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蔺奚有点吃惊,他这段时间给季微凉送饭,没觉得她有什么规矩啊,“微凉吃饭有什么特别的规矩吗?”
“哈哈哈,不过都是些女儿家的习惯罢了。”老管家敷衍道,“我这段时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明日就去给小姐送饭。”
“老管家,你还是好好修养吧,若是你有什么事,微凉定然会对我发火的。”蔺奚可不敢让老管家去送饭,人胸口那窟窿还没长好呢!
“哎,其实季家有小姐的侍女,老朽冒昧,麻烦三公子帮忙,去季家将她们几个买出来。”老管家面露难色,“以小姐的性格,重新培养合用的侍女,没有个三年五载也难,若是能劳三公子出面,直接将小姐原本的侍女买回来,反而更好。”
“这有何难,我这就去办。”蔺奚信心满满。
“还请三公子带上老朽。”老管家坚持。
“老管家不用担心,你伤势未愈,这些事情,我去处理就好了。”蔺奚笑容可亲。
“老朽必须去!小姐的事,老朽肯定要亲自办,否则老朽不能放心。”一边说着,重伤的老人一边爬下床。
看着他这样坚持,蔺奚也只能带上老管家,一并出发了。
次日一早,蔺奚就带上了两个婢女和老管家来到了小木屋外。
晨光下,季微凉一身白色纱衣,懒洋洋地坐在湖边洗漱。
白纱沾了湖水,贴着肌肤,露出几分肉色,盈着光的长发打着卷,乱糟糟的披在肩膀。
“小姐。”
“立春?立秋?你们怎么来了?”季微凉一愣,然后便笑着起身,上前扶起二人。
“小姐,我们要伺候小姐一辈子!”立秋扑到季微凉脚下,抱着她的腰痛哭。
“伺候什么啊?”季微凉苦笑,她又不是残废了,那里需要人伺候?
“小姐不要我们,那我们就去死!反正回去也是死路一条!”立春哀哀哭泣。
“怎么了?说说,怎么回事?”
“小姐你……家里为此大发雷霆,把我们四个人吊起来打,立冬脾气倔,已经被少庄主废了修为,发卖了,立夏不堪受辱,已经自戕了。”立秋泣不成声,直接扒开了自己的衣服,“小姐,你可会嫌我们脏,不配伺候你?”
季微凉颤抖着触碰立秋身上的伤痕。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一把抱过两个侍女,季微凉不知所措,“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抱着两个伤痕累累的女孩,季微凉心如刀绞,她有错冲她来就好,为什么要对这些无辜的侍女下手?
蔺奚上前,站在季微凉身旁,“微凉,别太伤心了,以后她们跟着你,自然不会有事了。”
立秋一颤,趴在季微凉脚下咬牙哭泣。
“别怕,别怕,以后有我在。”
季微凉根本没有搭理蔺奚,安顿好两个侍女,换了身衣服就往外走。
“季微凉,你要去找季家吗?”蔺奚拦住季微凉。
“关你屁事。”季微凉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很多事她不计较,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但是事关人命,她绝对不会视若无睹。
“你去了有什么用,她们本来就是季家的侍女,季家将她们打杀了又如何?”
“我叫你让开。”季微凉一激动,左眼竟然再次流血,随手拿出那绣着符文的黑色布条,利落的缠好左眼。
季微凉心意已决,踏空而去。
蔺奚赶紧追上她,“我带你去,你不要消耗灵力。”
“走开!”季微凉忍无可忍,若不是因为东洲人,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咚——
一声巨响,灰尘散去,季微凉站在刚刚露了天的大厅。
“五小姐!”
“去吧所有人都给我叫过来。”
蒙着左眼的季微凉看上去神秘又凶恶。
很快季家所有人就聚集在大厅外了。
他们战战兢兢,他们不知所措。
因为那个人,那个金丹碎裂的人!
是季微凉。
蔺奚站在季微身侧,想说什么,终究什么无法开口,只能一声叹息。
一挥手,大厅的大门洞开。
季微凉负手站在其中,一身黛蓝修身长袍,明明那么普通,却足以让人窒息。
“落月阁侍女的事,谁做的?”季微凉开口。
季家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觉得我如果离开桐城,季家在桐城还能待下去吗?或者你们觉得季家还能回虞城?”季微凉闭了闭眼,东洲的人看着呢,她得演好这出戏,“还是,你们蠢到根本没想过这些问题。”
“季微凉,你是什么意思?”季盛站出来,目光中有些惊恐。
“想知道我怎么成为虞城城主的么?”季微凉不急不缓的开口,“我告诉老城主,你保不住虞城,不如退位让贤,让我来重建虞城。”
“……”季盛浑身发抖。
“怎么,家主不继续问下了?那现在我问你了。”季微凉扬起头,“你说说,你对季家以后如何安排?”
“……”
“去东洲?”季微凉看向蔺奚。
蔺奚赶紧上前表态,“我只是一个家族子弟,季家若是去东洲,某也帮不上什么忙。”
“三公子聪明人,你如果帮忙,别人难免会觉得,我与季家闹成这样,多少与你有关。”季微凉又不是傻子,她一开始就觉得东洲那边,必然有人和季家有关系。
“微凉,你这是说,是陷我于不义!”蔺奚色变,很多东西,东洲可以做,但是绝对不能承认。
“开玩笑的嘛,反正世人都爱开玩笑。”季微凉摆摆手,冷笑道,“我当初昏迷,也是东洲人救了我,我当然知道东洲是好人。”
“季魁首,有些东西,哪怕是玩笑都不能说,事关东洲声誉……”
“嗯,事关东洲声誉,所以我拿到城主令你猜将魁首令还给我,也是为我好。”季微凉目光灼灼,恨不得当面给那蔺奚一巴掌。
“季魁首怕是疯病又犯了吧,竟然开始说胡话了。”蔺奚怒视季微凉。
“我脑子怎么样,还要看三公子会不会多管闲事!”季微凉直接反手就捏住了蔺奚的手腕,“东洲人如此放肆,不就是觉得我没有证据吗?那你说我为什么忍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