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瑾晞再一次比比划划的时候,又一队马车缓缓行来,凌瑾晞本来并没有注意,毕竟这里是驿站,这队车马虽然华丽,但是并不值得他注意。
手中的剑舞出残影,在季微凉醒来之前,他得多练一下,补一下这段时间的课业。
可是这一队马车却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一众仆人的拱卫下,华丽的马车中走下一个华服女子,温婉秀美。
“这位少侠,你可是要去泗流城?”女子微笑着走到凌瑾晞面前,一派优雅。
“不是。”凌瑾晞收剑,对那女子笑了笑,灿烂的笑容真诚漂亮,却没有说一个多余的字。
“我们要去泗流城,本来还想着顺路,可以邀少侠同行一程。”女子微微红了脸,这个少年真好看,是那种清秀俊俏的好看,看着就让人心神爽朗。
“不用。”凌瑾晞笑容依旧,回答也依旧。
“少侠还是上车坐一下吧。”女子笑容有了一丝变化,就像一条优雅的蛇,微微吐信。
驿站本就人多,看见这一幕也不由开始议论。
“也不知哪家仙门,估计是看上这小子了。”有懂行的人低笑道。
在修者界,力量就是道理,出门在外,莫说漂亮的我女修,漂亮的男修都得小心。
说不准那天就撞运气了,要么遇见名师名门,一朝飞上枝头,要么被羁为玩物,成为鼎炉药渣。
这小子白白嫩嫩,神态间全是少年人的纯真可爱,也难怪会被人看中。
凌瑾晞叹了口气,他的容貌在修者界并不算太出色,一般情况他都能自己处理,但是今日这华丽车队,估计得麻烦一些了。
就在一群人围向那漂亮少年时。
“他不同路我同路!”
一个蒙着双眼,头发花白的女人从少年身后的大树上跳了下来。
是啊,这样可爱纯真的少年,怎么可能一个人独行?
季微凉从树上跳了下来,越过凌瑾晞走到了那女子面前,“不知道你们可方便载我一程?”
凌瑾晞一愣,明明是季微凉自己说不回泗流城的,怎么现在突然变成要去泗流城了?
“我家主人邀请的是这位少侠,你一老妇,莫要上来污了我的眼。”秀美女子看着凌瑾晞的目光也变了,在心中暗暗编排这二人的关系。
一个花白头发的盲眼女人,一个俊美清秀的少年,当真可笑。
凌瑾晞拉住季微凉的衣袖,“别怕,这事我来处理。”
凌瑾晞并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他能带着家人走到虞城,自然有他自己的本事。
“你又不去泗流城。”季微凉扭头对凌瑾晞笑笑,抬手抽出自己的袖子。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凌瑾晞对季微凉的拒绝视而不见,他绝对不会放她一个人走了。
“人家是马车,你呢?这么头懒驴子,我和你一路都丢人好吗?”季微凉推开凌瑾晞,走向那马车。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由也笑了,是啊,修者界才是最现实的,有晶石才能有修为,清修苦练,那也得有一定修为了才能选。
季微凉径自走向最华丽的那一架马车。
“放肆!”守在马车旁的管事猛地出手,手掌劈向季微凉。
凌瑾晞也顾得其它,单手剑诀就要格挡。
季微凉却不避不让,一步上前,脚下步伐大开,沉身一潜,肩膀一撞,就把高大的管事直接掀翻在地。
“你!”秀美女子一惊,这花白头发的盲眼女人看来平平无奇,怎么出手如此凌厉?
“青檀木的香味,我很喜欢。”季微凉嗅了嗅那香气,不由感慨,能用青檀木做车驾,当真是奢侈啊。
凌瑾晞先是一惊,然后便一语不发,站在季微凉身前,灵力托起了他的剑,他已经准备好随时出手了。
季微凉蒙在月华织锦下的双眼翻了个白眼,就那么一根小牙签一样的剑,能有什么用?
况且,她季微凉需要一个练气期的小子帮忙么?
当真是可笑,是什么让这小子敢挡在她面前的。
一阵香风,马车的帘子再次被撩起,一旁的秀美女子也立时躬身行礼。
华丽的车驾中坐在一位绝世之人。
氤氲的香雾,高贵而美丽的剪影,虽然看不见真容,可是就那一道影子,已经美得如梦似幻,高贵不凡了。
季微凉勾了勾嘴角,这些人一开口她就听出来了,他们是东洲人。
此时此刻赶往泗流城的东洲人,必然与蔺家有关系,而她,正好需要那么一个人。
所以,为啥季微凉走哪儿都能遇到东洲的人?只能说,这该死的孽缘。
“好漂亮的顺水流。”马车中的美人轻叹。
顺水流是一门很普通的练体功法,尤其强调下盘,最能借力打力,以自身全部的力量攻击他人。
在修者界,这样的功夫并不罕见,罕见的是这盲眼女子的手法身段,没有个十几年的功夫,不可能达到。
“一般般吧,比不上这香。”那是怯羽香调制的香,名为羽染帐,是季微凉曾经想要而燃不起的香。
“香易留,可百世,人易逝,争百年。”车驾中的神女声音都美得空灵,微微低哑,却余韵无穷。
“那有关系么?”季微凉随手拿出一根筷子,把头发挽了起来。
“凌瑾晞是个好名字,据说虞城季魁首曾经许诺其婚事,本座只是想看看罢了。”神女轻笑。
“东洲的人总是特别容易好奇么?之前季家考核的那么多人,你们去看了几个了?现在还活着几个?”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季微凉为这个消息已经愧疚难过很久了。
“……”
驿站中顿时议论纷纷,谁也想不到,东洲竟然还有这样一段。
是啊,当初参加季家考核的人可有百人之多,怎么可能只有东洲蔺家的得了梅花信物,宁杀错,不放过,蔺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凌瑾晞’。
“前辈说笑了,东洲三公子本就是季魁首的未婚夫,我们只是去贺喜罢了。”
“你看上他了吗?”季微凉并不在意东洲人的辩驳,指了指身后的凌瑾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