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意识到这里只旺盛生长榛蘑,是因此地是榛蘑窝时,四周漫山遍野的榛蘑倏然如被狂风乱刮似的,发出簌簌簌的狂烈声响。
然而这山间根本没有那么大的风,剧烈的晃动是榛蘑本身在晃。
我更加细致的观察四周,除了榛蘑和树木之外,我连一声鸟叫、虫鸣、小动物的簌簌声,都没有听到。
就像这一片山沟里,除了树木以外,就只有榛蘑似的。
“啊,”给我们带路的那五个村民,不仅不因诡异的情况而感到害怕,反而还如释重负般重叹一口气:
“今年,可算是不用愁了。”
几个村民说了句叫人莫名其妙的话后,看向我们的眼神顿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不知何时,他们手中竟然已紧握着生锈但刀刃一看就很锋利的铲刀,他们握着铲刀,朝我们步步紧逼而来。
“中计了。”
我大脑里骤然响起警铃,我如临大敌的盯着他们,并不断往后退。
他们是故意将我们带过来这边的,至于带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我暂且未知,但能知道的是——
此行,他们想要的是我们有来无回。
“你们要干什么,难道是想杀人?”我大喝一声。
那几个村民的眼神很冰冷,没有任何温度,既有凶狠的感觉,又像麻木了似的,叫人匪夷所思。
他们并不对我做任何回应,只有步履仍在紧逼过来。
“咻”的一声,我看到一到黄符凌厉飞出,然而黄符命中村民时,却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就像一张普普通通的纸,触碰到屏障后悠悠的飘落在地上。
“是人啊,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杀人可是犯法的。”
胡小蛮是在以黄符试探他们,试探之后得知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村民,胡小蛮似乎有些不可思议,既然是人,怎么能无缘由的就要举起屠刀杀人?
“未来四年不用愁了!兄弟们上!”
一个村民大喝一声,便不再犹豫任何,举着铲刀就朝我们扑来。
我赶忙将腿脚不便的耿奶奶拉到一边,随手从地上抄起一根枯枝,枯枝刚举起格挡下一记进攻,便被锋利的铲刀砍成了两半。
那村民摆明了是要对我们下死手,毫无防范的我在铲刀面前,似乎只剩防守的份儿。
“喝!狗娘养的!”
我面前的村民的身后传来一声臭骂,紧接着那村民就踉跄着侧扑在地上。
是常子麒在他后头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踹在了村民的后腰上,他被踹的猝不及防,差点被自己的铲刀给来一下。
我再一次见识了常子麒的禹步术有多威风,他整个人犹如在灵活瞬移似的,一脚踹翻一个后,紧接着又突兀闪到另一人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待那人一回头,他又瞬间闪现到那人面前,面对面的对着那人的肚子就狠踹上一脚。
有常子麒这等身手的人在,我似乎从头到尾都没起过一丝危机感。
“哎哟哟,疼死我了。”
五个村民发起进攻不成,反倒被常子麒全撂倒了,现在正在瘫在地上,或抱着自己的肚子打滚,或扶着自己被踹痛的腰呲牙咧嘴。
而常子麒嘴角高傲一扬,双手抱臂又居高临下的站在五人之间,颇有气势的训问道:
“把我们骗来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说了就放你们滚熊!”
吃痛的村民们却出人意料的并未露出对常子麒的害怕和忌惮,反而更加凶相毕露的瞪着常子麒:
“反正你们活不了了!等死吧!”
短暂几秒的压抑静谧中,我耳旁不断传来簌簌簌的风掠过的声响,就像有人正在缓缓走来,擦碰到了树木而发出来的声音。
“呵呵呵。”
一道空灵的女声,不知是从何处回荡而来,回音一波又一波,且回音还没平,下一句声音就又荡了过来:
“闯来我地盘的,不是来送吃的,那就是来送死的。”
这女人的声音可谓曼妙且有韵味,就跟莺啼似的,我猜测这女人怕不是榛蘑成精了?
这片山沟别无任何别的活物,连只鸟或地鼠都没有。
难道榛蘑能生长的这么旺盛又规模庞大,是靠“吃肉”?
猜想还没有个准确的结论,我的脚底下倏然犹如踩在棉花上似的,看似坚实的夯土山坡,此刻竟正在慢慢变成松软的泥潭。
我们赶忙往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快步走去,然而脚下的泥潭却越来越软,脚步越走越有深陷的感觉,抬腿也越发吃力。
“河神大人!放我们先走啊!”
那几个村民也跟我们一样,步履维艰的躲避泥潭在脚下的蔓延,同时其中一个人张口这么殷切恳求了一声。
恳求果然有用,他们面前的路恢复了平常,五个村民连忙撒丫子跑了,跑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瞄我们几人一眼,那眼神一点担忧都没有,反而还写着兴奋?
我有点生气,但情况紧急,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进山到现在,我连一条河都没有看到,甚至连个水沟或小溪都没看到,然而村民却称这仍未现身的“女人”为“河神”?
一阵低吟的念念有词嗡嗡的传来,是耿奶奶在念我听不清更听不懂的密咒。
不多时,诡异的“咯咯”笑声竟由远而近的回荡而来,不是一个“人”在笑,听起来像是几个小朋友正在结伴而来。
我惊呆了:
“耿奶奶?您这是在召唤……诡童?”
耿奶奶没有回答我,不多时,几道似有若无的半透白的影子,灵活的倏然于空中游荡而来。
却听莺啼般的女声凄厉刺耳的怪叫一声后,我的脚忽然变重了很多,而孩童的笑声仍时不时的响起。
我低头一看,是我的脚被埋到夯土里面了,而夯土地面的泥潭已然消失不见,因此陷入泥潭的我的双脚,被埋了进去。
常子麒和胡小蛮一人拽住我一只手,将我像拔萝卜似的拽出来。
“那个被称为河神的女人,怕诡童,咱们先离开这儿再说,”耿奶奶这才跟我们解释一声:
“那个村长很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