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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烫伤
    相对于越州修者复杂的心思,越州的普通人就简单多了。

    季微凉苦苦支撑,让左家少爷救出虞城绝大多数普通人,这些都是实打实的,不仅有左家背书,还有那么多被救出来的普通人作证。

    愿意牺牲自己,保护普通人,是这个世界的人难以想象的。

    季微凉自己也不知道,她竟然因此得到了越州大部分普通人的认可。

    “咱们越州,有个女魁首,是如今天下唯一一个女魁首,她腰带长刀凉微,脚踏祥云仙鹤,以金丹中期的修为,斩杀了八品妖兽炎龙變,护得一城平民……”

    在修者看来槽点满满的评书,越州平民却喜欢得不得了,轻而易举地就传遍了越州各城的大街小巷。

    对此季微凉一无所知,与她一同面对恨云,被她丢进枯风山的凌瑾晞更是一无所知。

    凌瑾晞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远处一个衣着古怪的男人,正拿着一根针,细细看着。

    “你醒了。”男人的目光依旧在手里那根针上。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凌瑾晞捂着剧痛的胸口竭力起身行礼。

    “蔷薇针,怎么来的。”男人声音温和,就像一阵暖风。

    “……”

    “不说会死哦。”男人笑了,即使说着生死,他依旧风度翩翩,就好似亲切的问候。

    “是我的未婚妻子……”凌瑾晞有些难堪地别过头,他虽然还未与季微凉行礼,但是他已然答应过她了。

    万仞山的男人一诺千金,每一句话都有神的见证,除非季微凉退婚,不然凌瑾晞往后,都得把季微凉当未婚妻子对待。

    “啊,果然。”男人笑了笑,面容氤氲在那暖暖的笑意中。

    一弹指,蔷薇针飞回凌瑾晞的胸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凌瑾晞竟然觉得自己好多了,疼得难以呼吸的胸口就像一下子得到了治疗安抚。

    “这是生花。”男子立在半空中,却只如寻常,不过一瞬,便到了凌瑾晞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根蔷薇针是用来疗伤的,可以在关键时刻保你性命,不是至亲,定然舍不得给你。”

    摁着胸口,凌瑾晞有些吃惊,凶巴巴的季微凉竟然对他那样好么?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神秘男子笑着看向远方,“这里是枯风山,只在血脉中流传的秘境,血脉,修为,蔷薇针,你都不合格,但是你进来了,你那个未婚妻子,一定对你很好吧。”

    “……我不知道。”凌瑾晞其实从未考虑过这些问题,他有清晰的目标,对于情爱,他自问并没有那么多精力。

    若不是迫不得已,许诺了与季微凉的婚约,凌瑾晞根本没空想到这些——学业,修行哪一样不需要时间心力?

    “你不喜欢她?那你大概不用担心了,她约莫是死了,不然这把刀也不会殉主而碎。”碎断的妖刀凉微就在凌瑾晞身旁,曾经凶名赫赫,一刀就可冻结千里生灵的妖刀凉微,如今却只剩下一地漆黑的碎片,如碎了一地的夜色。

    凌瑾晞觉得心跳一顿,然后又是一阵温热的灵力安抚,季微凉死了吗?自己明明已经与万仞山神许诺,季微凉怎么还会死?

    她一定是自己去杀炎龙變了!那可是八品妖兽,即使她是越州魁首,亦不可能打的过!

    “万仞山的男人从不食言。”凌瑾晞垂下眼,心中五味杂陈。

    他之前从没想过婚事,他在九岁就确定了自己的目标,这些年,他的每一步,都是在努力的达成自己的目标和梦想。

    甚至,他讨厌自己以这种方式得到苍空青木杖。

    现在这人告诉他,季微凉可能已经死了……

    那还不如自己早早娶了她呢。

    至少,季微凉不会死。

    凌瑾晞红了眼眶,因为羞愧,如皋他足够强大,如果不是他修为太低,或许季微凉就不会有事。

    “蔷薇针里还有一百多年的修为,虽然母针不在你体内,你无法炼化,但是依旧是一份助力,你体内生死爱恨都有其依仗,但是你如果想不出融合之法,你亦是死路一条,倒是不用担心做不到自己的誓言。”这么长一段话,那个男人却说得不紧不慢,优雅有度,也不知这人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样的风度。

    “我一定会活下去!炎龙變破开封印之前,季微凉一夜之间遇到了血煞和怨尸,这些事定然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使计。”凌瑾晞还是一个少年,他会难过,会脆弱,但是他还是会打起精神,去面对,去战胜。

    不论季微凉招惹了什么人,凌瑾晞都不会怯懦,这个公道,他一定会为季微凉讨回来。

    然而事实却是,被人觉得已经死了,而且需要报仇的季微凉现在活得挺好的。

    吃着油炸槐花,季微凉眯起眼,“真香啊!就像把春夏的所有阳光雨露吃进了嘴里。”

    “小姐高兴就好。”老管家弓着身,垂下衣袖遮掩小臂上的烫伤。

    “怯羽香,还是没有吗?”季微凉懒洋洋地抬眼,虽然西洲这些年一直战乱,但是怯羽香不至于一点都没有吧。

    “老朽无能。”老管家低下头。

    “实话跟我说,是不是季家已经不再帮我找怯羽香了。”

    “没有!”老管家跪地,“小姐不要多想,小姐是越州魁首,谁敢怠慢小姐!”

    “退下吧。”目光扫过老管家下跪时候手臂上露出的烫伤,季微凉侧过身,含了一朵槐花在口中。

    “是。”

    直到老管家离开房门,季微凉这才狠狠咬碎口中的槐花,反手砸出身旁的靠枕。

    “好你个季家,人走茶凉,这未免也凉的太快了吧!”季微凉气得就像被夺了玩具的小狗,绕着床走了好几圈,才稍微出气,气呼呼地坐回榻边。

    “别怕,没有季家,我也会保护好你。”季微凉昂起头,从锁骨顺着向下抚着胸口,“别气,别气,气了没有怯羽香,千万不能生气!”

    暴躁的灵力被收敛,她,是季微凉,即使金丹破碎,她依旧是季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