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疯了,我干嘛要管那些事,这根本不是我的世界,看不惯我就不要看,我自己都在剧情中自身难保,竟然还想为越州打算,我算什么?”季微凉的眼睛被太阳灼得流泪。
她丢下了所有身份,虞城的天才,越州的魁首,从本质上来说,她都已经仁至义尽。
一路走来,越州有人欺她,辱她,但季微凉却还是喜欢越州的。
“罢了,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愿越州自立自强吧。”
不帮女主夜明月,因为季微凉是越州人。
不帮男主蔺奚,因为季微凉讨厌他。
是的,这就是季微凉想了那么久最后的结论,她会尽力作为一个旁观者,保护好自己,然后尽可能保护越州。
敲门声响起,是姜泽,毕竟左未央从不敲门。
“老板,东洲人想好怎么赌了。”
换好衣服,走出房间,看着头顶上硕大的月亮,季微凉轻轻笑了,“月亮真漂亮,飞得这么高也好,免得真有什么事,这样大的法宝难免伤及无辜。”
“老板,如你所料,那些人城主有八人选择归服蔺奚。”姜泽说得满不在乎。
“那几个没有归服?”
“泗流城主慕容江流,泽西城主闫长海,天风城主莫提安丰,还有麋安城主,刘正喆归服了左未央。”姜泽很意外,被季微凉点名害死淮水全城的刘正喆,会投靠虞城。
“这个刘正喆确实是个聪明人,真正的聪明人。”季微凉有点佩服这个人了。
姜泽认真想了想,这刘正喆在所有人都选择东洲的时候,选择了虞城,虞城也好,季微凉也好,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他麻烦,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这人这样厉害,老板你可要重用他?”姜泽也想知道自己的方向。
“他若是枭雄,他自己就能杀出来,不需要重用。”季微凉披散着发,光着脚站在石阶上,“姜泽,天下很大,能人很多,越州不是一个人的越州,至少目前,越州强大的人越多越好。”
“是。”姜泽垂下头,心中有点不忿。
“得了,带上凌瑾晞,我们该去见东洲人了。”
月明星稀,正是打架的好时候。
“微微,我来了。”凌瑾晞困得不行,他脚步摇摇,却还是固执地走到了季微凉身边。
“你又吃了药么?怎么现在还是晕的。”季微凉皱眉,最要命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不需要他继续昏睡了。
“我没有啊,但是……”凌瑾晞又打了个哈欠,双手捂着脸,一脸困倦地看着季微凉,“还是好困。”
“让左未央的奶奶过来,东洲那边,就让他们等着。”季微凉心中隐约不安。
“左家族长一直在外院,我这就让她进来。”姜泽赶紧去请人。
季微凉戳了戳凌瑾晞还有些肉乎乎的脸,“喂,这个神诺,你死了的话,对我有什么影响?”
“没,没有,就是会失去神诺的保护。”凌瑾晞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他说的是实话,但是季微凉的身体,现在有太多的问题,如果没有神诺……
“老板,左家族长到了。”既那么两句话的时间,姜泽已经把人带了过来。
“走吧,回屋里好好看看。”季微凉并不担心东洲,倒是这个凌瑾晞,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
“东洲那边还等着呢。”姜泽有点傻眼,这小子难道比东洲和越州十余城还重要么?
“东洲能跑么?那些城主能跑么?”季微凉看向凌瑾晞,“他如果死了,我会难过很久的。”
月色如霜,夜风微凉。
凌瑾晞瞪大了眼,捂着嘴不敢抬头。
“咳咳,老身来为少主看看吧。”左老太太第一次称呼凌瑾晞为少主。
左家早已没有了退路,但左老太在季微凉面前始终放不下那面子,这个少年既然对季微凉那么重要,那左家不如对他低头。
房内,凌瑾晞躺在床上,不时偷看季微凉,即使困得睁不开眼,他还是不停地眨着模糊的眼,努力看着她。
“如何?”季微凉问左老太。
“还是那个问题,少主的内脏虚弱,甚至不如身体康健的普通人,修者的丹药,他承受不了。”左老太也觉得稀奇,此人虽然是金丹之体,内体却虚弱不堪,当真稀奇。
“浮生丹是让人做美梦的,让人更好的休息,许多修者休息的时候都吃,我给他的就是浮生丹。”姜泽赶紧解释,药是他找的,可别惹祸。
“少主大概还会这样好几日吧,毕竟,少主的身体,我不敢用药。”左家都是修者丹药,以凌瑾晞的身体,很可能无法克化。
作为丹道金丹,左老太怎么可能不知道浮生丹,那是极其温和宁神安眠的药,这少年的身体,连浮生丹都会有这样严重的反应,其它丹药更是不敢用了。
“微微。”凌瑾晞委屈巴巴地看向季微凉。
“咳咳,死不了就行,走吧,该去见东洲人了。”季微凉这人吧,有温柔,但是不多。
“季微凉,你还是个人吗?”左老太忍不住了,“这孩子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一直带着他。”
“是他自己要求的。”季微凉想要解释。
“他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左老太这个颜控,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凌瑾晞。
“好吧,我自己去。”季微凉也觉得有道理,分开那么一会儿,他的神力也不至于崩溃吧,自己何必那么寸步不离。
“微微!”凌瑾晞又累又困,他觉得自己再不睡就会死掉。
他伸出手,却触不到她离开的背影。
如果她走了,那么……
红色相思如同一尾红鱼,一摆尾,漾开漆黑的恨云之水。
凌瑾晞的双眼瞬间清醒,因为体内恨云的波动,他的内脏翻搅着疼痛,急促的呼吸,混乱的心跳,翻江倒胃,却只能吐出一口口夹杂黑雾的红血。
季微凉走出房间,冷漠地开口,“姜泽,我去解决东洲的事,你现在带着他们逃走吧。”
“老板放心,万福云船上,现在只有不到百人,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那一炉香,名为醉半生,季微凉总是思虑过重,因为她不相信任何人。