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认这一点,在傍晚前,我跟陈彦峰硬着头皮,将挖出狍子骨头的四周半米到一米范围,都给挖了一遍。
幸好,没挖出来任何一坨腐烂的树根。
天黑在山林里太危险,疲惫状态开夜车也不安全。
很无奈,我们只能趁着天黑之前,又回到了那个农家乐。
陈彦峰的七人车还停在这儿。
“又是一千二,真是要狗命。”回到农家乐附近时,高宁肉疼道。
“白姨你昨晚睡好了么?没有感觉奇怪的地方吧?”高宁自然般搂着白姨的胳膊,一边聊一边朝农家乐走。
我跟陈彦峰一起朝车所在的方向走,陈彦峰一路都在喃喃“车里应该还有现金”。
陈彦峰用电子钥匙解锁车门后,就钻到了驾驶座开始东翻西翻。
倒是翻出来了些现金,还是红票子,这让他高兴的不行。
我不经意睨了一眼车内。
犹记得昨天下车时,我留了张黄符在座位上。
可是现在,那黄符不见了?
我也坐进车里到处寻找了一通,兴许是没关车窗时被风吹到座椅底下了?
又或者是我下车时,无意中给蹭掉了?
找了几分钟,座椅底下还有那些犄角旮沓都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我随手留在车里的黄符。
这意味着……
车里有人进来过?
“陈彦峰,你丢东西了么?”我抬眼看向陈彦峰。
他手里攥着一把钞票,目测几十张,红的绿的都有,他正在很不熟练的清点自己仅有的现金。
“啊?钱都找出来了,不知道够不够。”陈彦峰随意的回了我一声,随后又对我问道:
“咋滴,你丢东西啦?”
“昨儿不是都塞包里随身带着了?”
我左思右想想不通,一张黄符丢了,还是在车里。
“你车里可能有人进来过,我确实丢东西了,”我顿了顿:
“不过只是丢了道黄符。”
闻言,陈彦峰顿住清点钞票的动作,疑惑的看着我:
“你确定么?你把黄符放车里干啥?”
“还不是因为你?我放的是雷符,算是能……保护你。”
“不过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黄符在你车里不见了,这不就能说明,你车里有人进来过?”我差点被陈彦峰给带跑偏了重点。
陈彦峰眯着复杂的眼神,久久才看着自己手里的现金呢喃一声:
“可是钱没丢……不过也不一定,现在都很少用现金了,我这些钱扔在车里,少说好几年了都,我也不知道车里有多少碎票子。”
“不过要是真有人进来过,咋不把钱全拿走?就冲着你那道黄符?不至于吧?黄符有钱值钱?”
“算了算了,”陈彦峰不用等我回应他,就自己结束了自己的胡言乱语:
“既然你说车里进来过人,诶,你确定是进来过人?不是什么邪乎玩意儿?”
我摇摇头:
“肯定是人,邪祟碰着雷符,雷符会化成灰的。”
“反正只有人能拿走。”
“肯定是这个农家乐的黑心老板进来过!走!”
陈彦峰当即就放言,断言肯定是他们,然后下车拉起我就往农家乐走。
“诶?你们咋才过来,”一入内,高宁就满脸高兴的指着农家乐俩夫妻说道:
“他们俩突然良心发现了,说今晚可以在这过夜,还不收我们钱呢!”
“诶?”那老板急急插话道:
“有条件的啊!”
我提起警惕看着老板:
“你是不是进过我们车里?你拿我黄符做什么?”
闻声的那对夫妻,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也没露出自我辩白的急切,反而很坦然的微笑道:
“不好意思啊小老弟,若是你昨儿个就说你是道上的,昨天那顿饭咱也不会收钱的,嘿嘿。”
“?”我缓缓从脑壳里飘出一个问号:
“也就是说,你们承认了?进过我们车里?”
“昂,”那老板娘脸上油腻腻的笑着:
“小老弟你别生气,听我们解释啊。”
“我们本来没想进你们车里的,就是路过的时候,忽然瞧见里头有道黄符,这东西一瞧就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了嘛。”
“道上的嘛。”
“你们也别我们收钱收的黑啊,我们真是有原因的。”
说话间,老板娘一百八十度态度大转变的将我们热情的迎到昨天吃饭的那间屋里,请我们入座、给我们都斟上茶水。
高宁的警惕心也被他们这反常举动给提起来了:
“你们刚才说免费给我们住一晚,我还以为你们是良心发现了?进我们车里干啥?”
“偷钱?”
“陈彦峰,你车里少东西了么?比如手机笔记本充电宝啥的。”
陈彦峰摇摇头:
“东西没丢,钱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我车里有多少现金,都在这儿了。”
说话间,陈彦峰就把整理好的那一沓现金都放在了桌上,一副对钱没心没肺的样子。
“你们误会啦,我们真没坏心,”那老板脸上漾起淡淡的急切,他匆匆着话音解释道:
“是,昨儿个收了你们很多钱,让我这农家乐瞧着就跟黑店似的。”
“但你们放心啊,我们真的只是图财而已,绝对没有害命的心思!”
“这不是地方偏远、我们又不能外出嘛,所以没办法,只能做这种一次性生意,来一个‘宰’一个,不然钱不够用的。”
“哎哟喂,还知道自己在宰客?”高宁直接给逗乐了:
“哪怕三五天宰一桌,一个月下来也能宰到手个万把两万的吧?”
“不止,嘿嘿。”
令人意外,这老板居然不仅不否认,还十分坦白的承认了?
我忽然意识到,眼前这对“黑店”夫妻,可能有什么隐情,不然也不会只为了一道黄符,干出这种不体面的事儿。
“那是雷符,邪祟瞧见了只会绕着走,不然就会被雷符攻击。”
“虽比不上天上掉下来的真雷,但对邪祟来说,杀伤力也是不小的,没修为的邪祟碰着雷符,只有跟雷符一道化为灰烬的结果。”
“你们直说吧,你们拿我的雷符是想干什么?”
“辟邪?”
“我怎么看着,觉得……不太像是需要辟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