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王?姥姥我需要时间了解一下……”
“小蛮会告诉你的。”
云台姥姥再次打断我的话音。
且这话的意思是,胡小蛮也会跟我一起?
“不,不用,我的处罚,我自己来就行。”
我不想再连累别人了,小的时候,以及最近这几天,我总觉得我亏欠了她好几笔人情,这东西是最难还的,所以能不欠最好不欠,更是不想再连累别人,这会让我心理压力很大。
云台姥姥没说话,倒是胡小蛮缓缓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她站的很慢,昨晚我在睡觉,而她好像跪了一夜,腿都无力了似的,还要撑着桌案才能站直。
“我跟他一起下山,姥姥。”
“不用啊,我……”
“跪着还是走着,你让我跪着的意思?”胡小蛮冷冷的看着我,眼神冰如冰窖,且里头还透露着对我的一丝敌意?
我实在是搞不明白他们仙堂的人的脾气,总是这么古古怪怪的,毫无逻辑可言,之前还能和和气气的,转头就跟有仇似的。
不过也是,跪着还是走着,我总不能……
“我也去!你放开我!”
常子麒再次反抗一声,可黑妈妈的威压他好像根本就无力反抗,几番的挣扎都一点用都没有。
“啊对了,常子麒,你手臂的伤得医治才行,不然可能会出大事。”我忽然想起鸩鸟。
“已经医治过了,”常子麒不耐烦一声,便继续昂着头,怒瞪着黑妈妈:
“要不是我的金剑被鲵妖折了,就凭你也想制服我?”
从未开腔跟碧云山的人说过话的耿奶奶,此时也是不发一言的。
反而却是云台姥姥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她面前,开腔没有客套,就像是相识似的:
“后生去做后生的事,你就留在这歇几日。”
“这位堂主,可能容徐家小子练了命格术器再下山,我需要借你的人用用,你碧云山山谷藏了只狗巫,非除不可。”
“哎哟,”云台姥姥一反我印象中的清冷,像个随和又慈祥的老太太似的叹气一声:
“这世间呐,事多着呐,你瞧瞧我这碧云山空的,人都不剩几个在这,大部分都出山去了。”
“哼,那就当你同意借人了。”
反倒是耿奶奶自来熟似的,这么说道一声,就伸手扯着我的胳膊,离开这正堂。
我回头想跟德高望重的云台姥姥道别一声,却看到胡小蛮和常子麒快步跟了出来。
顺利走出正堂后,俩人才放缓脚步,原来是拿我当由头使而已。
可我又不好意思差使他们,我想先去山脚的村子瞧瞧,再去琢磨鼠王的事怎么弄。
我虽然不了解鼠王是什么邪术,但我知道地精,地精多是阴嗖嗖的老鼠成的精,若能唤出来地精问问情况,估计也能问出来个**不离十。
而且我感觉鼠王好像不是主动作祟的,而是被邪祟被迫着成了邪祟,这也是我不害怕鼠王的原因。
甚至还觉得鼠王很可怜。
“直接下村子里先瞧瞧吧,顺便瞧瞧那村子里有没有什么物件儿,能给你拿来暂时当术器用用的。”耿奶奶说话很利索,行动也很利索。
利索的反而让我迟疑:
“要用命格练的术器,村子里怎么可能会有?”
“又不是只练一件,你要练的术器多了去了。”耿奶奶回答道。
我回头看向常子麒,他难得的保持着沉默,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看着挺反常的,我印象里,他一向话很多,可能是中的幻术还有后遗症吧。
“常子麒?你的金剑还能修好么?”我对他问道。
他没有搭理我,仍旧在一边走路,一边脸色沉重的垂着头。
胡小蛮抬眸看向他,看了几秒就收回了目光:
“他在游魂,每逢有阴魂存在,他就会无意识的离体。”
“啊?还能这样?”难怪那个狗巫会想夺他的魄,原来是因为夺他的魄很容易,只要趁他虚魄时,伺机窃占即可。
我们的步履走到了碧云山的后山,那群山脚上来的村民,大多都已经散去了,还剩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青年,脸色沉重的留在那,脚下不停的来回踱步。
“小哥,你咋还在这?咋不回村?”我出于礼貌,行经他时问询道。
听到有人搭理他,他好像很激动,他立刻就昂起头来,目光炯炯的锁定声音的主人——我,然后快步冲过来,急切的说道:
“小老弟,我是想问问别的,我儿子今年才五岁,最近不知道咋回事,每天晚上都嗷嗷的大哭,我听别的村民说,他们的窗户都被捅出了洞,就跟有人从外头往里偷窥似的,哪怕是玻璃窗户的也能给捅出个洞来,窗子就跟纸糊的似的,可是……”
说到这,他神秘兮兮的压低嗓音:
“我家没有这种事儿发生,但是我儿子却很反常,我不敢跟村民说,怕他们把我儿子当邪祟看,医院也去看过了,啥毛病都没有,可一到晚上睡觉时,我儿就嗷嗷哭个不停,还叫不醒,直嗷嗷到天亮才消停。”
听他絮絮叨叨了一堆,我不禁多观察了几眼他的黑眼圈,耷拉着的乌青的眼袋比他的眼睛都还大。
“窗户被捅……你儿子哭一夜,还叫不醒,你意思是你怀疑这两件事是有关联的?”
小孩子眼睛干净,所以看到不干净的东西的几率很高,等年纪大了,经历的多了,就看不到了。
除非是天生开了眼,开了眼的,一辈子都能看到。
“关键是我儿子以前就好好的,自从上个月村里人来说窗户窗户什么的之后,我儿子就开始‘犯病’了,隔三差五的犯,最近这半个月就越来越严重,每天晚上都这样,我都快被折腾死了。”
男人的话音也带着满满的无奈和焦虑,同时还不断的伴随着沉重的叹息,后背都略微颓偻的弯着。
我看向胡小蛮,她总是面无表情,所以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我正要说“我现在就去看看,你们跟不跟来随你们”,本站定不动的耿奶奶,忽然眼神凌厉的左看右看,就像在捕捉什么异常,我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