“是哀家让她来的,回宫后她不在哀家身边,哀家觉得无趣得很,就让她小住几日。”
李歆蕊幼时就经常在宫里陪着太后,武德大帝已经见惯不怪了。
“也好,让她陪着您,您也开心一些。”
太后却落了脸道:“哀家可开心不起来。”
武德大帝挑眉,走到太后身边坐下,“是谁惹得太后生气了,朕一定好好惩戒他。”
“就怕皇上您舍不得,你看中的那个儿媳妇,居然是只白眼狼,对待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人家,说赶走就赶走,你说说这是个什么品性,怎的如此恶劣?”
武德大帝知道太后说的是苏滢,“母后,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什么养育了她十来年的人家,那可是毁了她的人家。”
太后一听就不乐意了,“怎的在农家长大就是毁了她了?”
“母后有所不知,她幼时就是被那户农家给故意错抱的,那个农户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过上好日子,就将自己的女儿跟冀王妃调换了。”
太后讶然,“竟还有这样的事?”
武德大帝点点头,“确实如此,朕当时也是差人到株洲去打听过的。”
太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如此说来,那苏滢憎恶那一家子就说得过去了,可她刚才为何不说?
“去,把那一家子给哀家叫进宫来,哀家要亲自问清楚。”
李铁根一家走进寿安宫,看见跪在院子里的苏滢时,他们得意地冲她冷笑一声。
看你个贱人还敢嚣张,跪不死你!
苏滢看着李铁根他们进宫,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还真是他们跑到太后跟前告状的,只是,是谁又是谁将这件事挑到太后跟前的?
李铁根几个进殿后就纷纷跪下行礼。
“你们说,当初是不是你们故意调换了跟苏家的孩子?”太后严厉地质问。
胡氏一听就有些慌了,好在李铁根及时反应过来,“回太后,这是误会啊,当年就是民妇不小心抱错了,娘娘您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啊,外面大雨淋漓的,我们都吓得不行,破庙里人一多了就混乱了,哪里晓得抱错了,后来等孩子长大后,才发现不对劲,这才找上门的。”
武德大帝拧了拧眉,“当真是不小心抱错吗?”
胡氏听着武德大帝的声音吓得全身僵硬,但话到这个份上,她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是不小心抱错的。”
“皇上听到了,抱错孩子,这是谁都不愿意发生的事,这李家好歹也是养育了苏滢这么多年的,如今他们思念孩子,想到京城来探望她,她倒好,二话不说的就把人给打出去了,你说有这样的道理吗?”
武德大帝一时间也拿不准他们话中真假,若他们说的是真的,那苏滢此番作为确实太无情了些。
“母后莫要生气,孩子不听话,好好的教导就是。”武德大帝是一国之君,更在意的是这个人是不是能用,在他看来,苏滢是有医才的,即便她可能在某些地方有点小瑕疵,他也没必要出面去让她难堪。
至于太后,只要做得不是太过,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朕还没有用早膳,不如母后陪朕用一些吧?”
太后一听皇上没吃早饭,立即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快,快去把早膳端上来,皇上没有用早膳怎的刚才不说。”
武德大帝笑道:“刚才还不饿。”
很快,宫女就将膳食端了上来,太后就陪着武德大帝用了早膳。
等吃饱后,武德大帝就离开了,显然是不打算再过问今日的事。
武德大帝离开时,经过苏滢身边脚步顿了顿,但很快就出了寿安宫,这也直接表明了他不打算插手此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